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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狼亡剑折

古错也看得暗暗心奇,似乎珑珑的武功又精进了不少,刚才她本可一招便要了五个人的命,只是似乎每个女孩在受人轻薄之后,都爱掴人耳光,看来珑珑也不例外。

那五狼已看出形势不对,脸上均有惊惧之色,“鸭脖子”大声叫嚷道:“你……你连‘铁血王朝’的人也敢动?”说话时,嗓子颇大,却显得极为胆怯,不时向“玉剑门”的二男一女投去求救的目光。大概他见珑珑太为棘手,便希望“玉剑门”的人能不计前嫌,携手共同对付这“铁血王朝”的公敌。

但“玉剑门”的三人却浑如未闻,他们早已是打定主意,要珑珑给他们“辽东五狼”吃点苦头后,再见机行事。

“辽东五狼”见“玉剑门”的人公报私仇,作壁上观,不由恨得牙关“咯咯”直响,却也奈何他们不得。若是就如此被掴了一顿耳光就溜,那他们“辽东五狼”便从此别想在江湖中混了。

“辽东五狼”只好将心一横,相互间暗递眼色,突然一言不发地全力向珑珑扑将过来。

只见一道如电光芒自珑珑腰际一闪而出,以奇异的线路如梦如幻地飞洒而出!

却只有一声惨叫响起!因为四个人的叫声是同时发出来了。

只见“辽东五狼”中的四狼全部仰身向后倒去,如箭般的血注从他们各自的咽喉飞洒而出,在空中弥漫成一团血雾,血雾慢慢洒落,在那四狼身上洒成斑斑点点,煞是凄美!

剩下的“白面狼”却未倒下,他心中一喜,转身就跑,狂奔出三步,忽觉胸口一凉,不由低头一看,却看见一柄剑尖破胸而出!

这意外让他几乎不会害怕了,他一手握住胸口的剑尖,却不知如何是好,只觉下身突然臭烘烘之气升起,原来竟吓得屎尿齐流了。他的身子便这样直直地向前扑倒。

珑珑面色如霜,手中“醉剑”幽光如梦。

“玉剑门”的人这时才有了悔意,他们已发现刚才未与“辽东五狼”联手出击,是一个天大的错误。现在,他们只好做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仍低头喝他们的茶。

珑珑却并未放过他们。只见她手中“醉剑”轻轻一颤,口中冷声道:“看到同道中人死于我剑下,你们却无动于衷,这份修为,倒是好得很。”

如此一说,“玉剑门”的人倒是无法再装聋作哑了。那“花玉剑”打了一个哈哈,强笑道:“我等与‘辽东五狼’并无甚交情,反倒有点疙疙瘩瘩,我们又何必强为他们出头?”

珑珑冷声道:“你们不是要找笑天钺吗?我告诉你们几位,这便是我要杀你们几位的理由,免得你们死得不明不白!”

那清俊的青年汉子正是“玉剑门”中的“冷玉剑”钟林义,武功在三人中最高,见珑珑如此目中无人,不由冷笑道:“姑娘,你的口气,倒是大得能吹倒一头牛。”

珑珑淡淡一笑,道:“好说,吹不倒牛至少能将你们这三个无能鼠辈吹倒。好端端的人不做,却非得做别人的走狗,被人呼来唤去。”

“花玉剑”本就对加入“铁血王朝”一事颇为不满,现在又被珑珑唤做走狗,不由恼羞成怒,当下一声不吭地拔出那短刃长柄之剑,直取珑珑而来,另两个人也立即短剑出鞘,如影子般随“花玉剑”一道攻来。

“花玉剑”手中剑划出一道并不太大的圆弧,圆弧中精芒点点,眩人眼目,剑刃直攻珑珑肋下“大横穴”后突然转腕,剑势一变,斜斜削向腹部“中注穴”!因为剑身短,所以剑气所覆盖的范围很小,但因为剑柄长,所以变招快,而且有力。

珑珑暗道:“你此种剑法,只要我避开你的剑势,你的短剑所能防护的地方就少之又少了,如此一来,我一反攻,你岂不是死定了?”如此思忖,手却未停留,手中醉剑疾速迎上,与“花玉剑”一接触,便觉一股强大的劲力袭来,想必是“花玉剑”的剑身奇特,便于用力,珑珑猛地贯力于臂,才硬生生地将那剑架开,此时,“花玉剑”身上果然已是漏洞百出了。

珑珑暗道:“你死定了。”正准备将醉剑刺他后腰,不料那女子又已攻到,出招的线路、方式竟与“花玉剑”一模一样!也是先击珑珑肋下“大横穴”,然后突然斜斜削向珑珑腹部“中注穴”。

无奈,珑珑只得撤招,把刚才的攻守方式又重复了一遍。

这次,珑珑的握剑之手已被震得有点微麻了。同样的,那美貌女子上前夹攻珑珑之后,招式又是漏洞百出。

与开始一样,就在珑珑想乘机攻那女子时,“冷玉剑”的怪剑又攻近身来,还是先刺“大横穴”,再削“中注穴”。

珑珑奋力架开,已是双臂被震得隐隐酸痛,此时,先攻来的“花玉剑”又从另一侧攻来,然后开始的情况又再重复一遍。

如此打法,几近无赖了,珑珑每次攻击防守,都要被迫重复三次,手臂已被那奇剑震得几乎拿不住剑,不由又惊又怒。

珑珑不知道,这种打法有一个称呼,叫“一剑双影”,是“玉剑门”专门用来应付强敌时所用。别看招式简单古怪,却配合得极为巧妙,最能消耗对方体能,而且,这种打法又常常让对方变得烦躁不安。

数招之后,珑珑已应付得颇为吃力,那手中醉剑挥出之剑芒范围越来越小。

古错心中一急,正欲出手救援。

倏地,珑珑的身子上半部分向后倒去,下盘却纹丝不动,恰恰解开“冷玉剑”的斜刺,然后人便如绷紧的弓弦般突然回弹,其速急若惊电,正与本欲抢上一步的“花玉剑”对处照面。“花玉剑”没料到珑珑的身子竟可如此扭曲变形,一惊之下,珑珑的醉剑已如灵蛇射至,“花玉剑”再也无法按原计划的线路出击,这么一来,“冷玉剑”身上的漏洞就无人替他弥补了,“冷玉剑”脸色倏变,正欲自己回守之时,忽觉下腹一阵奇痛,珑珑的醉剑已不失时机地在他的肥肚上穿出一个洞。

如此一来,“一剑双影”变成了“一剑单影”,威力大减,珑珑娇叱一声,宛似一片落叶飘出,脚尖尚未沾地时,又倏然倒射如电,在人与地面几乎平行之时,双手握剑从头顶疾速抖出一朵剑花,只听得“锵”的一声,然后是一声凄厉惨叫,身后的“花玉剑”的双腕已齐齐被斩断,飞出数丈之外,兀自抽搐着!

那美貌女子花容失色,虚攻一招,身子立即倒纵而出,突然“环跳穴”一热,双膝一软,哪里再跃得了半步?醉剑就那么直贯而入,将她刺了个透穿!

那“花玉剑”见平日形影不离的两个人先后送命,双目尽赤,如疯子般向珑珑直冲而来,竟欲用头来撞珑珑。看来,他是只求一死了。

冷芒闪过,一颗人头飞起,砰然落于五丈之外,那颅腔中的鲜血如喷泉般直涌而出。

古错看得心惊,暗道:“珑珑怎么变得如此心狠?”

珑珑长剑入鞘,对那茶老板冷冷地道:“结账,把这八个人的账也一块儿算我身上。”茶老板一反刚才的那德行,唯唯诺诺地扒拉起算盘来。

突然,一个阴森的声音响起:“顺便把这份茶钱也算在她身上。”

珑珑一惊,方知是那黄发披肩之人所言,心道:“此人果然有来头。”俊脸如霜,珑珑冷声道:“何不干脆早点跳将出来好与他们一道上路?现在一人在黄泉路上走,未免寂寞了点。”

口气虽狂,但她的手已不由地按在剑簧上,她隐隐觉得这块骨头不太好啃。

突然,那黄发披肩之人声音一变,极为清朗浑厚地道:“因为怕寂寞,所以我便来找你了。”

珑珑愣住了,她望着古错惊异万分地道:“你是……你竟是古……古大哥。”

古错见自己如此模样,珑珑却仍能从声音中辨出是自己,不由很是感激,本来他还想再开点玩笑,现在却改变了主意,激动地点点头,道:“珑珑,是我!我就是古错!”

珑珑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口中却仍问道:“你怎么会变得如此模样?”

古错便简略地把来雁荡山后的事说了一遍,只听得珑珑忽喜忽悲,忽怒忽惊。听完了后,她突然鼻子一酸,竟有晶莹的泪珠洒出眼眶!

古错吃了一惊,拥住她的香肩关切地道:“珑珑,你这是怎么啦?谁欺负了你?”

珑珑幽幽地望了他一眼,道:“你,你欺负了我。”

古错张口结舌道:“我……”

珑珑道:“刚才你明明已看到了我,为何不赶紧出来与我相见?你知不知道我在这雁荡山中独自一人找你已经五天了呢?好不容易听到有人在谈论你,却是说如何去寻你的尸骨,你知不知道我当时的心情是如何的悲伤?我以为……我以为你真的被人所害了。”

珑珑越说越伤心,一头扎进古错的怀里,那泪都把古错的衣衫弄湿了。好半天,她才止住哭泣,只静静地看着古错的眼睛。

现在只有这双眼睛能让珑珑辨出眼前此人真是古错了。

忽然,珑珑神色一变,道:“方才你说至今未找到石姑娘,莫非……”

古错摇摇头道:“不会的。那日我们在三折瀑的山庄里已将‘铁血王朝’的人消灭殆尽,剩下的人应该对石姑娘构不成什么威胁。只是……我们还是先去琴圣那儿找找看再说吧。”如此说只是为了安慰珑珑,其实他自己心中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走在去含珠峰的路上,古错见珑珑背着一个酒葫芦,穿着一件男式的宽大衣衫,觉得有点滑稽,便问道:“珑珑,你为何如此打扮?乍一看,还以为你是一个酒疯子。”

不料,珑珑却叹了一口气,道:“若真的成了酒疯子,倒也好了。”语气颇有点闷闷不乐。

古错惊问其故,珑珑道:“我师父便是醉君子,对不对?”

古错点点头。

珑珑道:“这就是了。自从你与石姑娘离开‘天钺酒楼’后,我把店面给转让了。我师父就开始没日没夜地向我传授武功,以前,我师父可不是这样的,他说万事万物都应顺其自然,不可勉力阻之,也不可强力催之。现在好了,他是恨不得让我一口吃成个胖子,将自己所有武学一股脑地搬出来,我一时哪能学得那么快?师父便显得很着急,常在我一时悟不透时急得团团乱转,口中嘀咕道:‘来不及了,来不及了。’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如此火烧眉似的。”

古错心知醉君子生性豪放不羁,平日授徒应该也没有什么这规那律,所以对珑珑以如此口气说他师父也不以为奇。对于醉君子之意,他也能猜出一个大概。定是醉君子已预感到一场浩大的武林正邪之争即将到来,一向心高气傲的他自然是不甘于沉默的,但这次的事却有点棘手,因为极有可能将会与天绝对阵,而江湖中几乎人人皆知天绝所做的许多事情,醉君子都有份,虽然醉君子是为天绝所蒙骗,但无论如何,若让醉君子出手,多多少少都有点自掴其脸的味道,所以醉君子只能拐一个弯,通过珑珑,来为江湖正义出点力,同时也能稍稍为自己赎一点罪。

珑珑一时又如何能明白她师父的用心良苦?

珑珑接着道:“我看师父的称号为醉君子,而且看他的醉剑也颇似醉汉所舞,所以我猜大约这剑法得喝个天晕地暗之人才能有所成。我把这种想法告诉师父,师父也没有驳斥。”

古错心道:“定是醉君子病急乱投医,连珑珑这样的歪理,他也想侥幸一试。”但古错并不点破,仍是笑着听珑珑说。

珑珑突然调皮一笑,道:“这次出来我是瞒着师父的,师父的大葫芦我也给偷偷拿了出来,我想在外头也练练酒量,日后见了师父,好歹有个交代。至于这衣服,是为方便平日去店中买酒而穿的。”

听到这儿,古错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越过招贤峰,到了含珠峰山脚下。但见天碧、地广、云游、风动、山绿、水白、花红、草翠、壑幽。山山水水,峰奇石异,清秀瑰丽。在那林间,还可以看到一种鸟,足青嘴黄,素翼绛额,形如金丝雀,声音婉转动听,在林中如精灵般穿梭飞舞。

珑珑颇为开心。显然,她为这美景所深深打动了。她走着走着,忽然道:“难怪那琴圣要住到这儿来,在这山林之巅,立于晨风中,旭日初升,有鸟鸣,有泉声,轻抚一曲,该是何等的惬意,何等的逍遥!难怪一路来,听许多人都将这琴圣称做‘隐形高人’,倒也不假。”

古错见她说得可爱,便也笑道:“说不定待会儿我们见着他时,情景与你所想的一模一样呢。当然,是晚风,而非晨风;是夕阳西下,而不是旭日东升。”

果然,走到山顶时,已是斜阳依依了。

山顶很静,只有阵阵林涛声呼啸来去,天上有几只不知名的黑鸟在升起下落,烦躁不安地飞行。空气似乎有点稀薄了,所以站在山顶,便有点胸闷之感。

古错二人看到远处山坡上有一幢二层的木楼,旁边还有一个小屋,再走近一点,便可看清在那木楼上挂着一块横匾,上书“琴心楼”三字。古错与珑珑相对而视,心中都道:“这便一定是琴圣居住之处了。”

二人便向那“琴心楼”急切地走去。

蓦地,珑珑惊呼一声:“血——”

古错一看珑珑所指之处,果然有一摊血,血已略略有点凝固,颜色也成了暗红色,映入眼中,触目惊心!古错道:“也许……是什么动物的血吧?”

其实,古错已隐隐觉得空气中有一片肃杀之气,那种铁锈般微微发甜的肃杀之气。

二人强自定神,向那“琴心楼”走去,珑珑紧紧地倚着古错,那小巧的鼻尖上,已是有细密的冷汗渗出。

经过一棵斜倚着倒向小径的古松时,古错无意中向那头顶的树枝丛中一扫视,竟发现里边赫然有一具尸体!珑珑一看,更是大惊。

那尸首死状极惨,躯体自两腿间到前胸已被生生地撕成两半,就那么挂在树枝上,花花绿绿的肠子挂了一树,一只左臂已不知去向,看那创口处,却并非为刀剑所砍,竟像是被整个拉扯下来!所以尚有一根长长的白筋挂在残臂上。珑珑忍不住一阵反胃,几欲呕吐。

古错双足一顿,身子已悄然而起,弹向那树枝丛中,珑珑大惑不解,看着他在那儿东翻西找。

少顷,古错跃身而下,手中拿着一只小小的金属环,不知是何物制成,非玉非金非铁,有一种奇异的光质,颜色呈黄色。古错似有所思。

珑珑见状,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古大哥,你去那树枝丛中干什么?”

古错道:“我要问那人几个问题。”

珑珑一惊,道:“死人也能回答你的问题?”

古错道:“死人不但能回答问题,而且说的话比活人真实得多,有用得多,因为死人是不会说谎的,只要你听得懂,他说的就全是真话。”

珑珑道:“那这个死人又告诉了你什么?”

古错望着不远处的“琴心楼”道:“第一,他说他是‘铁血王朝’的人,可以用此金属环为证。而且此人的身份在‘铁血王朝’中并不高,仅与‘辽东五狼’相同。”

珑珑不由松了一口气,道:“这等角色,敢来冒犯琴圣,岂不是自寻死路?看来琴圣应是安然无恙了。”

古错道:“恰恰相反。如果单单就这么一个人,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所以这正说明他是有恃无恐。他告诉我的第二件事,便是说他被杀的时候,他的同伴已在激战之中,所以他才会被这么搁在这树枝上而无人过问,此人极有可能是负责观望之人。再大胆地设想一下,此人可能在大批人马攻进‘琴心楼’时,负责留下来的警戒之人。”

珑珑神色一变,道:“你是说真的有人袭击这‘琴心楼’?”

古错道:“不错。我与石姑娘在三折瀑的山庄中时,曾听‘无为刀’宫无为说在他们铁血王朝没有统一布署之前,谁也不许惊动琴圣。换句话说,现在已经惊动了琴圣,就一定是已布署妥当,志在必得。如此说来,琴圣已是凶多吉少,因为按以前与‘铁血王朝’的冲突中看来,这个组织不但纪律严明,高手如云,最可怕的是他们极工于心计,每有行动之前,定已计划得周密细致,陷阱一个套着一个。”

顿了一顿,古错接着道:“如果琴圣对‘铁血王朝’毫无所知的话,以他的武功,平日定是极少防备,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恐怕……”

说到此处,他倏然停住,钻进那古松旁边的草丛中,捡起了什么东西,珑珑一看,惊得俏脸失色,只见那古错手中所拿的竟是一只断臂!因为失血过多,手臂已变得极为苍白,像只假臂。显然,这手臂便是从树上尸体身上扯下来的。

古错神色凝重起来,沉声道:“我猜得果然没错,此断手上还紧紧抓着一只呼哨,此哨乃紫叶竹制成,能吹出十四种不同的声音,江湖中人常用它来传递不同的消息。”

说完,他转身对珑珑道:“快,我们赶紧进这‘琴心楼’瞧个究竟,或许能看到什么。”双足一点,人如惊雁般掠起,向那“琴心楼”飞身疾驰。

珑珑见状,不敢怠慢,也施展出全部功力,向那“琴心楼”电射而去!

越近“琴心楼”,珑珑越觉心惊,只见一路上东倒西歪地躺着十几具尸体,死状不一,有的断头,有的裂腹,有的被生生劈成两半,甚至有一个人的头不知被何物砸成一团稀烂,耷拉在胸前!

到了“琴心楼”前,场面更是惊心动魄!一个身子奇小的人不知为何竟将双脚埋入土中,只剩下膝盖以上的部位留在上面,除了口鼻有几丝血迹外,竟看不出有什么致命之伤。

在那木楼的底层,有一个秃顶的中年汉子死在门前,左手却已整只手掌插入那木柱中。

秃顶汉子身边还躺着两个人,竟是一个少了左耳另一个缺了右耳,古错心中一惊,他已认出这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左残右缺”兄弟,此二人是使暗器的绝顶好手,因为他们幼时便无听力,所以眼力便异于常人,挥出之暗器,手法极准,江湖中能逃得过他们联手一击之人,寥寥无几。

古错双目电扫,瞬间便已看清那秃顶的汉子腰间的金属环为黑色,而这“左残右缺”的金属环为白色,也不知谁的身份较高一些。

古错不敢多停留,双掌一挥,一道劲气直贯而出,那木门“轰”的一声被撞得粉碎,古错人似翩翩蝴蝶般倏地拔地而起,穿门而入,同时运起真力护住全身,口中叫道:“琴圣前辈,多有得罪!”

破人家门,自是对他人大为不敬,何况是琴圣这样武功卓绝的武林前辈的家门,难怪古错要如此说了。

里面却无任何声音,甚至连一个人影、一具尸体也没有。

不对,古错听到了一丝微弱的声音,像是雨水滴落之声,古错忙四处一张望,却一无所获,正在暗自思忖这声音从何而来时,倏地脖子一凉,古错一惊,反手一抹,竟在手掌中看到一抹鲜血!

古错人便急速滑开,同时抬头向上一望,只见那一二层之间的木楼板赫然有一个大洞,那血显然是从那洞中滴下来的。

古错一皱眉,天钺自腰间闪出一道光芒,已然紧握于手,古错一声厉喝,天钺在身前呼啸着舞起一片光幕,人已猛然拔空,如一头大鸟般向那楼洞直冲而上,在空中折转了三个美妙的圆弧,天钺把全身护得滴水不入,人便如长虹贯日般射上二楼。

待古错将身形稳住,双目四扫,只见靠窗之处有一把琴,竟已粉碎!

古错的心便一个劲地往下沉,他知道琴圣便是赖以此六弦琴成名,连名号都与琴有关,平日定是对此琴极为珍视,如今却连六弦琴都已碎了,琴圣定是遇着了生平罕逢之对手,才会如此狼狈了。

古错心道:“可普天之下又有几人能将琴圣手中的六弦琴砸碎呢?”心中不由满是疑虑,他细细地查看一番,终于在一个柜子的侧面看到有一人伏身在地,身上的血已流了一地,古错疾步上前,将那人翻转身子,一看,全身的血液不禁凝固了:此人竟是古云!

古错扶起古云,大声呼唤道:“二哥,二哥!二——哥!”虽然他曾与古云在“天钺酒楼”有过拼死搏斗,但现在见了他如此模样,不由想起儿时兄弟一同嬉戏的情景,无论如何,他们仍是兄弟,心中一阵哀伤,忙将古云双手握住,运起全身真气,向古云的“劳宫穴”缓缓而绵绵不绝地注入。

古错的“任督”二脉已通,功力已是突飞猛进,以“天蛟丹”加上哭神农之数十年修为,全力发挥出来,江湖中已是极少有人能出其右了。

古云那本已僵硬的身子受此雄浑的功力鼓荡冲击,竟有了反应,似乎有了微弱的脉搏,古错心中一喜,又加了一层功力。

古云竟奇迹般的睁开眼,艰难地抬了抬头,似乎已认出眼前抱着他的是他四弟古错,嘴唇翕动着,古错听不清晰,忙凑上前去细听,只听得古云那细如蚊蝇的声音断断续续地道:“回云飞……玲玲……九月初九……初九……奸细……无……无数……”说到此处,古云一阵抽搐,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全身已越来越凉,任古错如何以真气催动,也无济于事。

只见古云最后望了古错一眼,慢慢合上双目,那眼神颇为复杂,有悔有恨,古错不由呆立于地!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自己的亲人死去,而且是在自己的怀中,顿时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已忘了自己是身处何地,意欲何为了。

珑珑轻轻地道:“古大哥,你看他的腰间!”

古错闻言,一看,才发现古云的腰上也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环,颜色为黑色。

古错猛地从悲痛中醒过来,心道:“古云虽然死得凄惨,但他若是入了‘铁血王朝’,为害武林,倒也算是咎由自取,我也不必太过伤感,眼下我当去寻那‘铁血王朝’之人,将他们一一诛灭才是当务之急,免得他们再为害武林,使许多本是正派人物为之蛊惑,弄得身败名裂。”

于是,他长身而起,找来一只木箱,将古云的尸体放入,搬到楼下,找了一块平缓之地,用天钺为他掘了一个墓坑,然后将木箱放入,培上泥土,堆成小丘。

古错默默地立于墓前,心中道:“二哥,在这青山秀水之间,或许可以洗荡你的灵魂,让你明白一些是是非非了。”

山也默默,水也默默。

珑珑指着那“琴心楼”旁边的小屋对古错道:“古大哥,那儿还有一个小屋,我们何不去那儿看看,也许能发现点什么?”

古错一想,自己只见了琴圣的碎琴,却未曾见到琴圣或者琴圣的尸体,这与情理不符,因为以琴圣这样的身份,有谁碎了他的琴,他岂能不以死相拼?如此一想,古错便与珑珑并肩向那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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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钟嘀嘀答答,顾梓怡转了转发麻的脖子,自手中的英文小说里抬起头,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三点,她望着空落落的起坐间发了会呆,怆然笑了,是她高估了自己,以为聂明宇在这个时候总不至于抛下她,连最后的夫妻情分都不顾,事实上他们之间那点夫妻情分早在这七年里头磨尽了。顾梓怡放下书,起身到盥洗室简单梳洗过后上床休息,临睡前她又看了一眼钟,明天,民国八年十二月十二日,父亲苦心经营一生的顾氏洋行将宣告破产,而她失去娘家荫蔽,再不是那上海滩赫赫风云的顾家掌珠顾梓怡,她是上海警备厅长聂明宇的夫人,再么是聂七少奶奶,时间长一点,恐怕连这个称谓也没有了,只剩下那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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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代厨师陈然意外重生古代农村,作为一个美食爱好者,既不懂得如何种田,也不了解如何养殖,且看陈然如何扬长避短,利用一技之长带领一穷二白的陈家致富奔小康。
  • 今天开始做厨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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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气复苏40年后,高三的薛寒邂逅了美食系统,踏上了厨神之路。“银耳红枣粥美容养颜,我好喜欢呦!”校花双眼冒星星地道。“原来肉是这样的味道!”素食主义者的精灵族公主边吃着炒素肉心里边想到。“此酒只应天上有,人间哪的几回尝!”某位矮个子的地精大佬抱着酒壶爱不释手地道。“混沌火烤制的吞天雀腿,流口水啊!”灶火与火焰女神赫斯提亚心动不已地道。“薛老板,我寿元将近,这是十个生命星球,换您一碗增加1万年生命的长寿面,您就答应我吧!”一个自称是某星系领主的老大爷手中拿着十个玻璃球似的珠子苦哈哈地求道。“竟然不给我饭,我要砸了你这破店,我……啊!”看店的神兽白玉灵猫把某个嚣张的还没说完话的人首鱼身的某星人吞进了肚子后,无聊地舔了舔自己的爪子。“薛大师,请收我为徒!”一群来自宇宙中的厨艺大师争相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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