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王爷。”绣嬷嬷说到一半,又皱了眉头。
屋子里那番景象,倒像是大战一场,说什么也不是浓情之后的样子。
绣嬷嬷声音一沉:“王妃可别拿话糊弄老奴!”
苏云心虚的低头,咳嗽了两声:“我还没说完呢!”然后,她又伏在绣嬷嬷耳朵上不知说了一句什么,绣嬷嬷的表现却是震惊非常!只见她瞳孔一缩,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翻了白眼。
苏云忙给绣嬷嬷抚着胸口顺气:“嬷嬷,嬷嬷……王爷身体倍儿棒,只是……可能会有点风寒,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真的不会有大问题吗?其实苏云这会儿也有些心虚了,中了那个药又在冰窖里呆了一晚上,真的只是?有点?风寒?
当然,她没有告诉绣嬷嬷给元晟下药的事情,这种不光彩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她只是告诉绣嬷嬷元晟喝醉了酒想要留宿,被她扔到冰窖去了!
良久,只见绣嬷嬷长舒了一口气,眼底晦暗不明,目光闪烁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她看着苏云恨声道:“你啊!胆小的时候是胆小,如今这胆子却是忒大了点!”
绣嬷嬷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些不够强悍,她深深吸了两口气:“王妃待会儿还是去看看王爷吧!”在她的观念里,一直都是嫁夫随夫。而且,王爷对王妃并非无情的样子,若是能和和美美,她也就算对得起夫人了,可是如今……他们还有可能和好吗?
哪个男人能够忍受被妻子如此对待?
喝了点酒正是情浓的时候,想要留宿那是正常的,结果,王妃竟然……竟然将人关到冰窖去了?
哎呦!
绣嬷嬷觉得自己被苏云气的心口都疼了,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心头泛起一阵酸涩,自从王妃嫁过来之后,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不懂她了!
她总也闹不明白,为什么王妃就是不能接受王爷呢?
苏云本来就想去看看元晟的,不管如何,昨晚的事情是自己做的太过了。是以她一听到绣嬷嬷的话,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谁知绣嬷嬷抬头看了她一眼,眸中透着坚定的沉声道:“王妃带着夏荷一起过去,王爷要是真病了,王妃便不用回来了,让夏荷回来吱一声,老奴自会收拾了王妃的衣物用具送过去!”
“为什么?”苏云愕然,为什么元晟病了她就不用回来了?
绣嬷嬷说前边那段话的时候,可以说是向天借胆子了。她说完之后,心口就砰砰跳个不停!绣嬷嬷很清楚,王妃不是以前的小姐,以前的小姐幼年失母,她既是奴婢也担着母亲的教养指责,只要不太过越了本分,平日里训斥两句也是有的,但是现如今的王妃却是不怒而威,最有主见的,明明平易近人的很,却总能让人感受到一股威严,让人不敢放肆,这些日子以来,她也不敢越过奴婢的本分一句话!
但是,王妃跟王爷要是真的闹崩了,不好的还是王妃。
所以,她才大着胆子说了这番话,原本以为王妃会生气的,却不想王妃根本没有生气!
绣嬷嬷看着苏云一脸不解的娇憨模样,微微放下心来,心中也瞬间升起一股暖流:看来不管王妃怎么变,自己这个乳母在她心中的分量还是一样的!
绣嬷嬷也知道自己刚才硬声硬语已经是逾矩,是以这会儿便耐下性子来劝说道:“王爷是王妃的夫君,妇人以夫为天,王妃伺候王爷也是该当的,王爷留宿也正是王妃得宠的标志,更是王妃在内院立足的根本,王妃怎么能这么做?”
“要是王爷真的恼了王妃,王妃哭都没出哭去!”
绣嬷嬷还想要往下说,却见苏云已经挣脱了她的手朝前跑去!
“嬷嬷说的太有道理了,以前是我太无知了,我得快点回去收拾收拾去看看王爷去。”苏云说着,已经跑出好几丈远去,一看就是没将绣嬷嬷的话放在心里。
“唉。”绣嬷嬷瞪大了眼睛看着苏云远去的方向,一口气堵在心口,哎呦了两声,“造孽呀!”便也随后跟了上去。
苏云一气跑进自己寝室,反手将门一关,倚着门大喘气起来。
这会儿天色将明未明,屋内的摆设已经可以看清楚,当厅的圆桌上擦得干干净净,昨夜的酒杯糕点等物已经都被撤了下去,门边地上的血渍也已经消失无踪,只有门框是余留的十个血洞依旧触目惊心。
苏云的目光定格在那十个血洞上,眼底波光一闪,一抹复杂的情绪闪现。
看着这十个血洞,她似乎又看到了昨夜元晟在月影下坚决倔强的模样。
忽然,她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朝前走去!
忽然,室内灯光一亮。
她心头一惊,一阵刺目的感觉传来,她下意识抬手遮住了眼睛:“谁!”
“是我!”白衣男子打着哈欠端着烛台走了出来,走到桌边将烛台放下,伸了个懒腰坐下来,“小师妹,你的警觉性降低了。”
折扇从袖中滑出来,男子用手指勾住,轻轻旋转,那吊儿郎当,油嘴滑舌的样子不是萧衍却是谁?
苏云冷冷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出神!”萧衍答非所问。
“你都知道了?”苏云将云门问非所答的功力继续发扬光大。
“那是……但是你就准备这么放过她吗?”萧衍抿了抿唇,决定不再继续与苏云绕下去,因为他知道自己在这上头永远都赢不过苏云!
“放虎归山,可不是你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