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记不起来了吗?”
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的沈云昊,看着一室的金碧辉煌,兀自低语。阴柔的脸上,尽是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终于,他起身,朝着二人先行走去的方向,踱步而去。
这皇宫是挺冷清的,沈云昊暗自腹诽,独自一人走在这漫无尽头的长廊上,看着不远处的御花园。
初春以后,御花园内百花争艳,群鸟低飞,远远望去一片姹紫嫣红,时而清香扑鼻,时而浓郁典雅,走进一看,更是有蝴蝶蜜蜂嬉戏追逐。
如此美景,让沈云昊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几分。
“皇,皇上!臣妾不知皇上在此,臣妾给皇上请安!”
沈云昊不由得停了下来,冷眼看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穿着一身淡蓝色的春衣,头上只戴着一支翠玉簪子,一头长到腰间的头洋洋洒洒地垂在身后。
女人语气欢悦,可沈云昊可没心情看她,语气冷冷道:“抬起头来。”
地上的女人闻言,紧张地抬起头看着他。
原来是水志远送进宫来的女人,沈云昊冷冷地注视着她,不带一丝感情道:“下去!”
地上的女人,脸色立刻没了血色,惨白着一张脸望着眼前的男人。
沈云昊再无半分情意,径直走过他的身边,毫不留恋。
“娘娘,皇上已经走了……”
跪在女人身后的宫女小心地用膝盖挪到女人身边,想要扶她起来。
见女人一脸不甘心地样子,更加不敢说话了
“哟,这不是我们的端妃姐姐吗?怎的在地上,莫不是赏花还要坐在地上赏才有雅致?”
被她唤作端妃的女人装作没有听见一般,就着宫女的手臂,优雅地站起来,看着她讥讽道:“雪妃妹妹不也是一样,穿这么花花绿绿,小心这御花园的蝴蝶蜜蜂当做春花给蛰了。”
雪妃低头看着自己一身翠绿的水蓝衫,这可是皇上赏给他哥哥的逻桑丝绸,岂是她这等俗女能欣赏的,她自诩是闻家嫡出二小姐。
而她,只不过是水志远从民间找来的野女人,就凭她这样的身份,以为有水志远在背后跟她撑腰,她就敢跟自己作对了吗?
闻雪掩面咯咯笑出声道:“姐姐说笑了,这蝴蝶蜜蜂喜欢的是花香,它们不是被花吸引了,而是被花香吸引而来,所以啊,比起妹妹这身衣裳,姐姐身上的香味更能吸引它们呢。”
端妃冷笑不语,看着女人身后偷偷笑着的宫女们,握了握掌心,沉默片刻才开口道:“妹妹,可听说那疯女人清醒了?”
雪妃媚眼一挑道:“刚刚听宫女们说了,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婆子,也不知皇上从哪里捡来的,唉,想必跟某人一样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端妃看着让她恨得牙痒痒的女人,存心找茬是吧。
面对她的羞辱,端妃则是一脸平静道:“是啊,就是那不知道哪里捡来的女人,如此让皇上惦记呐,唉,也不像某人,皇上连瞧都不想瞧一眼,唉……”
“你!”雪妃柳眉一竖,见端妃一脸得意的样子,压住怒火,扯动嘴角道:“姐姐,咱们姐妹也不要说这些了,刚姐姐也不是没瞧见,皇上是朝着她的武德宫去的吗,眼下这得宠的主儿清醒了,咱们姐妹以后呀,得多多走动走动才是,万一醒来的不是个省油的主儿,咱们姐妹俩,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这雪妃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这后宫的女人虽不说多,但都是各个大臣为了讨好和牵制皇帝的,端妃看着同样攻于心计的女人,能在这后宫呼风唤雨的,也没几个,皇帝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各中关系,他岂会不清楚。
思前想后,端妃笑了笑道:“妹妹说的极是,这后宫啊,人多是非也多,皇上就那么一个人,唉,想要得到皇上恩宠,咱们姐妹可得相互照应才是。”
“姐姐说的极是,快晌午了,妹妹就先回了,姐姐也别在御花园赏花了,瞧瞧这太阳……”
雪妃额头无汗,故意装作很热的样子,拿着手帕擦着,端妃心里冷哼地看着她,开口却道:“多谢妹妹关心,姐姐我也打算回屋了。”
“唉,也不知道那女人长什么样子,妹妹我可好奇着呢,可一听说她发疯的时候可要杀人呢,吓得妹妹我都不敢靠近武德宫。”
雪妃说着一脸故作惊恐状,端妃不想再跟她浪费时间,直接开口道:“妹妹不用着急,先别去管她,她不是清醒过来了吗,总会瞧见她长什么模样的。”
“也是,那妹妹就先走了。”
雪妃说完,矫情地拿着帕子去遮头顶,微微露出头的太阳,端妃在她转身之后,脸上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立即冲身边的丫鬟吩咐道:“去给本宫把王御医叫来,就说本宫头疼的又犯了。”
“是,奴婢这就去。”
身后的小宫女赶紧迈开小腿就朝御医院跑去。
“摆驾回宫!”端妃顿时恢复一贯盛气凌人的模样对身后的随行的十几名宫女吩咐道。
刚才德清殿的小容子过来通报,说是皇上朝着御花园这边来了,本想装作故意与他相遇的样子,可没想到,他竟然是去看那个女人的!
端妃依柔,面露狠厉之色,余光深深看了眼武德殿的方向。
和这边争风吃醋的两个女人不一样的是,此刻的武德殿内,宋晴看着眼前给自己把脉的男人,他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莫非自己这具身体有什么怪病?
只见他收回了手,立在他身后的墨言走到床前,询问道:“何御医,夫人病情如何?”
宋晴盯着眼前得罪这位何御医,瞧着四五十岁的样子,身才匀称,眉宇之间带了丝狡诈的气息,宋晴自问阅人无数,这样的人,看起来也不是个好东西。她倒要听听,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只见这位何御医,站了起来,冲墨言微微福了福身,一脸严肃道:
“回大人的话,夫人脉象并无不妥,只是微臣也尚且没弄明白,夫人颅内的淤血尚未根除,按道理,夫人的脉象不可能如此正常,实乃医学上的一大奇迹,还望大人能替臣等多在皇上跟前美言几句,让皇上再宽限臣等一些时日。”
宋晴在一旁看着眼前的这位御医卑躬屈膝的样子,难道自己感觉错了?自己这副身体到底什么来头,让这位皇上如此在意。
宋晴正在思考,却看见门口刚好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那雌雄莫辩的脸,还真是美得叫人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