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如何?为卫氏如何?”卫青颜站起,态度愈加恭敬,拱手道:“还请先生赐教!”
“若为谋得一席之地,天下之大,何愁无安身之处?若要卫氏一门满门荣耀,卫氏必然要顺势而为。天下之势,循则极,极则反。小姐如今来秦已有两月余,却迟迟未与太子大婚,只怕大婚之事迟则生变。而且,老夫听到一些消息恐不利于小姐,况且太后与中宫皆视小姐为心头大患,不除不快。而丞相府与公主府对小姐也隐隐有敌意。小姐如今已是自身难保。若还妄想其他,那便定要求一人护佑小姐。”
卫青颜听得眉头直跳,越听眸色越沉。那人不动声色望着卫青颜的一举一动,看着卫青颜身体越来越紧绷,目光一动。
良久,卫青颜站起身,走到这人身边深深一揖,“请先生教我!”
那人走过来将卫青颜扶起,“虽然刀剑悬颈,且知不是求变良机。若一人能护小姐,能佑卫氏非陛下不可。”
与虎谋皮,焉有其利。不过前有狼,后又虎。她又能奈何?
不过皇后还有贤妃这两位宫妃,她的确很是忌惮,这些日子以来才如临大敌。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直觉。
卫青颜相信这种直觉。即使她已经将使馆翻了一个天翻地覆,也未能让她消除这种危机感。
而皇后既然能稳坐中宫,定非等闲之辈,自己面对的危机只怕不小。再说那位贤妃能让朝廷内外一致好评,就连宫外百姓也多赞她贤德无双的人又岂是好相与之辈。
而且这两人与自己又都各有利益。
无论在什么时候,命运的齿轮无情的转动。卫青颜不想被碾压,所以她一向谨小慎微,对命运始终报着一种极大的敬畏之心。
卫青颜左思右想,都觉得若有一人让皇后和贤妃投鼠忌器的,除了太后便是秦帝。而太后因那雪郡主之故不为难自己便已经烧高香,又如何会与自己达成同盟。所以她最好的外援非秦帝不可。而如今强敌环饲,自己在秦国孤立无援终不是长久之计。而太子之人,卫青颜也不敢轻信。
于是,卫青颜终于在第二日清晨入了秦宫,求见秦帝。
这时天刚蒙蒙亮,云水苍茫地宛如缥缈的云烟,整座皇宫似还没有醒来,安静飘忽地恍若梦境。
甫一见秦帝她便态度恭谨的三叩六拜。诚恳道:
吾愿成陛下手中利剑。但求陛下一佑,值此乱世卫家自当全力效忠陛下。
秦帝久久不言,卫青颜跪在那大气不敢喘,只是眼观鼻,鼻子观心跪在那。
她在赌,赌秦帝也觊觎卫家之势。
吾愿成陛下手中利剑。披巾斩棘,所向披靡,但求陛下一佑,值此乱世卫家自当全力效忠陛下。
良久,卫青颜又道。
卫青颜能感觉到居高临下的目光,正睥睨的俯瞰着自己,打量之色一览无遗。
就在卫青颜跪的腿麻的时候,那人忽然俯下身,虚虚扶了一把,“小姐请起,孤答应便是。更何况,我秦国正是大兴之时,也正是用人之际。孤巴不得天下英豪皆入我秦国。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那真是荣幸之至。哈哈哈……”说着便哈哈大笑。
狂风骤雨可以掀翻小池塘,但不能掀翻大海。卫家只要绑在了秦国的大船上,便将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卫青颜踱步走出秦宫,一缕晨光落下,暖暖的照耀在人身上,她迎着光走了出来。
心头很静,很静,从未有过的静。有一种心头落定的感觉。
她舒了一口气,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心再也没有初来的压抑。
这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一切都像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