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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长恨歌

(一)杨家有女初长成

我,杨氏,玉环。是京都杨家之女。

我曾有这样一段故事

有人曾问,京都杨家三四个,到底是哪个杨家有女?

我身旁急性的丫鬟小玉叫道:“自然是最富贵的杨府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人哈哈大笑。

而我却只掩紧了面纱,从容的从人群穿过。

是的,我是杨家女,父亲在我十六岁前从未叫我出过门,直到我现在十八岁了,出门也要带面纱,这是父亲大人要求的,我不能抵抗。

才怪!!

……

一日,我来到父亲书房门前

“爹!我要嫁人!”

父亲从书卷中抬起头来,皱眉看着我花红柳绿的打扮,气骂我不争气!拿着条席(寒席上的竹条,软而长,打人不疼)满院子打我

事后我回了自己的院子,香薷院,很风俗的名字,反正我不喜欢。

刚一进门,小玉便迎上来,“小姐又调皮了,白挨这顿打!”

我不理她,径自走向里屋。

小玉见我心情不大好,默默跟了我后面。

她上来脱了我的衣物,抹了我的脂粉,露出我本来凝玉般的容颜。

我躺倒在一旁的塌上,从怀中拿出一条素净的手帕,折叠了敷在眼上,沉睡。

(二)初入宫来承恩泽

我,杨氏玉环,已经入宫了。

我父亲如了我的愿,我也如了他的。

初入宫时,我见惯了奢里奢气,对皇宫里的建筑不以为意。

而或许这在别人看来就是得什么高贵大方、清丽脱俗、尊贵大气了。一开始我还不太理解,但是看着那位正在啃金子的姐姐(和我一起进宫的秀女),我释然了。

终于,到了揭开面纱的时刻了。

我和其她秀女一起排在大殿中央,我属右方第三个,很快就轮到我了。

当我揭下面纱时,我听见身旁人抽气的声音,还能感觉到正前方的一道目光紧盯着我。

我大胆的回视。

片刻后我瞧见那一袭紫金龙袍下了殿来,快步走到我身边。

他眼里有万种光芒,我却羞愧的低下了头。

他转头问道“此女……”另有一人回道“此女是杨府之长女,杨玉环”

他默声了,视线却又转过来,仍是盯着我。

他说“好!好!……果真是倾国倾城之姿啊!”

我心惶恐(故作),俯身道“谢陛下”

然后,理所当然的,我成了他的女人。

唐玄宗(后人给三郎的谥号,而这里是回忆文),李隆基的女人。

初得贵人时,我便承了恩宠,说起来,真他妈的痛!

但那人也是心细。

次日,他未碰我,只叫我先歇着。

我得了闲暇,便去了凤池观荷。

但也算个不好的时候,那时的太阳正高,有些热人。

我逆光坐在池边,看不清池里的鱼儿,只能胡乱的波动着菏泽。

忽的,后方有人唤我,是他的声音。

“环儿……”

我心里一喜,回头一笑,刺眼的阳光让我显得亮白如仙(后来小玉说的)

恍然间,我仿佛听见花儿在绽放,最后,是那一抹玄衣,快步走来,紧拥着我“朕的贵妃,可真是千娇百媚啊!”

我一愣,看着身后一堆逆光站着的六宫粉黛们,那脸是一个比一个黑,直到皇后上前道“恭喜妹妹了,喜得妃位”

我无语了,当然是从她的言语中听出了讥讽,当然,当时的律法不允许贵人连升至贵妃的,但玄宗为我这么做了,我只能心安理得,紧紧抱住了眼前人。

(三)几分华诞度春秋

自那以后,我入住了华清宫(我取得),宫内的装饰自然也是不复往日在府里的样子,清简平淡,素雅得很,虽然因此被几个其她宫的宫人嘲笑过宫里寒酸,得不了陛下临幸,但玄宗却是日日夜夜来我这,早已不理会她们。

而自我入宫已有了月余,平日除了陪着玄宗便是想着玄宗,每天一睁眼,我看着身旁的男人,妖娆道

“王~该早朝了~”

玄宗此时惯是不理我,翻身将我压下,复又睡了去。

就此,接连不过几日我便被众朝臣指责,

玄宗那日便亲自带我去殿上,他穿着中衣,只为我裹了一层龙袍。

果然,大臣们看见我身上的龙袍,又开始叫嚣。

虽是时间久了我记不清,但那给我噩梦根源的人我却记得清楚,

陈玄礼,当时他的眼神便是阴郁的,我一直不能忘。

只记得,玄宗将我放在了龙椅上,为我拢了衣袍,在我颤抖的目光下,转身挡在了我的面前,我记得,玄宗那时的声音,不似平常的慵懒,不似闲时的淡然,却还是一样的嗓音,一样的起伏,却在我的心中扎上刺,烙上印。

他说,“孤的环儿,只是一介女子,何时需各位大臣如此排斥?”

那时,各大臣都摇头叹息,他们脸上全是被我师尊称作龟裂的表情,我当时不明白,不理解,

不过是一个爱我的男人,为我挡了一些流言蜚语罢了。

不过是一个爱我的男人,给了我三千宠爱罢了。

不过是一个爱我的男人……

是啊,不过是一个爱我的男人…………

那些大臣们又何苦如此阻挠我们呢?

我不懂,

不懂~

直至,

我所最不熟悉的那一刻,钟铃毫无预兆的响起,整整一个上午,殿里殿外完全是混乱的,没有人再安静沉着,没有人再恭敬有礼,

我当时抓住了碧蓝(我的贴身丫鬟之一),却不料,她反手竟将我推倒在地?!!

(四)乱世马嵬坡下陨

她似乎没想到自己使了这么大的力气吧,终是叹息了一声,回身对上我已含上泪的眸子,

她冷漠的皱眉,声音也冷道“娘娘,动乱终究是来了,陛下此刻正在前朝与乱党商议,可已经过去个把时辰,您心里也应该有个数,您与陛下终日吃喝玩乐,废了朝纲,毁了社稷,这天下也快要易主了,奴婢念在往日您对奴婢的好,劝您一句,梦醒时分终是醒,别再抱有幻想了,快些逃走吧!”

说罢,碧蓝便不再看我一眼,转身又快跑离去,。

!!!

动乱?战争?江山易主?

我竟在不知不觉间,为他惹了如此大的麻烦?

为什么?为什么啊!!?我只是想跟自己爱的男人做一对神仙眷侣罢了啊!

仅此而已,也要不得善果吗?

而就在我跌在原地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时,并未发现,一道厉芒,竟是从后方直取我的心脏。

“铿!”

“当啷!”

是武器被挡开并坠地的声音,接着,熟悉的温暖从后方袭上来,直到属于他的气息传来,我才敢转头看向身后的画面,

原来,在我愣神的时候,已经有叛兵闯进了这里!!?

我心里一晃,当即想到他有没有受伤,紧张的目光还没落到他身上,他便扯着我一路朝后洪门(整座皇城中最不起眼的一处玄门,从哪里出去刚好有山路通往各地)走去,一路上,我心里仍旧不敢置信,

直到,一路的血腥杀戮,身前的他浴血奋战中逐渐颤抖的身躯和手臂,我知道,那不是害怕,而是,

杀了太多,太多自己的子民,给自己的一种难以抑制的情绪和疲惫,而我也恰好知道这种感觉,就类似于师尊在磨练我的心魔时,我在幻境里,曾无数次杀死自己至亲至爱之人,其中,就包括他,那种使灵魂颤抖的力量,自我成仙多年后,还是没有完全消散,如此,当时我轻轻唤他

“……陛下~……”

他未理我,只是背部僵硬了几秒,才转身看我,当时,他的神情如往常一样,眼神如往常一样,就连声音的淡然,也如往常一样,但,若不是他抚摸我脸颊的手是冰凉并颤抖的,我真的,感觉不到他的心情,他眼里慢慢才有了思绪,便开口问道,“爱妃是否愿意,与孤,共赴天涯?”

我心里愧疚的一塌糊涂,哪里会拒绝,我紧了紧自己的手,无声却坚定的望着他,

我愿意,我,自然愿意。

我看见,他勾起了唇,也勾起了我的心,

直到十日后,马嵬坡下,仿佛恶魔敲打了我们的命运,在陈玄礼的坚决下,他妥协了…………

为了数千将士的性命,为了不再屠杀族人,

他,

妥协了…………

我被迫跪倒在他马前的那片空地上,迎着夏风,却是冷的瑟缩起来。

我抬头看他,带着痴迷和爱恋,我不知道我的眼中有没有恨,但我知道,我的心里,没有,甚至,隐隐骄傲。

我的男人,我所深爱并同样深爱我的男人,为了天下百姓和此刻千百将士的安宁,放弃了他深爱的女人,我,不恨,不是不能恨,而是不会恨。

心中骄傲的,疼痛的,悲伤的,哀愁的,糅合在一起,似乎让我也体会到了他的痛苦。

随着他指缝间流下的泪水,我眼前的光芒被陈玄礼夺取,他凶狠的目光狠狠等着我,手中的匕首加大了刺进我身体的力道。

因为知道,我是被“赐死”的,所以,在陈玄礼离开我的身体后,我撑着最后的意志,仍保持着之前的跪姿虔诚的匍匐在地,并,任由地面的冰凉,逐渐吞噬了自己。

“啊啊啊啊啊!!~~”

不知是谁仰天悲痛的吼叫着,已逝去的我耳边一时分辨不清了。

(五)梦醒时分终是醒?

直到许久之后,一仙人腾云路过了这里,他似乎被地上死去的人弄得疑惑了,压下了云头,左右寻不见其他人,便喃喃低语道“真是的,不过走开了几个月而已,怎生连死人都有了?”

他疑惑的蹲在我的尸身前,搬弄着说“怎么这么奇形怪状的”

而当时已是灵魂体状态的我,怒气冲冲的就想给他来一口,结果竟不像从前遇到普通人类时直直穿过,而是被一道闪光的光罩弹开了?!!!

?!!!!这这这!!是为什么?!!

那仙人首先也是惊讶了,他眼神转动间准确无误的落到我的“身上”?!!

雾草!!!

当时我就震惊了,竟然连身为灵魂体的我也能看见,到底是什么样的怪物啊!

其实,也难怪我当时那么震惊,因为在我师尊找到我之前,我同样遇到了一些仙人,不过他们大多是冷漠的巡视一圈就走了,也根本没有发现过我这个在这里停留了这么久的,鬼!魂!

所以对于死后第一个能够看见自己的人,那还是挺开心(惊悚)的!

只不过,他眼里的兴奋要那么明显吗?怎么好像要吃了我啊?呜呜(┯_┯)

咕嘟!身为鬼魂的我,第二次因为害怕咽起了口水,当然第一次是因为刚发现自己是鬼的时候,而这次,竟要连做为鬼的资格都要被一个奇怪的仙人吞噬了?

突然,真的好难过,竟比之前死在陈玄礼手中时还要难过,因为这一“死”,就是真的离别了,那么她在这里执着了这些年的愿望,也就………………

……………………

一千年后的某天早晨,蓬莱山,麒麟殿

……………………

“喂喂!臭丫头!有听本尊说话吗?”

?!!!

“啊?!有的有的!师尊怎么了?!”强行被打断回忆的太真仙子一脸蒙圈的盯着自家师尊。

不过话说,师尊这些年来,还是没有什变化呢,俊逸的脸庞此时微微染上怒气,竟是别样的令人惊艳,凌厉的眉此时微微挑着,眉宇间皆偷着不悦?!!漆黑的眸子中似有怒火中烧,

并且,

好像,额~~,越烧越大?

“杨玉环!!!!!你到底有没有听本尊话!!!?”

“啊啊啊啊啊!!师尊我错了(><)!”

……………………

就这样,太真仙人一天中的美好早练就这么混账过去了,并且,直到中午与同级的仙人在映月楼中用膳时依旧,语无伦次的,

“小花花你知道吗?我前几天收的荔枝结果了,可惜竟是酸涩的……”

被称做小花花的男仙人,没错?男的!他忍住了额头上的青筋想要暴起的冲动,以及……邻桌的仙人偷偷打量的眼光,捏着快要变形的勺子,稳稳舀了自己想要的灵膳后,随手将一块洋姜撂入太真仙子的碗中,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哦?”

太真仙子见他应了她,也没去看碗里的食物,又转头对另一个正在进餐的男子说道,“对了小菊花,谢谢你前几天送来的灵力珠,我的荔枝树现在已经长大了很多了,花也开的不少了,恐怕要不了几日就能结果了呢。”

随着她话音刚落,对面的两位仙人同时一愣,她的荔枝树不是早就结果了吗?刚刚她还说第一批果子不好吃啊!

二人对视一眼,同样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不过率先是墨昇(小菊花)【昇:喂喂!那个外号就这样揭过不行么!!】反应了过来,他抬手拿过勺子也舀了自己爱吃的食物,同样也是漫不经心的丢了一块洋姜到太真仙人的碗里,

“胡言乱语些什么,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了,你修炼再刻苦也不能忘了时间吧,况且还没到辟谷的时候呢,难不成,你又得了失忆症?”话落得当,二人都好整以暇的停下动作,四只眼睛戏谑的看着她。

他们可是知道,当初太真仙人被带来时始终不肯修炼,甚至还在一次误闯禁地后装起了失忆,就是为了让师尊厌恶她,将她赶走。

太真仙子此时也才反应过来,尴尬的笑了笑,倒不是也想起了曾经的糗事,而是被自己没来由的情绪也给纳闷到了,她张嘴气闷的咬了口从碗中夹起的食物,顿时被洋姜的辛甜滋味弄得一阵恶心,“唔!~…………呕!!”

“呸呸呸!”她赶忙将洋姜吐了,使劲吐口水,就是在低头时才看到,不知何时,她的碗里被放入了两块最大的洋姜,而坐在对面的两人自然也是知道她不喜洋姜的,太真仙人当即抬头望去,两人憋笑早已憋的难受了。

顿时就怒从心间起,怨从胆边生!

太真一怒!拍桌而起!

“!!玉斯!墨昇!你们两个!!”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在两人肆无忌惮的笑声中,太真仙人心中的焦虑也散了许多,到没真的发火,嘟囔着将碗中的洋姜扔了,又继续用餐。

而在看到太真仙人眼中的焦虑散去些许时,玉斯和墨昇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也跟着继续用餐…………

这样的日子毕竟还很长,

也不知道师尊交给他们的任务何时才能圆满完成。

两人颇有默契的又齐抬头看了眼太真仙人,见她转瞬又目不转睛的盯着桌旁的荔枝花乱瞧,皆是叹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任务是真的还需要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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