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后正厅也没再有声音,确认是墨忻城离开后,沐倾儿竟觉得莫名有一丝落寞,不受控制的想起刚刚墨忻城将她拥进怀中的场景。
她竟然,有些怀念···
一头栽进柔软的床里,她猛然摇头,为了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她开始严厉的批评自己!
沐倾儿啊沐倾儿,那个墨忻城是个什么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别忘了他怎么让你一个人回沐府丢脸的,要不是碰上兰于的事,今天估计不好过吧?而且平日里他还就知道冷嘲热讽,毒舌、自恋还自大,不就是长的帅了点,你是八辈子没见过帅哥了吗?想想他是怎么对你的,一点不放在心上不说,还动不动就关禁足,就像对待实验室里一只小白鼠一样,高兴了,就逗你笑笑,不高兴了,就把你扔在一边,任凭你怎么出丑都可以不管不顾。这种男人,啧啧啧,总结的简直太到位了!
沐倾儿依旧气愤难平,在自以为看清墨忻城人品后,甚至还连连觉得可惜,这么帅的男人,要是温柔体贴该多好···
她又忍不住开始幻想···
程向南!
她一个机灵,从床上跳起,她可是在街上看见程向南了!
“心农!心农!”
正厅正在收拾衣服的心农紧紧走进内室,“小姐,怎么了?”
“心农,你知不知道咱们今天在街上见到的那个人是谁?就是领头骑马的那个。”
“小姐,心农那会儿被挤出人群,只顾着找小姐,没能注意那马上边是谁。”心农觉得自己帮不上忙,有些愧疚。
沐倾儿听了有些失神,不过片刻就又充满希望,“没关系,反正都在这陵都城,一定还会遇见的!程向南竟然也穿越来了这个地方,真的太不可思议了!看来我得想个法子,一定得找到他。这个地方,我都要待腻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沐倾儿踱着步子,若有所思的样子,心农看着,也不知该怎么才能帮得上忙。
“诶,你抱的这是啥?”沐倾儿瞧见心农怀里抱着个包裹。
“小姐,这是昨日您从王爷住处顺来的那件衣服。”
沐倾儿差点就忘了这件衣服,现下看着这包裹,鬼点子来的挡都挡不住。
“心农,去找把剪刀来。”沐倾儿笑意渐浓。
“墨忻城啊墨忻城,叫你欺负我,看我怎么吓唬你!还好我之前看过不少鬼故事,现在可终于派上用场了,装神弄鬼谁不会。”沐倾儿一边把衣服剪坏,一边得意的自言自语。
随后又让心农找来些红色墨水,有一道没一道的泼洒在衣服上,左右看看,这才顺了心。
“这次,吓不到你算我输!”
天黑后,沐倾儿借着月色,偷摸顺着长梯从侧墙翻出槿院,摸到墨忻城卧室。她知道这会儿墨忻城还在书房,偷偷把衣服挂在他正厅门口,等他从书房回来,屋里漆黑黑一片,打开门就看见飘在半空中的衣服,不吓个半死才怪!
百密一疏,竟然忘了带挂衣服的绳子!她站在墨忻城卧房正厅,环视一圈,决定就地取材,这么大的房子,就算找不到绳子,退而求其次,不会连个布料之类的都找不到吧!抱着这样的心态,她开始瞎子一般翻找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她找到了!沐倾儿得意洋洋的布置着犯罪现场,全然不知内屋中墨忻城正守株待兔。
屋内一盏灯也没亮,沐倾儿动作起来有些费力,又怕点了灯暴露行迹,只好黑灯瞎火的鼓捣,房梁比她想象的要高,看来只好借助凳子了。
“你在干什么?”墨忻城早不知何时无声无响的站在沐倾儿身后。
······“啊!!!!!!!!!!”
沐倾儿被吓的魂都没了。直直从凳子上摔下来。
墨忻城眼疾手快,往前几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
屋里漆黑一片,只有月色朦胧,几乎什么都看不到,两人这样紧挨着,彼此的呼吸声听的真切。
沐倾儿被吓,心跳本就快的厉害,再听着墨忻城均匀的呼吸声,一阵阵若有如无的热浪扑在她脸上,又让她意识迷失了。
片刻安静后,她嘴唇被覆,温柔轻软的触觉竟让她有些享受。他的温柔,竟让她感觉那样亲昵,似曾相似一般。她渐渐沉溺。
墨忻城不知为何自己会如此失控,或许是她安静的样子,或许是轻柔的月色击中了他的心。
他揽着她,缠绵拥吻,时光不扰。
不识趣的凉风吹散了他的温柔情义,他清醒,从情迷中抽离,眸底的阴冷沉的可怕,只是沐倾儿看不到。
在沐倾儿意识回归正要脱离之际,墨忻城快一步点了她的穴位,“王妃是太想为夫了吗?那既然来了,今夜就不要走了。”
他故意贴在她耳边说话,语气里却满是挑逗讥讽,她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墨忻城,你放开我!你这个王八蛋,混蛋!”她意识到自己动弹不了,语气坏到了极点。
他不听,将她打横抱起,扔到内室的卧床上,“王妃既然如此喜欢为夫这里,那今晚就宿在这儿吧。”
“墨忻城···”
最后一个字被卡在喉咙里,墨忻城点了她的哑穴。“王妃还是安静些,不然明日,全府的人都以为今晚···过于激烈。”
沐倾儿听了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他!他怎么能这么无耻!
墨忻城说完,嘴角掀起一抹邪笑,转身到外屋歇息,不再理她。
沐倾儿一夜不曾睡好,前半夜里费劲了力气,但是就像小时候经历大人们口中的鬼压床一样,身体怎么都动弹不了。
直到第二天天亮,她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一个翻身,她这才发觉自己可以动了。无力的撑起身子,适应了好一会儿她才站起来。左右都找了一遍,她才确定墨忻城早早就不在屋内了。
头晕脑胀,鼻子酸痛,喉咙干痛,很好,感冒的症状,一定是昨晚又生气又着凉!墨忻城,你这个王八蛋!我不就是想吓吓你吗,更何况我还没得手呢!你竟然小气到这种程度!斤斤计较,一点大男人的胸襟都没有,哪个女人瞎了眼能看的上你,你就注孤生吧!
沐倾儿怒气未消,但是又不敢轻易找墨忻城算账,经过昨晚,她意识到,在他面前,她的战斗力实在不堪一击。
算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想对付他,还是从长计议比较好,现在只能灰溜溜的回槿院了。
于是这次报复以失败告终。
从墨忻城房内出来,沐倾儿依旧四肢酸痛无比,边走边活动手臂让自己轻松轻松,却见一路上的下人们向她作揖时,脸上都带着一丝恭敬的笑意,这是怎么回事?今天大家都吃错药了?
她懒得多想,大摇大摆的回了她的槿院。直到那些补品一批批被送到槿院,仔细盘问了心农和兰于之后,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直接冲进墨忻城书房,她怒气冲冲,墨忻城正与天流交谈她也不管,一旁的天流发现她来,向她请安,她也不管。
“墨忻城!你送我那些补品什么意思!”
墨忻城浅浅一笑,放下书卷,慢慢走近她。
“王妃昨日劳累了,本王不过送些补品想给王妃补补身子而已。”
“我劳累你个鬼啊!昨晚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是不是你故意跟别人那么说的!”
“王妃昨日叫的那么大声,别人想不听到,都难啊。”墨忻城凑近她耳边,略微压低了声音。
沐倾儿听到这话瞬间血灌头顶,天流本就离的不远,遂也听了个真切,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手成拳掩鼻,缓解尴尬。
沐倾儿眼神余光注意到天流的动作,脸红更甚,现在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墨忻城,你够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我昨晚是偷偷溜到你卧室里想吓你,可是我只是气你让我一个人回沐府,你一个大男人,至于小心眼儿到这种程度吗?···”
话到一半,她努力清清嗓子,这才发现刚刚说话太过用力,嗓子实在吃痛的厉害,现下感觉再没有力气硬声硬气下去了。
“不想再跟你说话。”
丢下最后一句,她转身离去。一半因为身子不舒服,一半因为墨忻城很容易造成别人理解歧义的措词让她难以招架。
这一战,又以失败告终!
沐倾儿离开后,墨忻城在门口伫立良久。
她做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未曾陪她回沐府?或是···因见事情败露故意找寻的借口?若真如她口中所言,可昨夜,他分明听见她在外屋翻动东西的声音。墨靖俞刚刚送了消息给她,晚上她就偷溜进自己卧房,难道都是巧合么?
这个沐倾儿,究竟是真的失忆,还是在装傻,他到底是轻易看不透···
回了神,墨忻城继续问天流。“天流你刚刚说,上次的刺客已经查清楚了?”
“是,确实是大王爷,但大王爷此次出手,似乎只是想试探您的身手,咱们没留活口,大王爷也是白忙活一场。”
墨忻城嘴角邪魅一笑,“看来这次是要热闹一下了,本王的好王妃啊,如今倒是帮了本王一个好忙。”墨忻城如今大局在握,这螳螂捕蝉背后的黄雀,他是做定了!
不知何时起,京城中盛传沐府二小姐出嫁前因意外落水导致神志不清,而七王爷墨忻城却并未因此悔婚,依旧应婚约迎娶了这位失心疯的王妃,谁人不知这样一来,几乎就断了大位继承之可能,毕竟,从未有哪朝的皇后是位痴傻之人。但七王爷却也仿若不在意,待之极好,当真是用情至深,重情重义,如今夫妻恩爱,世人唏嘘之间,也感叹其不失为一段佳话···
久而久之,这话终究传遍了京城。
大王府内,大王爷墨弘煊正为此事津津乐道。
“哈哈哈,原来还有这样的故事,看来以前确实是我多虑了,我这个七弟注定不是个成事之人,他从小便整日只知道与诗书为伴,成年后也只顾着风花雪月,确实不用多心。”墨弘煊听见如此传闻,简直心情极好,这样一来,他也不必再多费心思去防着这个看起来本就胸无大志的七弟。
萧延之坐在一侧,亦是神态得意,“王爷说的是,只是咱们也断不可掉以轻心,毕竟大位之争,走错一步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总之,以后还是多小心才是。”
墨靖俞收起笑意,表情认真道:“嗯,那是自然,只是今后,便要多注意靖俞那边的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