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爸爸生气了，那里是去哪里的？”傅思源眨巴眼，揍到白晓身边小声说道。
白晓坐在沙发上，伸手抱住小源软软小小的身体，苦涩的笑了笑，没有说话。
傅侯厉自车上都没有再开口，回来后就把自己关书房里，到现在都快九点了，也没有出来。
他生气了吧。
他生气是应该的。
白晓无意识的拍着傅思源背，盯着书房的方向发呆。
她怎么会走到那条路上呢。
太熟悉了吗？下意识就走上去了啊，毕竟住了四年的地方啊。
不是早已经说忘了的吗。
到底还是不甘心吗？
追了十六年，守了四年，以为可以一辈子的，结果，走到了现在。
不甘心，放不下，那就去看看，然后放下。
白晓看着书房的门，平静的似乎一堵墙。
她抱起小源，向楼上走去。
“小源，时候不早了，你该睡觉了，今天要听什么故事？”
傅思源歪头看着她。
“小白，你有事是不是？”
“没事。”白晓摇头。
傅思源摇头：“真没有，乖，睡觉。”
明显有事，还说没事。
傅思尖的转着眼珠，也不问她什么事了，只是自顾自说道：“小白，你和萧弈杭已经离婚了，傅叔叔对小白那么好，你……”
傅思源没有把话说明，但意思表达的很明白。
你和萧弈杭已经不可能了，傅侯厉对你这么好，你要珍惜。
白晓明白，她会珍惜，所以，她想要再回去看看，只有看过了，才能真的放下。
“我知道。”白晓笑了笑，点着傅思源鼻尖笑道：“人小鬼大，想这么多小心长不大。”
傅思源白她一眼。
“我才不在乎。”顿了下，小鬼又担心道：“小白，你要去哪，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睡吧，明早你睁开眼就看到我了。”白晓摇头。
傅思源就叹了口气。
小白那么笨，还这么固执，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哄睡了傅思源，白晓来到书房外。不管是什么原因，也不管过程是如何，她都已经和傅侯厉领了证，她现在却想去以前的地方，虽然是去告别，但是，也应该和傅侯厉说一下的吧。
说了，他又会怎么想？
白晓站在门外，踌躇着，徘徊着，手抬起，又落下，终于还是放下。
这是她的事情，她自己可以处理好的。等处理好了，再和他说，或者不用再说就可以了。
脚步声渐行渐远，傅侯厉握在门把的手松开又紧，等到大门关上的声音传来，傅侯厉打开门，看着紧闭的大门，神情闪烁。
月光被乌去遮住，黑暗落下，衬的路灯更加明亮。
白晓驱车，直接来到湖西公寓楼下。
住了一千多个夜晚，不用刻意去寻，一抬头，就能准确的捕捉到那一个窗口。
黑漆漆的一片，应该是没有人住吧？
白晓这个念头刚落，那个窗口的闪了一下，灯亮了起来，一个人影出现在窗前。
“原来有人啊。”白晓喃喃自语。
“弈杭已经把湖公寓给了灵儿……”
叶兰是这么说的。
慕灵儿为他做了这么多，他们在一起，是应该的。
白晓盯着那个窗口，记忆如水涌出。泪从眼角落下，无声的诉说着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呼——”
夜渐渐深了，白晓擦掉眼泪，以后，那扇门后，不会再有一个女人，做满一桌子菜，傻傻的等着一个人。
以后，她都不会再来这里，以后，她将把这里忘掉，以后，我们都各自保重。
调转车头，白晓暗暗吐出一口气，准备离开，眼角余光扫过那个窗口，整个人突的僵住。
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窗口内，从后抱住慕灵儿……
不是弈杭！
瞬间，白晓就已经认定，这个和慕灵儿抱在一起，亲密无间的男人不是萧弈杭。
追了十六年，爱了那么久，就算现在要放下了，不再爱了，他的影像早已经印到骨子里，一眼，便能认出。
吱——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静寂的夜晚。
白晓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着。
慕灵儿要干什么？
为了萧弈杭她甘愿当小三，可以毫不犹豫的为他挡刀，为什么现在要做这样的事？
她马上就要和萧弈杭结婚了，为什么还要这样？背叛他？
白晓握着手机的手因为用力太大，关节犯白。
要不要打电话，告诉萧弈杭？
白晓犹豫着，窗口的两个人已经纠缠在一起，一件件衣服滑落。
白晓深呼一口气，按下拔号键。
他骂她多管闲事也好，她不想让他像个傻瓜一样被隐瞒，她要告诉他，让他知道。
嗡的一声震动，电话接通，跟着一道凉薄的声音也传了出来。
“白晓，你还想做什么？”
萧弈杭放下酒杯，看着手机屏上的号码。显示是未知来电，谁知道她的号码早已经印在他的脑海，倒背如流。
他的声音顺畅没有异样，白晓看着窗口依然抱在一起的两人，一口梗在喉咙口，噎的她难受。
“我……”张口才发现不知道要怎么说。
直接告诉他，我看到你未婚妻在你们的婚房里和人偷.情？
他会相信吗？
会不会太伤人了地？
白晓不知道，犹豫着怎么说，电话那头，萧弈杭已经等不及，开始冷嘲热讽。
“怎么，大半夜的打电话给我，寂寞难耐了？姓傅的满足不了你？”
“你混蛋！”
白晓深呼一口气，压下心底翻腾的怒意。
萧弈杭一口喝下杯中的酒，咬牙道：“对，我是混蛋，白晓，记住这句话，以后你会经常用到的。”
话落，萧弈杭准备挂断电话。
白晓忙出声打断。
“萧弈杭，我有事和你说，我在湖西公寓，你现在过来一趟。”怕他不来，白晓挂电话之前又加了一句：“不来你会后悔的。”
嘟——
电话挂断，萧弈杭抬手把手机甩到墙上，啪的一声，报废。
她以为她是谁？她凭什么有脸再去湖西公寓？她凭什么认他就会去？
萧弈杭阴沉着脸，起身再拿一瓶，对着瓶口猛灌着。
她凭什么对他指手画脚？
凭什么？！
“弈杭，我爱你！”
“弈杭，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弈杭，我真的怕，怕这一切只是梦，梦醒了，你我依旧是陌路……”
“弈杭，弈杭……”
她的承诺还在耳边，为什么她就忘了，为什么。
“萧弈杭，你以为我会爱你吗？别可笑了，我做这些只会了报复你……”
“萧弈杭，蹲局子的味道怎么样？家破人亡的感觉怎么样？你以为我还会爱你吗，你可真是天真啊，我告诉你，慕灵儿是我踹下去的，你，你想不到。”
“萧弈杭，萧氏倒了，萧老太太昏迷不醒了，萧家完蛋了，你注定把牢底坐穿，你凭什么我会等你，或者救你？”
“萧弈杭，我要说你情深呢，还是说你傻，不要再自欺欺人了，我早不爱你了，签字吧，以后我们各不相犯。”
女人绝情的话一声一声，压下所有的甜蜜，萧弈杭痛苦的闭上眼。
“白晓，你够狠！”
终究是做不到无识。
他甩掉酒瓶，拿起外套，大步离开，却因为喝酒太多，一个踉跄，差点一头裁倒。
扶着沙发，萧弈杭稳了片刻，再次向外走。
门外，白晓焦虑不安的来回转着，不时抬手看着腕表。
萧弈杭怎么还没有到，他会来吗？如是不来呢，她要不要，能不能把这一切当做没有发生？
不能！
她做不到。
白晓摇头，到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虽然她和萧弈杭不可能了，但她还是不希望他受到伤害，她希望他能好好的，有一天，再遇到自己相爱的人，而慕灵儿明显不是这个人。
白晓再拔萧弈杭的电话。
“关机……”是不想再接她的电话，还是已经把她拉入黑名单了？
白晓不知道，但是，她知道，他是不会来的。
他不来，她在这里算什么？抓奸，她以什么身份，凭什么？就算她眼见了，告诉萧弈杭，萧弈杭也未必会信的吧。
白晓不断拔着电话。电话中，已经关机的提示音一遍一遍响起，直到‘滴’的一声，没电关机了。
白晓看着紧闭的房门，焦灼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下来。
“算了，他都不在意，我激动什么。”
白晓长长吐出一口气，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门‘咔’一声打开，白晓下意识转身，只见一只的伸出门外，她还没看清里面的情况，就被扯进门内，跟着门嘭一声关上，并落了锁。
白晓心头‘咯噔’一跳，人被丢到了地上。
“白晓，我们又见面了。”
这声音……
白晓抬头，眼前的女人明媚妖艳，全身上下只裹了一件浴巾。齐耳的短发还在滴着水，如一颗熟透了的水蜜桃，正是还在戒毒所里的萧菲菲。
“萧菲菲！”
白晓心底的不安落实了。
萧菲菲怎么出来了？还住到了湖西公寓，慕灵儿呢，萧弈杭知道吗？
“灵儿不知道这件事。”
低沉带笑的声音在身旁响起，白晓扭头看去，瞳孔一阵紧缩，叶寒。
竟然是他。
“你是不是在想我们到底要做什么？”叶寒蹲下身，凑到白晓耳边笑的邪气。
湿热的气息喷到耳上，白晓厌恶的皱下了眉，向后移开。
萧菲菲不仅出来了，还和叶寒搞到一起，他们到底想干什么？慕灵儿呢，她是不是也在这里？
白晓看了看四周，卧室的门关着，客厅里只有叶寒和萧菲菲两人，根本看不出慕灵儿是不是在这里。
“别找了，灵儿不在这里。”
叶寒直接拆穿她的心思，冷笑连连。
而萧菲菲侧是踢白晓一脚，不耐烦的道：“废什么话，你不是一直想睡这个女人吗，把药给她灌上，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
白晓，你也有今天，落到我手里，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萧菲菲盯着白晓，恨不得在她身上穿出两个洞来，冷笑着举起手中的手机。叶寒上前，一手砍在白晓的后颈上。白晓眼前一黑，失去知觉前，她的脑海只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