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村子的房屋屋顶一半为方,一半为圆。方的,周周正正像是碉楼,圆的,规规矩矩像是土楼一般。
看这个格局,应该是经过高人指点的。
我更加确信了这山上是真的有厉害角色的。
暮色渐至,山上寒气陡升。抬眼一望,脆脆正在高出回头看着我。我朝它一看,它便又头也不回的朝山上去了。
“呜~”的一声,在山涧里传开了,我不知道是脆脆叫的,还是山中的猛兽发出的声响。
我赶紧跟了上去,一个人走夜道,还是走这种不熟识的地方,我着实害怕。
一路上连滚带爬,到了山门之上的时候,我的腿都软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他娘的,这可能是我平日里最狼狈的时候了。
四下看了一眼这山,也当真是奇特,山顶四周都是参天古木,围绕着一周底下俨然是一个寺庙还是道观我也分不太清主殿是朱红色,主殿旁边是一个破烂的屋子,残垣断壁一根铁棍竖在上面。
因为有这个古木围着,从外头看来,确实看不到这座古建筑。
有就好,我就怕到了山顶上就真的只有几根树,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我又不是上来看日出的。
脆脆这时候坐在我身边,张开了嘴将舌头露在外面,哈着粗气。
“好狗,你是怎么知道有这条路的?你以前来过?”我摸着他的狗头,在它的脖子上按了一下。
脆脆瞬间激灵了一下,摆脱了我的手掌,对着山门叫唤了起来。
它叫了一会儿,里面并没有人应声,我心中一凛,卧槽,难道这里就只有一间破屋子?
只有这个破屋子有什么卵用,我还是上来看日出了啊。
我嘴角颤动了一下,却听嘎吱一声,门开了!
好家伙,出来的是一个看上去年过古稀的道人。
嘴里还骂道:“唉,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我不知道他说什么岂有此理,但肯定不是说我的,可能是说脆脆的。
我看有人出来,立马迎了上去,学着电视里的样子,对着其拱手作揖:“老先生,有礼了!”
“有什么礼?拿来看看!”
我一下子愣住了,我就是随口一说,哪里知道这老先生竟然误以为我是给他带礼物来了。
“……”
老先生在我身后看了看,又朝脆脆看了下,“好礼,好礼,晚上打牙祭!”
我心头一震恶寒,脆脆也不干了,冲着它不住的叫了起来。
“死狗,你叫什么叫。”那老先生甚是凶恶,回头就喝住了脆脆:“晚上就炖了你!”
他这下可是惹恼了脆脆了,脆脆呲着牙,从地上一跃而起,直扑老先生。
那老先生倒是淡然,反应也快,一脚都踢了出去,眨眼的功夫又收了回来,本来我以为他是要踢脆脆的,结果他却是伸出一个巴掌,打在了脆脆的狗头上。
“嘿嘿,是你啊!”老先生显然是对脆脆说的这话。
我瞬间结舌了,敢情你俩还认识?
只听老先生又说道:“你这老狗,你不是跟着小九去了吗?还没死呐?”
脆脆也消了火气,哼了一声,不再发作,而是收了声势,垂头走进了大门。
老先生也要跟上去了,结果我就被晾在那里没人管了。
“诶!”老先生临近门的时候我诶了一声来提示他这里还有个人的存在。
那老家伙一转头,拍了拍脑门,“诶,老了,老了,没记性了,还有你呢!你是送它回来的?”
他指了指已经进屋了的脆脆,显然是将我认作了送脆脆回来的跑腿。
“我是来拜师的!”我态度尽量诚恳。
“哦?拜师的,你要学什么啊?”
“要学的东西,我自个儿带了,就是怕有不懂的,但求老先生指点一二。”
“哦,拜师还自己带书来了,那你到底是来拜师的还是来读书的?”
不都一样吗?
“先进来吧!外头凉,你这身子骨怕受不住。”
老人家声音很是慈祥,比我爷爷更是要温和百倍。我刚感到一阵温暖,却听老先生絮絮叨叨道:“空手来的!”
“……”
进了主殿,脆脆已经不见了,主殿里的摆置也是奇特,也没有放什么尊者罗汉,也没有三清四御,左右两边各是四根顶天的柱子,殿中还坐着十来个人。
见老先生带我进来,众人纷纷回头,“师傅,谁呀!”
“拜师的!”老先生说得很是随意。
“哦!”就一声,众人又转过了头去,继续围在了一起。
“转过来!我给这小辈介绍一下。”
众人又转过头来,望着他们的师傅。
他们的师傅,也就是那位老先生却望着我,分别指着他那群徒弟,“这个死矮子,是老大;那个长得跟你一样的瘦竹竿是老二;那个肥头大耳的是老三……还有这个,痨病鬼是十二……”敢情这里就没有个正常人。老先生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正准备回答,却听他又说道:“算了,你以后就是十三了!”
“啊?……”我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和这几个人都是真的。我甚至都怀疑自己还是在门外,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为太过劳累而产生的幻觉。
“啊什么啊?你不是来拜师的吗?以后你就是十三了,还不跟你这十二位师兄打声招呼。”
我愣一下,有些尴尬。但仍旧是硬着头皮,拱手作揖,“各位师兄好。”
“哦!来了个没趣的。”老大应了一声,便不再看我,又吆喝着众人围了回去。
紧接着就听到清脆的一声,大殿里便又闹腾起来,什么押大押下的声音便又起来了。
师傅看了他们一眼,长叹了一声,显得有些无奈,转头对我说道:“走,我带你去看看你的住处。”
我们刚准备走,后面有人便喊道:“师傅,你不玩儿了?”
“玩什么玩,师傅都输到下个月开门了,再输就要挑水了!”师傅尚未答话,便有人替他回答了。
“……”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师傅在我边上又念念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