祁景彦本来快要想出了,听姜平然一说,脸上笑意荡漾开来。“刚要说出口,被你抢了先。”
刚好姜平然一抬头,让对面老板隐隐窥见真容,觉得这女子真是美,不由一晃神,看着祁景彦目光温柔语气熟稔,深情款款,还以为他俩是新婚夫妻。笑道:“公子与贵夫人真是般配。”
没想到几人皆是一怔。老板看着两人神色不对,尴尬一笑。“对不起,是小的说错话了。”
祁景彦笑得志得意满,略带两分邪气,俊美得让人移不开眼。“那倒不是,老板真有眼力。”看向姜平然的目光隐含深意。“这是我未过门的妻子。”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前所未有的缠绵温柔,俨然一个痴爱自己妻子的男人。
青梅三人一愣,齐齐嘴角一抽。没想到皇上说谎的本事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姜平然低头掩嘴一笑,没有戳穿他,在旁人看来,在未婚夫的深情前,羞涩一笑。
祁景彦因为她这一笑,心情开朗,猜灯谜更有干劲了,一连又对了两个,到了最后一个,一串长长的诗写在上头:鸳鸯双双戏水中,蝶儿对对恋花丛,我有柔情千万种,今生能与谁共融,红豆本是相思种,前世种在我心中,等待有缘能相逢,共享春夏和秋冬。猜八字。
诗句寓意倒不深,可以说是通俗易懂。所谓猜八字,就是用八字概括这首诗。
祁景彦愣了一下,表情微微变幻。老板笑眯眯地看着他笑。“公子,你文采如此好,前面六个猜得不费劲,想必这最后一个也难不倒您。”
姜平然接过他手里的木牌,看着上头密密麻麻的诗,忍不住笑了。
于楠见她两人笑得如此奇怪,好奇问:“怎么了,猜不出吗?让我看看。”
姜平然把牌子递给她,看完后她大笑。“这是首情诗嘛!”哪是什么灯谜,怪不得他们两人神色古怪呢。
老板笑得意味深长。“这首诗可是大有来头呢,只要在我这猜中谜底的男女,没有一对不成眷侣的。”眼神在姜平然和祁景彦身上意味深长地来回瞥。
于楠撇撇嘴,这无非是个噱头,但当着那么多人面,她不能说穿了让人家老板生意没得做。
此时,祁景彦内心滚烫,哪怕传言是假,他也想试一试。他把诗默念一遍,还在想答案时,姜平然抿唇一笑,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情投意合,地久天长,对吗?”
闻言,身边的几人齐齐一顿。
老板笑容灿烂。“小姐真是好才华。这盏灯是你的了。”说完把灯递到了她手里。他又看向祁景彦。“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被这八字震撼最深的非祁景彦莫属了,瞬间笑容满面,让萧鹤赏了老板一锭分量十足的金元宝。“借老板吉言。”
那老板立刻笑着点头哈腰。“多谢公子,多谢小姐。”
田德西三人对视一眼,暗暗撇嘴,这笑得也太得意忘形了点。姜平然不解释,几句话就能让他开心成那样,不介意让他多高兴一会儿了。
美人执灯,十分赏心悦目,一路上祁景彦频频看她,笑意是怎么都挡不住。于楠看了后直呼牙酸,默默地远离两步。青梅则是为祁景彦的高兴莫名心酸,仅仅是因为一句话,让他乐成那样。
姜平然实在看不下去了。“你快别笑了。”一路上他傻乐,路人频频看他,眼中好像再说:这公子模样生的极好,偏是个傻的。
本来还有几位美人欲上前搭讪,见他这样,也犹豫了。
祁景彦道:“我实在高兴。”为你说的那八个字高兴。
姜平然低头悄悄一笑,被他的笑意感染。这次的上元灯会,两人之间的距离悄然拉近许多。
今天不止街上有花灯,河里也有花灯,许多女子和妇人买上一只河灯许愿。他们行至桥上,看到行人来来往往,河岸上站着许多女子,她们一个个捧着河灯,虔诚地许愿然后放入河中。于楠觉得很有意思,拉着青梅过去。“走,我们也去买一个。”
田德西看着她俩的背影,无奈地跟上。
祁景彦见她立在原地不动,只是笑着望于楠她们,问她:“你没有什么愿望吗?”
姜平然望着他,眸色渐深。“我的愿望对着你许就行了,不用放河灯。”
“哦?是什么愿望?”他目光炯炯,满怀期待。
面对他期待的眼神她实话实说。“希望大胤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如此,百姓过好了,江湖和朝廷都能好过了。”
祁景彦一愣,没想到她许的是这么个愿望,爽朗一笑。“会的,愿望会实现的。”
姜平然浅浅一笑,她当然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的,不然当年她也不会选择他了。
没过一会儿,放完河灯的于楠牵着青梅兴高采烈地回来,田德西跟在身后。“小姐,我们去吃汤圆吧。”说完,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青梅。
姜平然笑道:“好。”
然后他们一行人又在店里吃了汤圆。
于楠和青梅吃得正欢,而田德西和祁景彦只是吃了两个放下了勺子,男人对甜食大多都没好感。而姜平然拿着勺子不停地在碗里搅动,却不见吃一个。
祁景彦望着她。“怎么,不喜欢?”他刚才尝了两个,味道还可以。
姜平然摇摇头,继续搅动碗里的汤圆。这时,已经把碗里汤圆吃完的于楠抬头。“小姐,把碗给我吧。”
她把汤圆移了过去,依旧低头不说话。
祁景彦再迟钝也察觉到她的异常了。低头看向碗里的汤圆,芝麻馅花生馅的都有,难道阿然不能吃这两种?可他记得她之前还常吃花生奶酥。
田德西解了他的疑惑。“小姐不吃汤圆。”几乎是从来不吃,他也不知为何。
祁景彦惊讶,不吃为何说来吃汤圆时点头答应了。
姜平然扭头看他,嘴角翘起了一丝笑。低声道:“小时候阿楠吃汤圆,整个吞卡住了喘不上来气,折腾我们一宿没睡,从那时候,我再没吃过汤圆。”她声音虽然小,但一桌的人全都听得到,尤其是于楠,听到是因为她小姐才对汤圆避之不及时,一口汤圆下去,差点没噎死。
所有人没想到还有这个典故。田德西乐了。“真的假的?”他认识于楠时,她都十多岁了,都懂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