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叶凝曦回答，苏意暖就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出了张文馨的办公室。
张文馨平静道：“她这种人，我见得多了。最后，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都是什么下场？”叶凝曦好奇地问。
“最多拿到一笔分手费而已。通常都是玩玩就甩。”张文馨耸肩，“没有哪个老板会真心喜欢这种女人的。”
“为什么？”叶凝曦心想：那倒也未必，闵知行这个总裁不就很喜欢她吗？
“因为他们不瞎。”张文馨笑，“他们吃的盐，比她吃的饭都多，一眼就看穿她是什么货色。”
叶凝曦想了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大概按张文馨的说法，闵知行确实是瞎了眼吧。
……
叶铎海拎着礼品，敲响了眼前的门。
“谁呀？”段贤淑听见敲门声，连忙跑来开门，“这就来……铎海？”
她惊讶地看着叶铎海，连湿漉漉的手也忘了擦。
“是我。二婶，我路过附近，就顺便过来看看你。”
叶铎海把礼物拎进段贤淑家，笑得诚恳，“叶氏最近实在太忙，脱不开身。不然，我早就过来看您了。”
其实，他这趟过来，另有些事情要求段贤淑。所谓顺便看看，不过是个托词。
段贤淑也看出来了。她嗔怪地看着叶铎海：“哪有顺便看看，还带这么多礼物的？你这孩子……”
“二婶对我最好，我多想想二婶，也是应该的。”叶铎海说。
段贤淑笑了。这一刻，在她心里，牺牲叶凝曦也变成了值得的。
“二婶，总靠着叶氏也不是这么回事。我想自己去创业。”
坐在沙发上，叶铎海对段贤淑说。
“自己去创业？”段贤淑一惊，“你不是在叶氏做得好好的吗，自己出去干什么啊？”
叶铎海笑：“叶氏再好，也是已经有了规模的。我想自己出去打拼打拼。”
“唉……也好。”段贤淑又是心酸，又是喜悦。
正中，铎海不愧是你和我的孩子。她想，连想法都和你这么像。
一样的不甘受限，一样的奋起打拼……
就算名义上不是她的儿子，可叶铎海的本质还是那么像叶正中。
“二婶，我的厂房、领导组已经找好了，现在只缺一笔启动资金。”叶铎海坦荡荡地看着她，“我想找您借五十万，两年之后，一定归还。”
她根本不会问他要那五十万，他有把握。
段贤淑一愣：“但是，我也没钱了呀……”
她仅有的钱，都在最困难的时候投进叶氏了。
“那就问妹妹借借吧。”叶铎海恳切地说，“毕竟一家人，她肯定会支持我创业的。”
段贤淑笑容酸涩。叶凝曦都恨透了叶铎海，怎么会支持他创业？
“二婶，都是一家人嘛。”叶铎海继续说，“您就帮帮我吧。”
“我……我尽量试试看。”段贤淑为难地点头。
她也只能尽量试试，实在没什么把握。
“有您这句话，我也就满意了。”叶铎海笑了。
什么创业，什么厂房，他只是手头缺钱花了而已。也就只有段贤淑这种笨蛋才会信他。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能拿到钱，就是好的。
……
叶凝曦给自己倒了杯柠檬红茶，正要和张文馨继续说话，就听见了口袋里的手机铃声。
她摸出手机，一看是段贤淑打来的，心里一喜。
“喂？”
段贤淑熟悉的声音传来：“凝曦。”
“妈。”叶凝曦给了张文馨一个歉意的眼神，走到走廊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自从上次不愉快的交谈之后，她已经很久没和段贤淑说过话了。
段贤淑被她问得有点讪讪，找了个理由：“妈……妈这不是也想你了嘛。”
“嗯。”叶凝曦不疑有他，“我这几天过得挺好的，你别担心。”
听见这句话，段贤淑心里生出了点愧疚。
她知道，叶凝曦不可能过得很好。上次闵知行来叶家，对她的态度还历历在目。就连对她这个岳母，他都没什么尊敬，怎么会对叶凝曦有多好？
“听见他对你好……妈就放心了。”段贤淑硬着头皮说，“这次，妈是来问你借五十万的。”
“……”
叶凝曦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
又是五十万？她紧紧抓住了手机，指节都握得发白，在他们心里，她到底是什么？
不对，段贤淑不是这种人。叶凝曦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保持冷静：“妈，你说实话，这笔钱是不是叶铎海要的？”
段贤淑没想到，叶凝曦会直接看透这件事。她不自然地解释：“其实不是这样。你不要这么想你哥。”
“真的不是？”叶凝曦皱眉。
段贤淑点头：“真的不是。好了，凝曦，”她咳嗽一声，“妈是真的需要这五十万。你要是方便的话……就拿给妈吧。过两年再还你。”
叶凝曦摇头：“妈，你不懂。我和你还说什么还不还的？”她苦笑，“我不是不给你，是根本没钱。”
段贤淑语塞。
她也知道叶凝曦的处境。上次的钱，还是闵知行拿给她的。
“那……就算了。”她笑了笑，实在不好意思继续开口，“妈妈还有事，下次说。你要听话。”
“我知道了。”叶凝曦垂眸，“下次说吧。”
下次……还有什么下次？
下次她再打电话来，恐怕又是为了要钱吧？
叶凝曦笑得讽刺。真没想到，她为了五亿和有钱人结婚，在他们眼里，居然还会变成一台自动提款机。
她是不是该感谢他们，没有把她看成废物？
最让她心寒的是，连她最亲近的妈妈，都是这么想的。
段贤淑的电话，给叶凝曦带来的打击不小。直到回到闵知行办公室，她都是满脸阴郁。
闵知行刚刚见了一回苏意暖，也是满脸的不高兴。
他冷哼一声：“怎么？”
“没怎么。”叶凝曦无精打采地坐回了自己的座位，直接趴在了桌子上。
“叶凝曦。”闵知行挑眉。
“怎么了？”叶凝曦转过头，从臂弯里露出两只眼睛看他。
闵知行冷声说：“你就应该回沈南风那再学几天。看看你自己，坐没坐相，站没站相。”
——和苏意暖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叶凝曦吐了吐舌头：“我也知道。但是……”她伸了个懒腰，“我就是想这样嘛。”
她骨子里就是草根，何必勉强自己去学那些名门淑女？她学不来的。
放在平时，闵知行也就对这件事一笔带过了。可今天他好像对这件事非常执着，冷笑一声：“一副没骨头的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叶凝曦坐直了身体，愕然看他。
他已经很少会这么刻薄地和她说话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苏意暖和他之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不说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