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害怕越来越明显,到了后面几乎整个人都是在颤抖的,眼睛紧紧地闭着,嘴唇都快要被自己的牙齿给咬破!
江迟聿看得心惊肉跳,拼命叫她:“蔓蔓!蔓蔓!睁开眼睛!”
何书蔓已经陷入了自己编织的梦魇里,不是做梦却无法立刻清醒过来,双手紧握成拳,脸色惨白如纸,额头,更有大片大片的虚汗在往外渗出。
若是知道她为何会这样,那倒还好。
最主要的是现在不知道,所以江迟聿一点办法也没有,他恨透了那种无能为力的感觉!
“蔓蔓,别咬了,乖,快松开……”他只能哄,轻声软语地哄,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他从不相信那些所谓的神明的存在,可一次又一次的幸运,尤其是这些幸运和何书蔓有关,他总是会忍不住在某一个瞬间感谢所有的神明。
感谢他们,保佑自己最在乎的那个人。
“告诉我,怎么了?”
他将声音压得很低,生怕自己稍微大声一点点都会吓到她。
何书蔓睁着眼睛大大的,眼泪毫无预兆地流下来,那么地晶莹透亮,仿佛能照出他人心中所有的污垢。
江迟聿心底猛地一抽,痛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才抱着她坐好,让她躺在自己的胸口,一只手紧紧揽着她,另外一只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何书蔓哭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然后在他困惑又期待的眼神中,说出了那段视频的存在。
她不敢太过清楚地描述视频内容,只是大致提了一下,但是江迟聿却很快就猜出来——
“地点是不是在我带你去过的那个山庄里?”
何书蔓点点头,“是,我认识那个房间,就是我和你住的那一个。”
江迟聿没有过多辩解什么,低头深深地看着她,半晌之后叹了口气,承认:“我不否认我和安然发生过关系,但是蔓蔓,那是在你之前,如果我知道自己会……”
“不要说了!”何书蔓抬手,一把捂住了他正在说话的嘴巴,眼睛通红通红。
终于,她开口说:“我从来没有要你和她之间是纯洁的,你们之间有八年,我——能理解。”
不是小孩子,也不是逢场作戏,真心相爱的两个成年人,若是在八年的时间里都不曾有过亲密缠绵,那反倒让人觉得奇怪了。
“我其实已经不会再想起那些不好的事情了,只是刚刚……”
她低着头沉默了许久才说:“我不会去追究你在我之前和安然发生过什么,所以你也不能一直拿江言说我。”
现在想起当初他因为江言对自己那般恶劣,都还是心有余悸。
江迟聿闻言心里大大地松了口气,现在别说是让他不要计较她和江言之前的那一段,现在就算是让他为了她去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书蔓点了点头,似乎对他的表现还算满意,可转眼,她又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忽地抬头看他,问:“之前你带我去山庄的时候,我在洗手间里看到一个事前避孕药的盒子,你知道这件事吗?”
江迟聿一愣,神情里的困惑已经表明了他并不知此事。
顿了顿,他迟疑地说:“事前避孕药?不是事后的?”
“嗯。”
当时看到那个盒子的时候何书蔓也觉得奇怪,所以还特地弯腰下去仔细看了看呢。
江迟聿这时就明白过来了,心里对安然仅有的一点愧疚也荡然无存。
那个时候何书蔓还没有横亘在他和安然之间,可安然却已经开始吃事前的避孕药,说明她早就有了什么计划,只是自己当时一心一意对她,并未有所察觉而已。
还以为这个世上只有女人在陷入感情里的时候晕头转向,原来男人陷进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没有理智,一样的智商为0、
他那样的表情,何书蔓猜也猜到了其中的猫腻,于是就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安然肚子里的孩子,其实不是你的,你知道吗?”
“知道。”
正因为知道,所以才在她流产的时候没有表现得多么伤心。
“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容冶告诉你的?”
何书蔓摇摇头,“不是,是这段时间里帮我调养身体——哦不对,是帮我清除体内毒素的那个人告诉我的,他叫许……许什么来着?”
“许昇炎。”
“对,就是他!”
“他喜欢安然。”
“这你也知道?”
何书蔓还以为自己知道的比他多呢,原来还想在让他震惊一下的,现在看来是自己太低估他啦。
江迟聿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尖,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宠溺:“傻瓜,你知道的我早就都知道了,还有很多你不知道的,我也知道。”
“什么事我不知道啊?”
“你猜——”
“这八个月里你很想我?”
“对……也不对。”
“为什么对也不对?”
因为,不仅仅是想你,还很想要你啊,我的傻老婆。
何书蔓知道自己逃不掉,来都来到酒店了,他又是那样霸道的一个人,不会轻易允许自己逃避的。
江迟聿,你爱我,我感觉得到。
感情的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明朗的,不会有那么多的模糊不清。对方爱不爱你,你自己一定感觉得到,没有人比你更清楚。
就好比江迟聿不爱安然之后,安然自己是第一个感觉到的。
如此,何书蔓也终于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深深、深深地爱着自己,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