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昌道人以虚仙之境引动天威,自爆而亡,崩灭虚空,禁锢昆仑山,挡住了文珠、文灵两人,强行救下文守逸。其弥留之际,更是将自身的所有道法化作一道封印,打入文守逸的体内,封印了他所有的记忆,将他抛入凡尘。
文昌道人看透了修仙一途,尽是些唯利是图之人,他不想文守逸继续追寻长生之道,以免误入歧途,害人害己,只期望他能够一生安逸做个普普通通的平凡人。
天南镇,林家茶谷
这一天,林巧儿如往常一样在茶谷里采茶,正当她摘下一片色泽翠绿的茶叶尖儿时,却忽见一只血淋淋的不知是手还是爪子的东西,从枝繁叶茂的茶树中伸了出来,直伸到了她的面前。
林巧儿吓了一跳,忙后退一步,反手一掌,直披了过去。
那一掌林巧儿本能反应,力道自然没有仔细控制。她还当是劈中了一头狗熊,正想上去再补上两脚。走前一看,却是一愣,惊道:“怎是个人?”。
那是一位少年,侧倒在地上,浑身都是血痕。他大约十五岁,生了一张极精致的脸蛋,头顶上鲜血似涓涓溪水一般顺着脸颊流下,不用看,林巧儿也知道,他头顶上的伤,应是被她打的。
她略感几分歉意的同时,却也更为心疼他,不知这少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见他虽昏迷不醒,牙却紧咬着不放,一双惨白而修长的手更是紧紧的攥着,指甲直嵌进肉里。
那是什么事情呢?令他做梦都这般痛苦吗?
林巧儿轻起檀口,微微叹了口气,将少年扶进了雀舌庄中。
一连十日,少年都未醒转。
天南镇四面环山,到处都是悬崖峭壁,与世隔绝已好多年,镇子里的郎中医术有限,都救不了他,外面的人也根本不可能进来。
林巧儿本以为,这少年会就此死去。
却不想,第十二日夜,他却在迷迷糊糊中睁开了眼睛。
“你.....你们是谁?”少年一睁开眼,似个懵懂无知的顽童一般,睁着一双好奇而又惊恐的眼睛看着林巧儿。
“少年莫慌,我们都是这真镇子里的普通百姓。”一位衣着华贵,笑容和煦,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率先到了他的面前,声音亲和的说道。
中年男子便是林巧儿的父亲,也是雀舌山庄庄主,林天。
“少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除你之外,外面可还有旁人进来?”。
“外面?”少年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也不认识你是谁,我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林巧儿与林天互看了一眼,皆是一惊。
少年一 夜梦醒,确实什么都不记得了,不知自己名姓,不知父母是谁,更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林天见他可怜,便收他作为义子,林巧儿随即给他取了个名字——雀舌。
这一年,天南镇里便多了雀舌这样来历不明,而又纯真善良的普通人......
“雀舌,你给我出来!”
这一天,雀舌山庄门庭若市,相亲们全部堵在了大门口,咬牙切齿的喊着,那充满愤怒的声音,就算是隔了 好几里也能听见。
不久,林巧儿腰上拴着一个雀舌,连拉带拽的将他带到了人前。
“诸位叔叔、婶婶,奶奶,爷爷,不知道我们家雀舌今天又惹什么事了?”林巧儿恭敬的给人一一鞠躬。
她话音刚落,人堆里便走出一个矮胖的中年男子提着一个半人高的酒坛子,砰的一声跺在地上,叫着说道:“林大小姐,今天,您就给我评评理。我这酒里是有水,可怎么就成了掺水造假了呢?酿酒,水,那是配料!”
林巧儿当即一愣,心想自己昨夜里真不该给雀舌讲那一则《东巷》故事。
故事里有一段,说的就是猪肉里头掺了盐水,米缸里掺了半斤沙子的小手段。当时,就此事,她还特意批评了一下。
于是雀舌也就认为掺了水的便算是造了假。而他也不知道酒是什么,所以误以为那酒就是酒,水就是水。酒里有水,便算是在酒里掺了水。
林巧儿扶着自己饱满的额头,小手稍稍挡着自己的脸,偷偷的笑了起来。
矮胖的男子这边还未说完,人堆里又走出一位身着粗布衣裳的大婶。
林巧儿认识她,她就是镇口卖豆腐的李大娘。李大娘显然是被雀舌欺负的有些没处说理了,抹着眼泪的在林巧儿面前控诉。
“我在这天南镇里卖豆腐已好些年了,可我不知道怎么得罪了雀舌,他今一早,无端的掀了我的豆腐摊,逢人便说,我的豆腐是用死老鼠做的,吃了会毒死人。搅浑了我几十年的声誉,这可叫我怎么活呀!”
林巧儿当即便瞪了雀舌一眼,怎的她昨夜里为了他能睡着叫,无奈与他说的那些故事,他怎就全部当了真,还去街上这般胡闹?
她刚想责怪他,可一看雀舌低头耷脑,知错的可怜样儿,她心里又忽然一阵怜爱了起来,如何也狠不下心去怪他。
哎,都是被我给惯的呀。
“诸位叔叔,婶婶!”林巧儿微笑的看着满大街的人很是抱歉的说:“雀舌确有不当之处,也是我雀舌山庄管教不严。你们可一一将雀舌做的那些个浑事儿都写出来,交给我,明日我自当带着他一一登门道歉。”。
这......
天南镇上的居民,多少都是受过雀舌山庄恩惠的。若不是雀舌这些天实在顽劣,他们也不会在此聚众讨说法了。
如今,林巧儿真的要带着雀舌去一一登门谢罪,他们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这不过是邻里间的小吵小闹的事,有个说法就行,何必非要纠正个谁是谁非呢?再说了,雀舌的情况,他们也都知道。
细想之下,他们自己反倒觉得有些没皮没脸了。
矮胖的大叔笑了笑说道:“我也就是来讨个说法,既然都说开了也就算了,登门道歉也就不必啦。只是这雀舌呀,真得好好管管才行!”
见矮胖大叔松了口,李大娘也抹了抹眼泪说道:“有个说法就行,只要这小镇里到底都是邻里乡亲的,雀舌虽然顽劣了些,可这事既然已经说开了,那也就没什么了。只是......苦了我昨夜里白辛苦的磨豆腐了。”。
林巧儿一听,笑了笑,急忙从腰带里取出些银子塞进了李大娘手里,握着她的手说道:“李大娘,不管怎么说都是雀舌的不对,您的豆腐,就当我们庄子里买了吧。明一早,我便带着雀舌去拜访您,顺便再买您一摊子豆腐如何?”。
李大娘连忙要推辞,却听林巧道:“哎,李大娘您也就别推辞了,您也都说了,都是邻里乡亲的,也就不用客气了吧?”。
李大娘也不好再推辞什么,只得点了点头,收下了银子。
林巧儿又对矮胖大叔说道:“王伯伯,雀舌也确实有些不对的地方,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就带着雀舌去您府上赔罪,您手里的这坛酒呢,都装满了,还挺沉的。这样吧,您也别拿回去了,全当是我买了吧,就放里面好了,也别拿走了。”
矮胖的王伯伯当即道:“嘿嘿,那我也就不推辞了!”说完,拿着钱便率先离开了。
后来,还有一些人,也都是些鸡毛蒜皮的事,林巧儿也一一的给了他们些好处,将其打发了。给了他们些好处,将其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