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曦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她迟疑着问：“什么？”
“别装纯情。”闵知行的声音更加低沉，“叶凝曦，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我是真的没听清楚……请你再说一遍吧！”叶凝曦把身段放得极低。
闵知行的身体一阵燥热：“我说——脱。脱衣服。”
“……你！”
叶凝曦抬起一只手，颤抖着指向他。
她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原来他根本就是这个意思！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人？
叶凝曦全身哆嗦。不用说，她也知道闵知行想做什么——
她的表情里全是抗拒。闵知行冷笑：“你该不会是以为，自己有了抗拒我的机会吧？”
“这里是办公室啊！”叶凝曦走投无路，只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你这么……这么专业，一定不能让下属看见你……看见你……”
她努力了半天，还是说不出那个露骨粗俗的词，雪白的双颊涨得通红。
“那又怎么样？”闵知行毫不介意，摊开了手，“我才是老板。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我花钱雇的。当然……你也是。”
叶凝曦双手护住胸前，防备地看着他。
不管他怎么说，她今天也不能让他在这里得逞。如果再被张文馨撞见，她该怎么面对张文馨，又怎么面对知行集团的人？
就算她走在路上，恐怕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看，这就是那个光天化日之下就和总裁……的女人”吧？
闵知行不耐烦了。他站了起来，舒展的双肩显得格外宽阔，充满威胁感。
“蠢货。”他一步一步走向叶凝曦，步伐缓慢，唇边噙着笑意，似乎很享受这种追猎的过程。
他进一步，叶凝曦就退一步。直到后背抵上了门板，退无可退，她才停下来。
“你居然以为，这样会有用。简直可笑。”
闵知行抱住了她，在她耳边说道。
“求你了，别这样……”叶凝曦捂着胸口的衣服，徒劳无功地挣扎、扭动。
“放弃吧，不可能。”
闵知行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盘旋萦绕。他修长、微凉的手指熟练地解开她的扣子，大手一挥，把沾了水的外衣抛在地上。
“衣服脏得要命。”闵知行的呼吸微微急促了一点，“我就算在这里要你，你也只能听话。想想叶氏吧，叶凝曦……”
他的话里全是威胁，但不可否认，确实有效。在她心里，叶氏是第一位的。
算了，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失去的？叶凝曦闭上眼，干脆豁出去了：“来吧。”
她的表情活像等着被砍头。任何人看了，都会兴趣全无。
闵知行松开了手，有点厌烦：“自己脱。”
叶凝曦表情麻木，真的一件件脱起了衣服。
裙子和衬衫被水打湿了，紧紧地贴在身上。叶凝曦费了半天劲，都没能把它脱下来。
她怕闵知行等不及，咬住嘴唇，猛地用力。
嗤啦一声，裙子碎成两片，坠落在地，露出青紫遍布的腿。
闵知行一直看着她的表演。看到这里，他饶有兴味地拍了拍手：“很精彩。”
叶凝曦又悲又怒，笑容心酸：“那要不要来一首安可曲？”
安可曲就是“再来一首”的返场曲目。只要他稍微有点同情心，就不会再说什么了吧？叶凝曦想。
她没想到，闵知行竟然直接默认了：“我虽然也想，但是……”他挑高了一边眉毛，“你的身体更吸引我。”
简直是混蛋。叶凝曦在心里骂了一声。她居然想得到混蛋的同情，也是个笨蛋！
“哦，忘了告诉你。”闵知行一脸如梦初醒的表情，“我一会要见祁氏的继承人。当然，地点就在这里。”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有刺激性，他还特意拍了拍手。
……
她居然又上当了。
这次，他不是要让别人知道他们的关系，而是要做更可怕的事。
叶凝曦的手放在背后，刚要解开扣子。她的动作停住了，费尽力气想要记住的“为了叶氏”，也在刹那间被她抛到脑后。
她眼含愤怒，慢慢地走向闵知行。
闵知行还以为她会先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先走向他。
“怎么？”他鄙夷地笑了，“就这么迫不及待，我还真没看错你。”
叶凝曦用尽全力，一巴掌打在闵知行的脸上。
她全身都受了伤，肌肉酸痛，用不上力。尽管这记耳光的力道就像给闵知行挠痒，但他还是怔住了。
“叶、凝、曦。”
闵知行黑曜石般的眼瞳里，有两簇火苗跳跃着。他一字一顿地问，“你竟然敢打我？”
叶凝曦纤瘦的身躯瑟瑟发抖，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
虽然身体发抖，可她的头还是昂得很高，比过去的任何时刻都高。
“对。”她的声音坚定异常，“闵知行，你有钱、你有势力、你觉得自己把我从叶家买过来了；而且，我确实得罪不起你。但是，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闵知行的手指来回交握，骨节咯咯作响。
不能打女人，不能打女人……他默念了两遍，冷笑着说：“叶凝曦，是你先骗我，还是我先侮辱你？我买了个二手货，你难道还指望我给它什么好脸色？”
“……”
叶凝曦竟无话可说。
她默默地看着闵知行的脸，那张一个月来，频繁在她噩梦里出现的脸。
“心虚了？没用的。”闵知行用力瞪她，“你现在最好闭嘴。滚出去！”
叶凝曦全身发凉，默默地捡起衣服。她随便把衣服披在身上，走了出去。
闵知行向后仰头，靠在椅背上。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他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该死”。
该死的女人……他的初衷明明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在面对她的时候，他的火气总会格外大？
……
叶凝曦拖着脚步，在走廊上慢慢走着。她的表情麻木不仁，脑子也像被冻住了。
爸爸……她的嘴唇蠕动两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要是他还活着，她就不会过得这么痛苦了吧？
叶凝曦像个游魂一般，走过了楼梯拐角。她满心都是痛苦，就连楼梯上站着一个男人也没看见。
“……这位小姐。”
男人皱起好看的眉毛，小心地提醒她，“你的扣子……咳，要掉了。”
确切地说，是胸前的扣子。眼前的女孩满脸憔悴，一看就是被男人欺负了的样子。
他还以为知行集团作为A市前三的大型企业，员工的行为好歹会谨慎一点，原来……也有这种事发生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