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闵知行，叶凝曦稍有好转的脸色，立刻又黯淡了下来。
被关了几天，她的火气也平静下来不少。对他的怨怼，也不再像过去那样多。
只是……到了现在，她更不清楚，自己对闵知行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了。
“到底是爱，还是恨？”
叶凝曦仰起头，无声地问自己。
……
书房里，闵知行瞪着监控器。
叶凝曦抬着头，好像在说什么话。
闵知行努力分辨了一会，发现她似乎在说：“是爱，不是恨。”
是爱，不是恨？
抑或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该爱他，还是恨他？
闵知行皱眉。她到底在对谁说这句话？
是他，还是什么其他人？
……
蓝水别墅，苏意暖家。
半夜里，窗外忽然下起了雨。
苏意暖穿着拖鞋，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
纪妈正在打扫卫生，被苏意暖晃得眼晕。不得已，纪妈放下扫帚，好声好气地劝道：“苏小姐，您能不能不要转了？”
苏意暖正在思考，应该怎么处理高庆。被纪妈一打扰，她刚刚有了点头绪的思路，全都乱了！
“你管得着我吗？！”苏意暖厉喝一声，“你不就是我请来的下人？！纪妈，你给我注意本分！”
纪妈被吓了一跳，讷讷地拿着扫帚，走到旁边去扫地。
她一边扫地，一边在心里不服气地嘀咕：什么本分不本分的，不就是个靠下半身上位的女人吗？摆什么臭架子！
苏意暖走得更快，温婉妩媚的眉眼，被暴戾的神色充满了。
纪妈尽快扫完了地，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退出了苏意暖的房间。
离开苏意暖的视线，纪妈的脸色一黑，往苏意暖的方向啐了一口。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也配支使我，呸！”
发泄了自己的情绪，纪妈四下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自己之后，纪妈悄悄溜出了门。
苏意暖家门口，站着一个容貌美丽的女人。
纪妈看见那个女人，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夫人。”
这个女人，正是赵云影。
“长话短说。”赵云影低声问道，“你的事，做得怎么样了？”
纪妈点头：“都做得差不多了。这回，苏意暖保证身败名裂！”
“哼。”
赵云影傲慢地冷哼一声，抬高了下巴，“她迟早会死在我手里。纪妈，你等着看就是了。”
得罪她的下场，就只有死。苏意暖当然也不例外！
……
“她迟早会死在我手里。纪妈，你等着看就是了。”
苏意暖站在卧室里，眼光渗着毒。
她的视线定定地盯着大门的方向，好像要把大门烧穿。
“好啊，纪妈。”
苏意暖的嘴唇动了动，吐出一句冰冷的话。
和赵云影一样，她苏意暖，也绝不允许叛徒的存在。
至于要怎么对付纪妈和赵云影，她还没有想好。
但是，她相信，很快就会有个结果的……
……
闵家大宅，书房。
闵知行直直地盯着显示屏，狭长的眼睛里，有淡淡的血丝。他的指间，还夹着一根香烟。地上丢满了烟蒂。
一向洁癖的他，竟然对这些东西通通容忍了。
张嫂推门进来，准备打扫书房。
看见闵知行，她惊叫了一声：“少爷，你一夜没睡？！”
“……”闵知行没有回答，冷冷地问，“叶凝曦怎么样了？”
张嫂立刻明白过来，默默地叹了口气。
这是何必呢？明明心里惦念着她，还要一直折磨她……
“少奶奶很好。但是……”张嫂迟疑了下，“少爷，我怕储藏室的环境对她不好。”
闵知行的嘴角紧绷起来，声音透着莫名的紧张：“这是她说的，还是你自己说的？”
他在紧张什么？
张嫂有些莫名其妙：“是我自己想的。少爷，有什么不对吗……”
“废话！”
闵知行瞬间暴怒。
张嫂吓了一跳，听见闵知行冰冷的声音：“如果叶凝曦想要宽恕，就让她自己来！”
自己来？宽恕？
叶凝曦那个心高气傲的个性，要做到这两点，恐怕比杀了她还难……
张嫂有点为难：“少奶奶她的性格……我恐怕……”
闵知行烦躁地低吼：“那就闭嘴！”
他不想听见别人对叶凝曦的描述！他只想看见叶凝曦自己过来，向他低头认错……
只要她认错的态度诚恳，他也不是不能原谅她。为什么叶凝曦就是不认错？
“……是。”
张嫂摇了摇头，放弃了交流，开始打扫房间。
地上的烟头一个又一个，张嫂扫了半天，都没能扫干净。
尽管知道闵知行未必爱听，张嫂还是忍不住多嘴：“少爷，抽太多烟对身体不好。”
“我没……算了。”
闵知行刚刚无意识地说出半句话，就又硬生生地把话吞了下去。
这种小事，他根本不屑向张嫂解释。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抽烟。
从昨晚到现在，闵知行做的事，就是点燃一支烟，看着它在指间燃尽。
烟草的味道刺鼻，正是他需要的味道。
就像……叶凝曦。
该死，他怎么又想到那个女人了？
闵知行身边的气压越来越低沉。张嫂不敢再多说什么，安静地洒扫完房间，就准备出去。
她正要走出房间，忽然，闵知行桌上的电话响了。
“叮铃铃铃铃——”
闵知行丢掉指间燃烧着的香烟，重重地碾了两脚。
“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他低咒了一声，根本不想接电话。
电话铃声一声接着一声，绵绵不断。终于，也突破了闵知行的心理极限。
“有完没完！”
闵知行大怒，接起电话怒吼一声。
电话里一片安静。
闵知行修长的五指扣在话筒上，骨节咯咯作响：“你到底是谁？！说话！”
“知、知行……是我……”
听筒里，传来苏意暖泫然欲泣的声音。
是她？
“当”的一声，闵知行按下免提键，把听筒放下。
他更烦躁了，语气又加重了几分：“有话快说，别给我故弄玄虚！如果没事，现在就滚！”
苏意暖又啜泣了两声，还是知趣地进入了正题。
“我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说，高氏企业准备把叶凝曦这个董事长架空，重新夺回高氏的管理权。知行，你帮她一把，不要让高氏得逞好不好？”
高氏？
闵知行的眉头皱得死紧。苏意暖这女人，没事和高氏的人接触做什么？
久久没有听见闵知行的回答，苏意暖柔媚的声音带了一点忐忑：“知行？”
“你接触高氏的人干什么？”
闵知行冷冷地问。
“知行，你不相信我吗？”苏意暖的声音再次出现了哭腔。
这女人……烦死了。
闵知行加重了语气：“苏意暖，装可怜是没用的。你给我趁早认清这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