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当熬好的王八汤打开盖子后,清香扑鼻,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
宋锤子最会来事,麻利地盛上六碗汤,一人一碗分喝了,嘴里的好话像是不要钱一般往外吐。
“要是没有福宝妹子,这王八放在我们这就是暴殄天物啊!福宝妹子那一双手,就那么随便一倒腾,咋就能做出这么好吃的东西呢?大家多喝点,大补啊!”
李福宝被逗笑,乐呵呵地道:“那敢情好,以后你这有了好东西,一定得找我来做,我还能分上一半,双赢啊!”
宋锤子拍着胸脯,打包票道:“别说一半,你就是全要,那也一点问题没有!”
众人其乐融融地吃完饭,正打算来点饭后水果时,一个人影闯了进来,颤抖着声音道:“福宝,李福宝呢?”
李福宝看着一身狼狈甚至还有血迹的宋智如,深知此时不是介意惩罚的时候,招了招手,道:“我在这,怎么了?”
宋智如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伸出右手,带着哭腔道:“芋头,芋头真不是我发现的,你去跟那位大人说说吧!”
他那失了一截的小指是那么明显,还在淌血,众人想忽视都不能。
宋如树拦在李福宝面前,皱眉问道:“大人?什么大人?是那位把你的手砍掉的吗?”
宋智如满脸懊悔,揪着头发道:“要是知道那个芋头会引来这种事情,就是打死我也不会拿去卖啊!我也不知道那位大人是谁,但是他要找的是发现芋头的人,他以为是我,我都说了不是我,他不信,非得砍了我一截小指,说是惩罚,还让我三天之内把正主带过去,不然就不是一截小指这么简单了!”
宋锤子看着他那副惨样,却没有一点心疼,实话实说道:“他既然能砍你一截小指,要是把福宝带过去,岂不是要了她的命?”
刘钉子也讽刺地道:“被人砍了小手指就报官啊,跑来找福宝有什么用?”
宋智如现在精神高度紧张,连他们话音外的意思都听不出了,呆呆地答道:“不能报官,报官他就要杀了我,他说得出做得到的,必须要让福宝去,本来就是福宝惹出的事,她就算死了也是活该。”
本来宋春丽开始时还有点不忍,听了他这话,那一点不忍也化为了乌有,“呸”了一声,道:“你听听你这是人话吗?要不是你四处兜售,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吗?追根究底还是你的错,跟福宝没关系,你自个儿解决吧!”
宋智如红着眼睛扑向宋春丽,咆哮道:“我才是你哥!你帮一个外人说话干什么!”
马大壮迅速地站到宋春丽面前,拦下宋智如,将他一把推翻在地,龇着牙,愤怒地看着他。
“呵呵,嫁了个傻子,自己也成傻子了吗?”宋智如躺在地上,眼神轻蔑,恶毒地道。
“闭嘴!”李福宝忍无可忍,一脚踩在宋智如胸口上,低头看着他。
宋智如就跟疯了似的,伸手紧紧抓住李福宝的腿,狰狞地道:“跟我走!你才是发现芋头的人!”
李福宝嫌他聒噪,一脚踢在他后颈处,将他踢晕过去。
“他想必是才受了巨大的精神刺激,造成暂时的精神不正常,春丽姑姑莫要把他的话放在心里。”
宋春丽抹着眼泪,摇了摇头,道:“我才不会把这个疯子的话放在心里,倒是你,福宝,你别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死是活全看他的运气!”
李福宝拿起宋智如的手指看了看,沉吟了一会,道:“让他带我过去不过是图个省事罢了,那边要真想找我,不过是迟早的事,让我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仙也好。”
宋如树捏着拳头,一拳打在宋智如的脸上,恨恨地道:“都是他害的!福宝你不准去,要去也是我去!本来也是我最早发现的芋头!”
李福宝“噗呲”笑出声,道:“那边的意思是谁第一个会做这芋头的,要说发现,更早的人就发现了,他不去找他们,来找我干什么?所以啊,还是得我去一趟,何况,事情也许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糟,之所以砍掉三伯的手指头,是因为发现他是假冒的,等到正主出现了,他们还有啥理由打打杀杀的?”
纵使李福宝的话有些道理,但宋如树还是不放心,顽固地道:“这几日我不去上课了,你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知道此事拗不过他,李福宝乖乖点头应下,但却道:“你才刚进学堂就翘课,夫子会对你印象不好,所以干脆我跟着你一起去学堂,站在你看得见的地方就行了。”
宋如树想想也有理,勉强答应了。
几人连管都不想管宋智如,随手将他抛在田里,各自回家。
翌日清晨,李福宝四人正吃着早饭时,宋智如那惹人厌的声音又在院子外响起。
“福宝?春丽?小树?昨儿夜里是我的错,突然没了根手指,脑子一下犯抽了,才说了那么些没头没脑的话,我在这里给你们赔不是了,你们大人不记小人过,别放在心上啊!特别是春丽,可不能动着胎气了!”
“其实这事我想来想去,还是福宝亲自去一趟比较好,毕竟以那位大人的本事,找到福宝也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与其之后被他找出来,不如现在就去见见他,看看他到底要什么,不然要是被他知道你明明知晓了他的存在,却没有过去,恐怕是要生气的,一生气,咔擦,小手指就没了,多可惜!”
“真不是我贪生怕死,只是死要死得值得,要是我死了,家里面的小孩子怎么办?还不得连累你们照顾,再说,咱爹年纪大了,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不是也挺残忍的吗?”
宋春丽忍了忍,见他虽然语气有所改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逼李福宝去见那位所谓的那人,气得扔了筷子,怒吼道:“爹要是知道他三儿子是这样的人,一定会很高兴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