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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有猫腻儿

杨辅刚一进家门,就被崔老夫人身边的下人请去了崔老夫人的院子。

崔老夫人屏退了屋子里的一众下人,只留下了杨辅和李夫人说话。

“我和你媳妇商量过了,自打那杨柒柒回了咱们家,咱们家便是鸡飞狗跳的。可奈何她身后有太后给她撑腰,咱们明面儿上是动不了她的了。”崔老夫人沉着一张脸,表情带着肃穆和不容置疑,“可她这个祸害,是绝不能再留了。我和你媳妇商量过,就说是她冒认!”

杨辅有些莫名其妙的“啊”了一声,可是脑子却飞快地思索起来。若杨柒柒不是豫国公府的女儿,那同永平侯的婚事也自然是要作罢的。那时候,倒是可以干脆让杨玉妍去顶上和张子永的婚约。眼下,让杨玉妍嫁给慕容时,显见是难上加难了。毕竟,这么久了,李贵妃还在权衡利弊,没有吐口。杨玉妍既然嫁不进七皇子府,他倒是不如作势给虢国公府吃个定心丸。

杨辅在吃不准虢国公是什么想法的时候,起了这个念头,主要是防止因为两家女儿婚事之症,令虢国公在背后向他耍手段。他倒是没指望,虢国公对他能有多大的助益,毕竟如今内阁的四个辅相之中,真正有分量的,是梁国公。

他不指望虢国公,就要防着点儿她们,特别是防着李君芝。虽然李君芝同李夫人是实打实的亲姊妹,可她们姊妹之间的关系,让杨辅怎么说呢?反正这大半辈子,姐妹三人拧成一股绳的时候,那还是永徽元年前后呢,算来,已经有十七年,三姊妹没有那时候那样团结了。

他想了这么许多,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这样子,算是默认了崔老夫人和李夫人的做法了。可他现在不想跟李夫人说杨玉妍的婚事,只等着把杨柒柒踢出局后,再独自做主把这件事给办了。

而李夫人也不大想把具体的打算都告诉给杨辅,夫妻两人,算是各怀心思,各有计较。可在处置杨柒柒的事情上,算是达成了一致。

最后,几人决定,八月十五在皇宫筵席上,找机会由李贵妃把这件事儿给揭发出来。杨辅点头,算是同意李夫人的决定。

如此,李夫人更加抓紧让人教邓玉姒宫廷礼仪,为求在八月十五,拿出一个不逊于杨柒柒地豫国公府嫡女。

这桩事儿,李夫人自然要进宫同李贵妃商量的。

李贵妃颇有些犹豫,“那温言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这孩子如今也当你是亲生母亲,你又何必这样折腾!”

李夫人没有回答李贵妃的话,而是反问她道:“若是皇后死了,把她的女儿给娘娘养,您会怎么想?您难道会对她视如己出?”

李贵妃微微叹了口气,没有再接着李夫人的话说下去,勉为其难地说道:“我也不过是帮你提一嘴而已,到时候,成不成的,我可就不管了!”

李夫人满意地笑起来,连连点头道:“是,到时候如何说,如何做,我和国公爷都已经商量好了!”

李贵妃带着一副无奈样子,摇了摇头,没再多劝李夫人一句。

两人的谈话,自是没避过去慕容时的眼睛。

“殿下,咱们要不要提示杨七姑娘一句?”高陵同慕容时回报后,忍不住征询慕容时的意见。

“有什么好提示的?”慕容时眉头一挑,否道:“这不正好,能看一看她杨柒柒在杨辅心目中,地位如何吗?若是杨柒柒连这样的事儿都能扭转杨辅地心意,那之后,还有什么事”

知道这件事儿的人各怀心思,全等着看杨柒柒要如何收场。

可杨柒柒也实在不傻,从邓玉姒和竹枝不断送回来的话里,她就隐隐猜出些许眉目。等到李夫人入宫见李贵妃,又开始仔细的教导邓玉姒宫廷礼仪和规矩。杨柒柒就更知道,八月十五这一日,绝对有什么事儿等着她。算来算去,李夫人能重新得到崔老夫人的信赖和倚重,只怕这件事儿十有八九和把她逐出杨家有关。

“是了,李夫人打的主意多半是打算来个偷天换日,让那个什么邓玉姒的来取代我。毕竟,邓玉姒从前的那些过往,同我的过往,没什么太大的差别。若是李夫人当着皇上和太后的面儿,一口咬定我不是亲生的,邓玉姒才是亲生的。再弄出来什么胎记,邓玉姒成为豫国公府的嫡女,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竹枝听见杨柒柒这番话,表情一紧,疑惑道:“当初可是豫国公府自己找上门,说您是豫国公家的女儿的。如今又说您是冒名顶替,那不是等于自打嘴巴吗!再者,您在豫国公府这么些年了,身上有什么有什么胎记,李夫人难道就不知道核对吗?”竹枝很是想不通。

杨柒柒含笑,摇头道:“人嘴两张皮,李夫人如何都会找到借口,端看听她话的人信不信,又有几个人乐意给她作证。”

竹枝撇嘴,负气地说道:“姑娘,咱们大不了,就从豫国公府出来!她们那破地方,咱们也不稀罕住!等先生和言溪公子在南梁站稳了脚,咱们全可以去南梁投奔!”

杨柒柒很不以为然,笑了笑,提醒竹枝道:“你可别忘了,我还要为赵国公翻案,为我母亲报仇。李元忠是死了,可是还有李康平,还有李夫人,还有害了外公一家的定远侯府!所以,我眼下不能离开豫国公府,更不能离开大燕!”

竹枝颇有些失落地哦了一声,道:“可是姑娘,您到底能不能继续留在豫国公府,到头来,不还是要李夫人和豫国公决定吗?咱们用不用体现下手!”

杨柒柒似笑非笑地看了竹枝一眼,慢悠悠道:“那也未必,你且不用心急,到时候,我自有我的办法。李夫人就罢了,我保准让豫国公悔不当初!”话罢,她又忍不住轻蔑地一笑。

慕容时让人盯着别苑,直到八月十五到来,也没有发现杨柒柒有什么异动。宫里的暗流汹涌正等着她,杨柒柒似乎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又逢这认亲的事儿,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还不是父母说的算?眼下豫国公和李夫人显然是达成一致,要把杨柒柒给踢出去了。

慕容时觉得很可惜,他还真就有那么一点儿舍不得杨柒柒。

各家女眷陆陆续续进宫,杨柒柒同杨清欢、杨玉妍、杨玉如几人一同入宫。她在这一行人里,并没有看见什么陌生女孩,鲜见邓玉姒是已经被李夫人悄悄送进宫了。

李夫人带着一脸的慈爱,看见杨柒柒,更是眉开眼笑。

杨柒柒也乐得陪她唱这个戏,一副母慈女孝的画面。这一行人,先去了太后宫中,同太后请安。

彼时,皇后、李贵妃、张昭仪等人也都在化成院陪着太后说话。

杨家女眷进了门,向太后请安行过礼,立时被赐了座。

短暂地寒暄了两句,但听张昭仪忽然咦了一声,指着李贵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开口道:“贵妃娘娘,您身边的这个小丫头,倒是长的格外水灵,什么时候又添了新人?”

李贵妃徐徐一笑,曼声道:“也就是前两天新采选进宫的宫女,我瞧着特别地合眼缘,就提拔到我身边当差了。”

张昭仪笑道,“能被贵妃娘娘提拔,瞧着像是个伶俐的丫头,我看着倒是也很面善的。”

杨柒柒瞧着李贵妃和张昭仪一唱一和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发笑。她们这一番来去,把大殿里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到了邓玉姒的身上。连着皇后也忍不住地说道:“自然是面善的,你瞧着她眉眼是不是同贵妃有些相似?”

张昭仪含笑点了点头,跟着道:“我看着,不禁同贵妃有几分相似,还同豫国公家的三姑娘有几分相似呢!不信,让两人站在一起比比看!”

杨玉妍自是不明白张昭仪是什么目的,可一听说要然她同一个丫鬟相提并论,脸上立时有些挂不住,勉强僵笑着说道:“臣女倒是没瞧出来。”

顾皇后自瞧出来了杨玉妍地不自在,当即推波助澜地怂恿道:“让她们两个站在一块儿比一比!比一比不就知道了吗!”

“玉姒,你站过去。”李贵妃头一次这样听顾皇后的话。

邓玉姒礼数周全,毕恭毕敬地向着李贵妃福了一福,讷讷道:“奴婢是福薄之人,哪儿敢同三姑娘相提并论的!”

李贵妃笑呵呵道:“我们仙儿是最大方不过的人,哪儿会在乎这个!既然皇后娘娘开了口让你过去,你就过去。”

顾皇后瞧着这几人的样子,心觉其中必然有什么猫腻。

楚夫人人瞧了出来,当即转头去看李夫人的神情。殿上这一众人互相暗自觑着彼此的眼神,那各怀心思地模样,尽管隐秘,却仍然被杨柒柒看在眼中。

邓玉姒小心而恭敬的走向杨玉妍,向着她福了一福道:“三姑娘安好,奴婢就在您身边儿站一站,您可千万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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