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的脚步一顿,向天昊开口:“去把曲国皇宫近日发生的大事查清楚回来报我!”
“是...”舒青有些哭丧着脸,他一直都是研究机关巧术,刺探情报一直是季玄做的,他并不擅长啊,老大明明知道的...
“申时之前,我要在这里见到你。”向天昊又加了一句。
申时!现在都已经快午时了,他都还没有吃饭...舒青心想,急忙闪身而去。
“天昊,你不觉得有点强他所难吗?”陆媗看着舒青跌跌撞撞奔去的身影,破涕为笑。
“他不是不会,只是偷懒罢了。”向天昊也随着她的目光望去,“明明聪明得很,却总是装傻逃避,得让他多点历练才行。”
“你确定只是想让舒青多点历练?”陆媗抬头,调笑地望着他。
“当然,为娘子出气也很重要,”向天昊低下头,在她略嘟起的樱唇上啄了一口,“好了,累了一上午,我们去吃点午膳吧。”
“我要吃糖醋排骨、桂花鸭,还有酒酿圆子~”
“都行。”
在舒青挥汗如雨地穿梭在都城大街小巷之时,他见到两个熟悉的人影,有说有笑地走进一家看似特别热闹的酒楼,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了“咕噜”声。
“老大、小师妹,你们不仗义啊~”远远传来舒青的悲鸣。
向天昊耳力极佳,嘴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在陆媗碗里,“来,多吃点。”
“嗯,好吃,你也来一块,”陆媗并未能察觉楼外街角停驻的某人,眼下心思全在面前的佳肴之上。
一顿酒足饱饭之后,向天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叫小二打包了些许糕点放在桌上。
过了午时,大堂支起了台子,一位说书先生手摇折扇走了上来,“今日,便跟大家讲上一出‘失踪皇子’的故事。”
底下食客皆未散去,鼓掌叫好起来,似是常态。
陆媗见向天昊也津津有味,不免奇怪,“我们也要留在这听吗?”
向天昊做手势噤声,“媗儿听下去便知道了。”
陆媗明白他此番必有缘由,便静静陪在一旁等那说书先生开口。
小二已将剩菜碗盘撤下,送上瓜子与茶水,一切都十分熟稔。
只听那说书先生绘声绘色道来,“话说那一月之前,咱们曲国的皇宫里啊,出了一件大事~”他故意拖长了尾音,见众食客皆面露好奇之色,才接下去道,“众所周知,咱们曲国国君膝下有三位皇子,大皇子为当今太子,生母是祁贵妃,祁国公独女,身份显赫得很。”
“那二皇子,出生时母妃就去世了,皇后无子嗣,便将他接来抚养。”
“而那三皇子,乃是太子同母胞弟,年岁尚小,备受皇上与祁贵妃宠爱。那‘失踪皇子’啊,便是说的这三皇子!”说完此句,说书先生的纸镇在台上一拍,惹来台下纷纷侧目。
“诶,此事倒是新鲜,是不是真的啊?你倒是快说啊!”有一帮好事食客已在催促。
“此事千真万确,但各位莫急,先将桌上茶水钱付了,且听我慢慢道来~”说书先生在台上摇头晃脑,小二已端着铜盆在每桌收银子。不少人都选择继续听下去,鲜少有人离开。
轮到他们桌时,陆媗朝里面放了一张银票,小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陆媗也有些心疼,但身上确实只剩银票了。
大门已经阖上。说书先生见银子已收完,纸镇这么一敲,继续开口,“上月初五,祁贵妃毓秀宫中的一干侍仆皆被问罪,不是牢狱便是流放之灾。其中一人乃是我远亲。据他所说,原来,竟是那三皇子被人从宫中偷走了!皇上盛怒,故而要治他们的失察之罪!”
底下一片哗然。陆媗这才明白向天昊要留下听戏的原因了,想来之前救下喻之与如今的宫变定有联系。只是,天昊是如何知晓的呢?
见陆媗困惑的眼神,向天昊一笑,指了指柜台边的一块牌子,上有楷书:午后听戏,皇宫秘闻,十两一位。
方才只顾着吃饭了,倒是没有注意...陆媗哑然一笑,继续听那先生说着。
“据有人传言,亲眼见到太子殿下亲带兵马,一路寻至南部琅山...”
“那找到了吗?!”有人已叫了出来。
“太子殿下没有,不过,”说书先生环顾四周,吊足了大家胃口,“三皇子却被人毫发无伤地送到太子的帐营口。”
“是谁啊?!”“对啊对啊,是谁送的啊?!”食客们开始喧哗起来。
陆媗与向天昊相视一笑,继续默默喝茶。
“这个,我也是不知,”说书先生面露难色,“不过,有人听说是一男一女,不要官位钱财,只向太子要了匹良驹就走了,也是奇怪。”说书先生一脸的不理解。
“那查出来了吗?到底是谁偷了三皇子啊?”有人在一旁问道。
“此事宫中虽在严查,但三皇子失了记忆,并不记得何人所为。不过,”说书先生又来一个转折,神秘兮兮地压低了声音,“据说是二皇子买通了太子殿下的侍卫,他与太子向来不和,欲挟三皇子向太子施压,以来争储...”
“嘭!”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大胆,竟敢聚众在这妖言惑众,冒犯二皇子殿下。将他们都带走了,叫人拿银子去大牢里赎!”领头的那人陆媗看着很是熟悉,原来是早上刚见过的那位将军。
“别啊,官爷,我们就是唱唱戏、喝喝茶,以往也是这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们一马...”说着,掌柜的从袖中掏出一沓银票塞给余将军,“这些当是给各位官爷吃酒的。”
余将军不露声色地收下,“你们,可以不用去了。但他,”指了指那说书先生,“满口胡言,抓回去!”
“欸,别...别动手,哎哟~小人的胳膊...”“掌柜的救命啊!”说书先生怎敌训练有素的兵将,如提小鸡一般地捉了过去。掌柜的还想上前,在余将军的威吓目光下生生退了回去。
看着他们逐渐远去,掌柜的叹气,“唉...老吴性命休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