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每每一想到就这样被嫁了,不禁觉得有些太过窝囊。
一日散步,偶然听见院子里有下人在议论快到中秋之期,街道之上好不热闹,沐倾儿心痒难耐,当日便拽着心农出了府。
街头小吃和琳琅满目的商品简直看不过来。确实比往常要热闹了些,沐倾儿眼睛简直要看不过来,兴致极高。心农紧跟在她身后,想起这些日子坊间传闻,颇有些紧张,生怕跟丢。
原是前些日子,京城内不知从何处流窜来两个恶贯满盈的大盗,无影无踪,不到半月时间已经有好几家商铺店面遭了灾,维护京城治安的虎防营与京兆尹府合力围剿多日无果,百姓终日惶恐,许多店铺摊贩甚至闭而不商,这事甚至传到了陛下耳朵里,陛下大怒,下令京兆尹府必须在半月间抓住恶贼,否则一律重处。毕竟,在天子脚下出现这样的事,着实不好听。
“小姐,最近京城不安稳,不然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心农拽了拽沐倾儿的衣角,有些焦急。
沐倾儿根本没放在心上,拍了拍心农的肩膀,“我还没玩儿够呢,况且这大白天的能出什么事,放心吧!”
沐倾儿被不远处的吆喝声吸引,想走近看看到底是什么。一个快步,心农转眼的功夫已不见自家小姐…
“小姐!小姐!”心农本以为沐倾儿只是走快了些,可左右找了半天不见人影。
急忙间,她不经意一瞥,发现街旁一处暗巷中遗落的发簪。
“糟了,”心农心急如焚,现在的沐倾儿根本不会武功,心农更是一直没碰过那些打打杀杀。
万分焦急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赶忙跑回王府。还好这里离王府并不远。
“王爷!王爷!”心农人未到,声先到,急切的已经顾不得尊卑礼节。
墨忻城此时正在书房悠闲的品茶看书,听到这突然急切的呼喊,也眉头一皱,但转瞬便又是一副悠然自得。
天流动作急快,几个箭步移至门口,正好将急匆匆的心农拦至门外。
心农见状,扑腾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王爷,王爷,求求您快救救小姐,不,快救救王妃,救救王妃,心农求您!”
墨忻城不慌不忙的放下茶杯,继续翻书。
心农见着王爷满不在乎的模样急的站起身,推开天流,奔进书房内。天流没想到心农会如此有胆色,也吃惊愣在原地。
心农跪倒在书桌前,连连磕头道:“王爷,刚刚王妃觉得闷,就带上奴婢出门去了,可刚到街上没多久,奴婢一个不留神,王妃就不见了,奴婢实在怕王妃遇到什么危险。”
墨忻城听了心农的哭诉,依旧只当是在听戏,未露任何神情。
心农不笨,见王爷依旧云淡风轻的样子,就知道定是因为二王爷与小姐之间的前尘,以为小姐还是原来的小姐,可是现在的沐倾儿并不是从前那个功夫厉害的将军府二小姐,这一点她最清楚不过,可她此时若去找二王爷,才是真真害了沐倾儿,所以,只能求七王爷。
“王爷,这是王妃的发簪,是奴婢在芷连巷巷口捡到的,奴婢所言句句属实,求王爷救救王妃!”
墨忻城放下手中的书卷,望向心农,“据本王所知,王妃武功了得,即便遇见什么心怀不正之人,这遭难的也说不准是谁吧。你放心,你家小姐吃不了亏,本王还有要事在身,你下去吧。”
“王爷,其实王妃她…”心农听了这话更着急了,现在的沐倾儿哪会什么武功,就连些花拳绣腿都不会。她想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又不敢开口,她不知道如果实话实说,沐倾儿的下场又会是什么。毕竟,这个七王爷,她也不能完全信得过。
墨忻城却看出心农的欲言又止,“王妃怎么?”
“王爷,求求您了,求求您快救救王妃吧。”心农不知如何回答,只得再次恳求。
墨忻城见心农的样子,知道是问不出什么了,呵斥道:“下去!”
心农绝望之际,脑光一闪,想到了大公子,沐彦德沐大人。
顾不得磕头行礼,心农跌跌撞撞的跑出去。
墨忻城眉头轻蹙,“天流,跟去看她要去哪儿。”
“是。”天流领命,跟随而去。
墨忻城本想通过这次测验,让沐倾儿露出马脚,好与她正面对峙,解他一剑之仇的疑惑,失忆这件事,他信了又疑,疑了又信,到最后,终究是不信的。
毕竟,沐倾儿的功夫有多高他是领教过的,沐大将军亲手教出来的女儿,身手怎么可能差!所以他费劲心思布的这盘局,今日终于要了结了。
但此刻他却不来由的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希望她露出马脚,还是怕她真的失忆而因此受伤。明明,不管结果如何,都是她该受的,明明,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
但直到想起心农的欲言又止,墨忻城的极度紧张终于爆发,他再也冷静不下来,立刻动身前往芷连巷。
而此时,被打晕的沐倾儿被带到芷连巷一处偏僻院子中,为了尽快办成出钱人要求的事,他们并未带她远行。
绑走沐倾儿的两个江湖混混,会点功夫,本是流荡在京郊一带,专门做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买卖。虽然比不得恶贯满盈的大奸大恶之人,但也背了几条人命,自认为有些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气。
此次好不容易收了个大单,那单主出手阔绰,竟然花了十锭金子买这画像上的人被揍一顿。十锭金子啊!那是他俩这辈子都没见过的东西,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见着如此高的酬劳,两兄弟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虽是要在京城犯事,但又不是伤人性命的事,不过是要打伤一条胳膊而已,这对他俩来说,可是遇到了天大的好事。
那时没想到事情办起来这么不容易,只是靠着画像,两人竟在街上寻了半月有余,都未有半点进展。但正在两人一筹莫展之际,没想到,美人竟送上门来!
“这小妮子竟然是女扮男装,怪不得咱们哥俩寻了这么久都未寻到人。”年龄稍长的混混得意得说到。
“就是,还好大哥眼力不凡,这都能看出来。”年龄稍小的得意说着。
听了这夸赞的话,年龄稍长的更有些飘飘然了,“那是,这种小把戏你大哥我可是见的多了。”
那年龄稍小的一手托腮,满脸春光却似难为情的说道:“只是,这么个美人儿,怎么会得罪了人?可惜喽!要说这京城里的人就是豪气,一出手就是十锭金子。不过,看着这美人儿,弟弟我可是有些下不去手了,不如……”
话至一半,他望向自家哥哥,似在等两人的心照不宣。
直至对方同样的眼神投过来,两人都捡了大便宜般笑声爽朗。
“先把她弄醒,这样才有意思!反正咱们有大把的时间,今天就让咱哥俩好好享受享受。”
两人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满心春色全都写在了脸上。
待沐倾儿被晃醒,见着两个面相粗鲁,穿着颇无章法的人正与自己面对面。那因邪恶念头而看起来丑陋无比的笑容,让她瞬间清醒。
或许是没想到面前的美人刚刚清醒就会有如此大的反应,两人怔愣之间,沐倾儿已经快速起身,一边跑一边四处观望地形,寻找出口。
可意识松懈终归只是片刻之间,未等沐倾儿跑至门口,强壮的身躯就早已挡了她的去路。
她精神极度紧绷,不用多想也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等险境,此时哪还有什么冷静理智,跑,是她脑子里唯一的字。
两男子看见美人如此惊慌失措,更像是无路可逃却不甘投降的猎物,笑的更是得意,追跑着,逗趣着她。
沐倾儿怕极了,几番躲避下来,她已经快没了力气,疯狂喊叫却根本无人应答,心跳速度已经快的似乎要在胸膛中爆炸开来,她还能成功脱身吗?怕是真的要就此结束了吗?
她脑子里已经开始闪现这些可怕的念头,她想到了死,那就撞墙吧。
可是两个混混早早看出了苗头,其中一个一把扯住了沐倾儿的衣袖,另一个以身躯挡在沐倾儿面前,阻止了她结束这一切的计划。
“这么漂亮的美人儿,我们可不想你死。”挡在沐倾儿面前的男人一手死死箍住了沐倾儿的腰身使她动弹不得,一手看似轻柔又着实有力的捏着她的下巴。
而她一侧衣袖被扯掉,露出的纤瘦手臂也让他们看慌了神,亦决定结束这猫和老鼠的游戏。
被按倒在地的时候,沐倾儿绝望了,她再没有力气了,仍旧无力的挣扎着,紧紧闭上双眼,她不想再直面这样惨烈的境遇,感觉到有人在隔着衣物碰到她的身体,她感觉整个世界变成了灰色,再慢慢变成了黑色…
衣物撕裂的声音传来时,她似乎还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只是还未等她有思绪想那声音是什么,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飞渐到她的脸上,那东西那股甜腥味让她有些许的熟悉,是血!
她陡然睁开双眼,身上正好轻柔的落下一件锦缎外衣。
是···墨忻城?
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身上的那件锦缎外衣就像是自己的救命铠甲。
她静静地闭上眼睛,极力地汲取这种安全感。
墨忻城以为沐倾儿惊吓过度昏迷过去,又轻轻仔细盖了盖覆在她身上的衣服,起身面向已经跪倒在地的人。
那人一眼便已认出这就是出了十锭金子的那位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