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将军很快就冒着暴雨而来,他穿着蓑衣,头戴斗笠,来到檐下,伸手将斗笠取下,立马就有伶俐的宫人抢上前接过。然后他又脱下身上的蓑衣,整理了一下衣衫,这才走到政事殿门口站定,向殿内躬身道:“臣连战拜见陛下。”
连战是老魏国人,从他曾祖父开始便一直领军一方,到的他父亲更是军功赫赫,战功卓绝。
他父亲一心想光耀魏国,故给他取名连战,意为连战连胜。
不过他自领兵不知为何却屡战屡败。明间甚至有歌曰:连战连战连战连败。
连战屡战屡败却仍然一直为光耀将军,并不是他其人八面玲珑会溜须拍马。连战其实并非酒囊饭袋而是有着真才实学的。不过他确实有些时运不济,每次战役都败的莫名其妙。而且魏国如今正处在一个青红不接的时候,老的将领已经领不动兵,年轻的却又还未长成,唯一可用的大将只有魏书和一人。
魏书和虽然是自己胞弟,可是天家间又哪里来的兄弟情深,更何况是王位之争。历来就是流血漂橹,激烈不已。若任由他一人独大,恐怕危及自己,魏王也是无可奈何。
“进来!”屋内传来魏王低沉的声音。
政事堂的门应声而开,连将军走了进去,门咯吱被关了起来,连将军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他微妙的感觉到空气中有一股一触即发的紧张感,魏王沉闷的坐在王座上,明明正是而立之年却犹如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浑身散发着腐朽的味道。
“来了?坐!”魏王随意指了一个位子。
连将军走过去坐了下来,恭敬道:“不知陛下宣臣何事?”
看着自己的心腹大将,魏王烦躁的心平复了几分,环视一圈,面无表情道“退下!”大殿中的宫人纷纷退了出去,并将门关了起来。
魏王左右看了看,这才缓缓开口:“今日孤得秘诏魏书和非先帝血脉,而是燕王之子。”他说到这微微停下,目光在连将军脸上一扫,继续道:“这简直是一派胡言嘛,真是无稽之谈。孤惊怒交加,前往松鹤殿,一名陌生男子竟然在母后寝宫,而母后却昏迷不醒。孤心中疑惑,可那暴徒却示弱逞兄欲对孤王不轨。孤一怒之下已将人就地正法。”
连战越听眉头锁的越紧,他现在总算是知道了魏王让自己来的意思。魏王此举真是一箭双雕,自己不得不表明立场,若自己支持他,定然要为他分忧解难,他也就不会那么焦头烂额。若不支持,那么只怕自己今日走不出这政事堂。
人啊生而自私,趋利避害这就是人性,本身就无可厚非。
不过他心里猜测魏王话中的真假。只怕魏王也未必实话实说。
他沉吟了一会儿,道:“吾皇欲要如何应对?”
“孤已下了封口之令,宫人为了活命定然三缄其口。而且太后此时已经出魏国大都,直奔安平山庄。”
“陛下此举无异于掩耳盗铃,将太后送往安平山庄更似做贼心虚,完全是不打自招之举。陛下三思啊!”连战却道。
“那你说该如何?”
连战买了一个关道:“事有可为有可不为,最好的办法就是假作真时真亦假。”
魏王若有所思,眸光一闪,兀自沉吟起来。
沉吟了一会儿,他忽然道:“爱卿说的对,是孤想左了。”说罢急急对外大呼一声“来人!派出快马将太后等追回来。”
门外一兵士,连忙应声“是”,刚要朝外奔去,却被连战一声“且慢!”喝住。
“西成离安平山庄好似不远。臣记得太后乃西成之人,太后怕也有三十多年未曾会过西成了。”
魏王霎时眸光一亮,连连点头,目露赞许。话锋一转道:“连将军沥胆披肝,思虑甚是周全!外祖母已经年逾古稀,身体每况愈下,又思女心切,母后合该去看看老人家。这人老了过了今日也许没有明日,看一眼少一眼!孤准备准备也起驾西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