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顾长歌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有些疑惑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沈沐音就在她的身边，见状问道:“怎么，你莫不是受了风寒？”
顾长歌失笑，道:“这个天气我怎么可能得风寒？怕是有人在念叨我吧。”
闻言沈沐音略一思索，忍不住笑弯了眼睛，凑近顾长歌颇为揶揄地小声道:“是不是宁王殿下正在念叨你呐？”
话音刚落，沈沐音果不其然的见到顾长歌的脸上飞起两抹红晕，如同擦了些胭脂在脸上一般。
“你还脸红了啊？”沈沐音捂着自己的嘴巴偷笑。
顾长歌伸手作势欲打，惹来沈沐音连声求饶。
虽然眼下局势紧张，但是身边有姐妹相伴，却也能叫人宽心些许了。
两个人闹了一会，到底如今在外人看来她们身份有别，不敢太过放肆，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对了长歌，我之前不是给父亲写了一封信吗？是不是已经递交到他手上了？”沈沐音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问道。
顾长歌算了算时间，点头道:“算算时间是该到了，只不过还没有消息传来，今日我回去问问川旗吧。”
沈沐音双手托腮，低声道:“希望此事顺利，父亲有时候就是太顽固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动他。”
顾长歌伸出手去轻轻拍了拍沈沐音的肩膀，安抚道:“你也不要太有负担。其实最好的用来说服沈首辅的东西，并不是你的信，而是楚素本人。只有让你父亲相信楚素是个治国之才，能够成为一个合格的君主，你父亲才会心甘情愿的出山来帮助楚素。”
沈沐音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的这些，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琉球那边的情况……”
她犹豫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合适的语言想要形容琉球的情况，“太困难了一些。琉球征战多年，人力财力本就匮乏，如今最好的选择，便是循序渐进，先减轻赋税，然后再做打算。这些都需要人安排下去。可是宁王身边的人都是只懂得打仗的将军们，让他们冲锋陷阵那自然是没话说，但是让他们做文官做的事情，那恐怕跟逼着他们绣花一样困难。但是琉球朝廷之中的那些官员，又怎么可能甘心受宁王驱使？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宁王就算再有才，身边没有可用之人，想要做出些成绩，那也是艰难呐！”
顾长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你说的在理。不过……楚素当初既然能够一手创建揽簇楼这个庞大的势力，定然能够选贤与能，做出些成绩来。”
她从来没有怀疑过楚素的能力，在顾长歌的记忆里，楚素距离“无所不能”其实也就只差了那么一点点而已。
“不过沐音你的担忧不无道理，我想我还是同川旗商量一下，然后送几个可用之人过去吧。”顾长歌对沈沐音道。
沈沐音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她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道:“对了长歌，有件事情我觉得我得跟你提前说一声。”
“什么事情？”顾长歌见沈沐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颇为好奇的问道。
沈沐音眨了眨眼，神情尴尬，“我还被靠山王关着的时候，有一次我在思念萧淮，被靠山王看见了。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以为我心仪宁王……”
“啊？”顾长歌觉得自己的脑袋上都快冒出一个问号来了，“他……为什么觉得你心仪的人是楚素？”
沈沐音哭笑不得，“我也不知道啊！”
顾长歌与沈沐音两个人哭笑不得的对视了半晌，顾长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知道了，下次若是他在我面前提起这个，我倒是不至于笑出来。”
“笑出来？别人同你说你的好姐妹暗恋你心仪的男子，你还能笑出来？”沈沐音戳了戳顾长歌的脸，“心怎么这么大？”
顾长歌眯起眼睛笑得促狭，“因为我知道你喜欢萧淮，并不喜欢楚素啊。”
说起萧淮，沈沐音微微一愣，双手托腮，眼中露出思索的神情，“长歌你说，他现在在做什么？”
顾长歌看着沈沐音，只觉得她这个人还坐在自己的面前，可是魂儿早就已经飞到了千里之外的萧淮身边。
这样好的姑娘，萧淮若是辜负了她……身为沈沐音的好友，顾长歌自然希望沈沐音能够如愿以偿得到萧淮的爱。但是感情这件事情，最是不能勉强。若是爱一个人和不爱一个人都能够那么轻易的改变的话，那么为什么她的心里到现在都只有楚素一人？明明木川旗待她并不比楚素差。
“沐音，你可有想过，若是萧大哥他……”顾长歌本来是想要知道沈沐音到底有没有做好萧淮一辈子也不会爱上她的准备，但是看着沈沐音向往的眼神，顾长歌忽然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虽然顾长歌及时打住，但是沈沐音冰雪聪明，未必猜不到顾长歌想要说什么。她但是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冲顾长歌笑了笑，“我知道你是想问我，若是他不爱我怎么办。其实也没怎么办吧……在我看来，倘若不幸他无法爱上我，那么我的眼前只有两条路，一条便是交给时间，或许慢慢慢慢的，我就不爱他了呢？另一条便是我还是这般爱着他，只是这份爱，永远得不到回应。至于我以后到底会走上哪一条路，那就问我自己的心吧。”
顾长歌看着沈沐音半晌，低声道:“你和他一样，都执迷，你已经做好了回头的准备，可是他……”
“即便他不做好也没关系，反正我爱他是我自己的事情，他也没有因此伤害我，不是吗？”沈沐音笑起来，眼角眉梢写满了温柔。
顾长歌看着沈沐音的笑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沐音啊沐音，你当真是叫我无话可说。”
“长歌，你比我好运，与宁王是两情相悦。但是如果你和我一样。是单恋，难道你不会做出与我一样的选择吗？”沈沐音歪头看着顾长歌，反问道。
“我……”顾长歌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作何回答。
诚然，她也会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