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的会议室里，苏意暖恶狠狠地瞪着叶凝曦。
叶凝曦根本没心情注意她的眼神，高声说道：“在闵氏的时候，我曾经做过投资类的工作。管理叶氏的时候，我也做出过成绩……”
有人阴阳怪气地开口：“问题是，叶氏已经垮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垮了……
是啊，叶氏垮了。
叶凝曦的心一痛，忍下烧灼心脏的窘迫感，继续说：“高氏也是一家金融公司，我相信，我能用自己的实力证明！”
董事们又是一阵窃窃私语。
只是，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已经小了很多。
难道，这群老东西要接纳她了？
苏意暖慌了神，叫嚷出声：“把高氏交到她手里，和把高氏交给闵知行有什么区别！”
“她，她说得也对……”
“对啊，那该怎么办？”
董事们再次炸了锅。
苏意暖舒了口气，愤恨地看着叶凝曦，走到她身边。
叶凝曦双手环胸，看都不看苏意暖一眼，就好像她这个人并不存在。
“你为什么总要和我争？！”
苏意暖揪住叶凝曦的袖子，恶狠狠地问。
她和她争闵知行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要争高氏企业的股份……
简直太恶毒了！
“……”
叶凝曦轻蔑地瞥了她一眼。
对这种人，她早就无话可说。
“你就不能放过我吗？！”
叶凝曦越不说话，苏意暖就越愤怒。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被耍弄的狗，被叶凝曦气得团团转，却没有办法。
——到了这个份上，苏意暖居然还让自己放过她？
叶凝曦错愕地摇了摇头，终于开口：“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
“你和我争闵知行，好，我给你！”苏意暖低声咆哮，“你为什么要和我争高氏？你爱的根本就不是闵知行！你只是爱他的钱！……”
她刻意无视了叶凝曦和闵知行已经结婚的事。
这女人……不可理喻。
叶凝曦无语地摇摇头，走到一边。
苏意暖痛苦地抱住了头，美目里泪光涟涟：“就连闵知行，我都可以放弃……你说，要怎么样，你才肯放过我？”
她的样子……真的很痛苦。
尽管知道苏意暖非常会演戏，叶凝曦还是没有继续冷下去。她咬了咬唇，说道：“你可以放弃闵知行，那就说明你不是真爱他。”
苏意暖猛地抬头：“那你就真的爱他？”
“……”
叶凝曦没有说话。
从好几天之前，她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如果她爱他，在高氏和他之间，她怎么会选择高氏？
如果她不爱他，在选择高氏的时候，她为什么会痛到不可抑制……
苏意暖还在咄咄逼人：“叶凝曦，你自己不也是一样吗？在高氏和闵知行之间，你照样没有选择他……你爱的，也只是钱而已！”
她的话，戳中了叶凝曦的软肋。
“不，你说得不对……”
叶凝曦张了张嘴，徒劳地辩解。
苏意暖冷笑：“哦？那好，你说说看，我哪里说得不对？”
——她怎么会知道？
叶凝曦颓然地低下头。
在她身后，董事会讨论许久，终于得出了结论。
老董事清了清嗓子，站了起来。
“经过我们的讨论，我们决定……”他缓缓地说，“我们接受苏意暖小姐，成为高氏的新一任董事长。”
怎么会这样？！
叶凝曦的脸瞬间煞白，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呵……”
苏意暖一张唇，傲慢地笑了。
她就知道，不管是男人，还是钱财，叶凝曦都拼不过她！
老董事看向叶凝曦，有些愧疚。
“闵夫人，我们都觉得您比苏小姐称职。”他慢慢地说，“但是，您和闵知行先生的关系太亲近了。有时候……太过亲近，不是好事。”
怎么会是这样？！
叶凝曦靠在墙上，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就是因为这个理由？”
老董事点头：“这个理由，已经够了。”
苏意暖没想到，她的胜出会是因为这个理由，脸上的欣喜也淡了不少。
不过，看到旁边手足无措的叶凝曦，她心底的欣喜还是多了几分。
“你们……真的不考虑了吗？”
叶凝曦舔了舔干涩得几乎裂开的唇，艰难地问。
这样低声下气的询问……自从她嫁到闵家，就很少有了。
老董事为难地摇头：“叶小姐……”
“哼！”
苏意暖冷哼一声，骂骂咧咧，“叶凝曦，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难看地赖着不放！”
叶凝曦理都不理她，哀求地看着老董事。
再多的侮辱、再多的谩骂，她都能承受。她真的很想复兴叶家……
老董事低下了头。
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当然看得出——叶凝曦要做这个董事长，一定有她的理由。
可是，他身为高氏的董事，就要为高氏着想。
苏意暖斜睨着叶凝曦，想说几句刻薄的话。
她还没开口，身后的会议室大门就被人推开了。
“砰”地一声，冷气从门外吹了进来。
苏意暖站在门口，被吹得缩了缩脖子，转头就要骂人：“哪个不长眼的……”
刚刚骂了半句，苏意暖就消了音。
闵知行嘴角挑起邪佞的微笑，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插在西装裤袋里。
“你怎么来了？”
叶凝曦匆匆地抹掉眼眶旁边的泪水，脸色不太好看。
比起她，老董事的脸色还要难看不少。
“高氏这种小地方，怎么配得上闵总的身份！”他慢吞吞地坐下，冷嘲热讽，“您已经打垮了高氏，就不用再来这里耀武扬威了吧！”
闵知行挑了挑眉，伸手揽过苏意暖。
“知行……”
苏意暖瞪大了眼睛，眼底有星星闪耀，心砰砰直跳。
“我来向大家介绍。”
闵知行没有看她，沉声说道，“这是我的情人——苏意暖。”
会议室里，又是一片哗然。
……
叶凝曦怔怔地站在旁边，整张脸变得苍白。
脚踝刺痛得异常。叶凝曦只想蹲下来，把自己变成一只鸵鸟。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
闵知行向高氏宣布，苏意暖是他的情人。
另一边，闵知行说的话还在继续。
“我的妻子早就和苏小姐说过，她们会和谐相处。这一点，大家应该还不知道。”他淡淡地说，“我提出这件事，初衷是希望大家能够更完善地考虑高氏董事长的人选。”
“知行……”
苏意暖再次瞪大了眼。
只是，这一次，她的眼睛里只有惊恐和不安。
难道闵知行在大众面前宣布这条消息，只是为了让叶凝曦当上高氏的董事长？！
闵知行低头，轻轻吻了吻苏意暖的额头，嗓音醉人。
“嘘，Darling。”他轻声说，“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