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意暖转了转眼珠，试着接近他：“知行，我最近有个投资协议，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投资协议？那是什么鬼？
闵知行拧了拧眉。
他刚想拒绝，看见苏意暖那双和叶凝曦十分相似的眼睛，心一软。
“……拿来吧。”
闵知行叹了口气，深深地盯着她。
“嗯！”苏意暖喜滋滋地点头，从运动服口袋里拿出一份协议，递给闵知行，眼巴巴地看着他。
这份协议，是她前阵子和高庆定下来的。其中，牵涉到不少高氏集团的利益。
以闵知行的聪明程度，他一定能看出她留给他的信息……
闵知行专心地看着那份文件，表情渐渐凝重。
苏意暖低下头，在他看不见的角度笑了起来。
高庆已经被开除出高氏集团的管理层了。这下，她的后顾之忧彻底没了。
想到那个曾经辉煌、现在落魄的男人，苏意暖唇角的笑变得恶毒。
她苏意暖身边，从来都不留没用的人。对她来说，高庆只是一颗棋子。
这个世界上，对她意义特殊的人，只有闵知行。
闵知行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那份文件，把它递还给苏意暖。
“很好的投资方案。”他微微合上眼睛，口吻淡漠，“高庆对你不错。”
“是啊……咦？！”
苏意暖刚把方案放回口袋，动作就凝固在了原地。
闵知行双手环在胸前，没有说话。
苏意暖的美眸里，闪过一抹惊慌。
刹那间，无数个疑问从她心里略过，让她心烦意乱。
闵知行是怎么知道高庆的？他知道了高庆……还会好好对待她吗？
闵知行一直站在那里，安静得要命。
苏意暖舔了舔嘴唇，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一片：“知行，我……”
“不用多说。”闵知行抬起手，冷淡地说，“人，都有苦衷。我理解你的苦衷。”
他的话，听上去贴心，实际却是委婉的拒绝。
苏意暖咬牙。
她敢肯定，如果她和他之间没有过那些过往，他说的话，会比现在尖刻十倍。
不，不能这样！
“知行，我也有难处！”她用力掐了掐自己的大腿，逼出眼泪。
难处？
闵知行轻笑一声，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很多人都有难处。”
叶凝曦有难处的时候，不过是收下他的注资、嫁给他。
同样的情形，苏意暖却是徘徊在不同的财阀之间……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知行，你不相信我吗？”
苏意暖望着闵知行，哀婉欲绝。
闵知行正在走神，不在意地“嗯”了一声。
“……”
苏意暖的脸色煞白。
她用力咬了咬牙，踮起脚，用力吻上了他的唇。
“叶凝曦……”
闵知行眼神一黯，回吻住苏意暖。
……
树下，叶凝曦捂住了嘴。
从她的角度，看不见刚才闵知行和苏意暖之间的剑拔弩张，只能看见他们亲密无比的动作。
阿方索也看得大跌眼镜，急忙转过了头，嘴里念念有词。
“哦！天，闵怎么会做出这种事……真是……真是……”
他们吻得缠绵、热烈。
叶凝曦退后几步，往门外跑。
阿方索眼明手快地拦住了她：“你还不能走！”
“为什么不能走？”
叶凝曦抬起头，倔强地抹了抹眼，不让泪水流下来，“我留在这里，看他们亲热吗？”
阿方索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但是，你现在走，会被人注意到的。”
叶凝曦吸了吸鼻子，四处张望了下。
球场的每个入口，都站着几个保安，正在到处盘查。
“怎么回事？”叶凝曦不由蹙起眉头。
刚才，他们进来的时候，那里明明还没有人的……
“我不知道。”阿方索摊了摊手，“不过……他们拿着一张照片，很像你。”
说着，阿方索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在叶凝曦面前摊开。
很像她？
叶凝曦定了定神，看着那张纸。
纸上，打印着一张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明媚而耀眼，眼神在纯真之外，带着妖冶。
但是……那不是她。
“这不是苏意暖吗？”
“哦，是的，我们都知道那是苏意暖。”阿方索收起那张纸，耸肩，“不过，中国娃娃，你和苏小姐长得……很像。有的时候，我会怀疑你是苏小姐的妹妹。”
“我哪有这么个姐姐。”
叶凝曦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苦笑。
他们没有注意到，另一边，那个漫长的吻已经结束了。
……
“够了！”
闵知行晃过神，推开苏意暖，用运动衫的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
他居然被一个女人强吻了？
这算什么事！
“知行……”
苏意暖红了眼圈，费解地看着他。
她不明白，刚才的闵知行还是一副享受的样子。一转眼，他怎么就变了脸色？
苏意暖那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闵知行看得一阵心烦。
他转过身，冷冷地说：“我有家室。”
家室？
苏意暖哭了出来，柔弱的肩膀一颤一颤。
“知行，你所谓的家室，不就是叶凝曦吗？”她哭得伤心，还是保持着口齿清晰，“可是，叶凝曦能理解你吗？她能无时无刻不站在你身边，支持你吗？”
“……”
闵知行怔住。
苏意暖说得没有错。
这些天，他面临的压力，称得上空前绝后。叶凝曦不但没有帮他分担，反而还火上浇油……
想到那张倔强的清丽脸庞，闵知行烦躁地低声骂了一句：“蠢女人……”
蠢女人……
这个称呼，无比亲密。
哪怕是在他们最最缠绵恩爱的时候，他都没这么叫过她。
苏意暖的胸口，好像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她抽泣了两声，终于狼狈不堪地哭了出来：“知行，你看看我啊！在你面前站着的人是我苏意暖，不是叶凝曦！”
闵知行烦躁不堪地拨了拨头发，“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可是你还是把我当成她的替身……”
苏意暖眼里，有藏不住的痛苦，“闵知行，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闵知行把视线转向一边，眉头紧皱。
他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哭泣。但是，这一次……他不能转身就走。
“够了。”闵知行冷声开口，“苏意暖，我到底为什么叫你出来，你自己心里清楚。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你当成女伴邀请出来。”
哭声骤停。
苏意暖抽出纸巾，擦掉脸上花掉的妆容，咬着牙点头。
“是，我知道。”她深呼吸了下，平复自己紊乱的呼吸，“你昨天说过……我，是为了装成叶凝曦才来的。”
……
这是闵知行和她的协议。
昨天深夜，闵知行身边的陈星打电话给她。
只要她能以叶凝曦的身份参加这个球会……那么，她就可以拿到两百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