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誉？”
闵知行冷笑了一声，盯着苏意暖。
他的笑容，冷得吓人。苏意暖往后退了一步，撑起一个微笑：“我、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当然说错了！”闵知行冷冷地说。
苏意暖瞠大了美目，楚楚可怜：“我……”
这女人怎么这么喜欢装可怜那一套？
闵知行压制住心里的反感，淡淡地解释：“你根本就不应该在乎他们的看法。”
“可是……”苏意暖不甘心地咬唇。
“只有弱者，才会关心那种事！”闵知行轻喝一声，“苏意暖，你到底还想不想做高氏的董事长？！别忘了，这个位置是你求我求来的！”
对了！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苏意暖惊悸了下，猛地想起闵知行在商场上的雷厉风行。
“……也对。”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是我想得太短浅了……对不起，知行。”
“嗯。”
闵知行微微点头，接受了她的道歉。
两个人一时无言。
半晌，苏意暖欲言又止地咬了咬唇：“知行……你在面对叶凝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态度吗？”
“你说什么？”
闵知行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苏意暖吓得连连摇头：“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她再三否认，闵知行才稍稍平息了一点愤怒。
“你最好不是那个意思！”他咬着牙，狠狠地说。
“我……我知道了。”
苏意暖松了口气，努力摆出乖巧的样子。
可是，她全身都在发抖，根本就做不出什么样子来……
“别怕。”
闵知行瞥了她一眼，破天荒地抱住了她。
苏意暖靠在他宽厚的怀里，眼眶一热：“知行……”
他的举动，让她有了一种初恋时的感觉。
那时的他们，虽然穷，却有希望。后来，是她自己亲手把这份希望磨灭了……
苏意暖摇了摇头，不愿意再想起那些往事。
至少，现在的她，是和闵知行在一起的。
至少现在……她是赢家。
……
红砖房里。
叶凝曦脸色发白，直勾勾地盯着电视机。
她的表情，就像整个世界都死了。
阿佳妮看得有点心酸，不轻不重地咳嗽了一声：“他都这样对你了，刚好你也不用再想着回去……”
“闭嘴！”阿方索脸色难看地吼，“闵他不是这样的人。”
阿佳妮被吼得愣住了。片刻后，她回过神，不甘心地犟嘴：“他为了苏意暖和你打架哎！阿方索，你还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你出去！”阿方索低吼。
“……好，我出去就出去！”
阿佳妮脸色涨得通红，狠狠地一跺脚，转身跑出了房门。
从头到尾，叶凝曦一直站在那里，对身边发生的事情恍若未闻。
“叶……她不是故意的。”
阿方索转过头，叹了口气。
“我知道。”叶凝曦忍着心酸的感觉，点了点头。
是啊，阿佳妮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一不小心”，就说出了真相。
真相就是……闵知行，并不爱她。
“不说这些了。”阿方索把掉落在地的毯子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拍了拍，“你先睡吧。睡好了，才有精力去做其他事。”
叶凝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阿方索问：“你还有什么事要做吗？”
“我……”
叶凝曦咬了咬嘴唇。
阿方索耐心地看着她。
良久，叶凝曦终于下了决心，抬起头问：“阿方索，你带我去高氏门外看看好不好？”
“……”
阿方索大胡子掩盖下的嘴唇动了动，脸色有些为难。
E市，已经是闵知行的势力范围了。这个时候，整个E市一定都在到处找叶凝曦。他带叶凝曦去E市，岂不是自投罗网？
看见阿方索的表情，叶凝曦就猜出，他不太愿意答应自己的请求。
“……是我要求太多了。”
叶凝曦低下头，强颜欢笑。
也对，阿方索能把她从闵家带出来，就已经是冒着得罪闵知行的危险了……她怎么还能这么麻烦人家？
可是，可是……
可是她真的很想去看看闵知行。
她想亲口问问他，难道他们之间的誓言，他们之间的过去……
都是假的吗？
看着她悲伤的侧脸，阿方索忽然觉得，一股热血涌进了脑子。
“我带你去！”
他握起叶凝曦的手臂，不由分说地往门外冲。
阿佳妮一闪身，挡在门口：“你疯了！”
“你一直躲在那里干什么？”阿方索一脸意外，“让开，我要带凝曦去E市。”
阿佳妮摇头，怒气满满地盯着叶凝曦：“你也知道，阿方索去E市会有多么危险！即使这样，你还非要他去？！你真自私！”
叶凝曦的脸猛地苍白。
阿佳妮的话，一句一句，就像针尖一样，刺得她的心生疼。
在阿佳妮责难的眼光下，叶凝曦打起精神，扯了扯嘴角：“……你说得对，我确实自私了。”
阿方索语气坚定：“不，我带你去！”
阿佳妮的脾气也上来了：“你这是找死！”
“就算找死，也不会带着你死！”阿方索一把拨开阿佳妮，“让开！”
阿佳妮被他拨得一个踉跄。等她站稳，阿方索已经走得远远的了。
“阿方索！”
阿佳妮无声地嘶喊，泪水模糊了双眼。
为什么……为什么？
他对她的话，竟然连听也不肯听……
她什么时候害过她？难道，她还不如那个叶凝曦，在他心里分量重？！
……
阿方索带着叶凝曦，一路向前。
甚至……他都没有回头，看阿佳妮一眼。
叶凝曦有点不忍地转过头，看见阿佳妮低着头，双肩抽动着。
……她哭了。
叶凝曦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阿方索回过头，问道。
“要不然……”叶凝曦咬了咬唇，“要不然，我们还是不要去了。”
她不想伤害另一个女人。
何况，木已成舟。单凭她一个人，还能改变什么……
阿方索有点愤怒地拖过叶凝曦的手臂：“别傻了！你就这么放弃闵了？！”
“我不放弃，又能怎么样？”
叶凝曦苦笑了声，摔开他的手，走到一边，坐了下来。
她能做的一切，不是早就做完了吗？
那么，她得到了什么结果？
闵知行还是和苏意暖在一起。甚至，闵知行想要把她的一切，都转交给苏意暖……
这一切，已经足够说明，他不爱她。
阿方索挠了挠头，语气稍有软化：“叶，你还是应该努力一把的。”
“我……”
叶凝曦苦笑着，刚要说话。忽然，她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
听到铃声，阿佳妮最先冲了过来。
她从叶凝曦的口袋里夺过手机，看见屏幕上的名字，她惊叫出声：“你没关机？！”
天！一个出逃的人，怎么能开着手机？！
“我……”
叶凝曦哑然。
她出来得急急忙忙，早就把手机这回事忘了……
阿佳妮当机立断，拔掉电池，连着手机一起，扔进一旁的水池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