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遇一知己实属不易,两人相谈甚欢,卫长风走后,沈倾城对花娘吩咐道:
“这风月楼继续由你经营,银子我需要的时候会派黑羽来取,其他的人,不用过问。”
花娘闻言,不解道:“公子这是要到哪里去了吗?”
沈倾城淡淡道:“此事你无须过问,你只要做好这里的老板即可。”
“公子恕罪,是花娘越矩了。”
花娘恭恭敬敬地低着头,只听他道:“想办法再从那些高官富商身上多挤出点油水来,他们这些年可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花娘一听,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们钱是多,但是这里的姑娘可大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这可叫她难办了。
花娘抬头看了看他,却不敢有意见,沈倾城自然不会考虑这些,因为这些是她该考虑的事情。
从房里退出来,花娘盯着楼下醉醺醺的男人们,只是一个劲儿的捂着额头。
“妈妈,你怎么了?”兰兮正从楼梯口上来,见花娘扶着额头,不由关心道:“可又是头疼病犯了,兰兮扶你进屋休息吧。”
“兰兮啊。”花娘拍着她的手背,这里像她这样的姑娘太多了,虽然也有自愿的,但是长得像兰兮这般出色的女子却没有。
花娘到了嘴边的话迟迟说不出口,只能摇着脑袋道:
“扶我回屋罢……”
皇城内,武德宫开始掌灯了,长长的走廊里,黑乎乎的纸灯笼被彩衣通通点亮了,一排排的,整整齐齐,俨然守卫一般。
屋内,沈云昊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只见宋晴一边梳着这里浓密的银发,一边看着他问道:
“怎么,你不走,难道打算在我这里过夜吗?”
“你会同意吗?”沈云昊可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她在他的皇宫里,在他的后宫里,就要听他的。
宋晴手一顿,抬起头,戏谑地看着他道:“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我的什么身份。”沈云昊突然邪恶地盯着她道:“就算你是血族的王,如今可是在京国,这里是京国的皇宫,而我,才是这里的王。”
沈云昊得意的说完,宋晴的手已经掐住了他的喉咙,叫他动弹不得。
“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这个样子走出去,别人只会把你当怪物,怪物,知道吗?”
沈云昊无惧她充满杀意的眼神,挑衅地望着她说道。
宋晴闻言,放开了他,沈云昊冷冷地勾起嘴角道:“你难道不知道血族人被世人视为不详的种族吗?红色的头发,红色的眼睛,在这片大陆就是魔鬼的象征,不然你以为血族人怎么会躲在没有人找得到的地方苟延残喘,嗯?你倒是说说。”
沈云昊偏激的言辞,让宋晴有些生气,脑海中的记忆太多,信息量太大,可是她却知道,她来这里不是没有原因的。
宋晴淡淡的抬起眼睑,看着他,沈云昊只觉得手上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手上竟被她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沿着手心滴到桌上的茶杯里。
而他的手,就在空中悬着。
只见她不紧不慢地拿起盛满鲜血的杯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将杯中的鲜血一饮而尽。
喝下他的鲜血以后,宋晴的银发竟然渐渐恢复了黑色。
沈云昊惊讶的捂着自己的手掌,宋晴面无表情地用手帕擦拭着自己的嘴唇道:“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将自己的头发和眼睛改变了颜色,但是,果然和我猜的一样,你一定是服下了某种药吧?”
沈云昊没想到宋晴会喝他的血来抑制身体的变化,冷着脸道:“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宋晴看着他,笑道:“我不是告诉过你,我要做王吗?”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沈云昊毫不留情道。
宋晴早就知道他会是这样的反应,呷呷嘴道:“那就把你手里的兵权给我。”
“你要兵权干什么,莫非你想领兵去逻桑?”
沈云昊没想到,她竟然想跟白华颜正面对抗,不由皱眉道:“虽然白芷三月干旱无雨,但是,听说白华颜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解决了这一难题,这也使得白芷的百姓对他登基毫无异议。可是我不觉得你能跟他正面对抗,就算你能打赢我,可是白华颜身手也同样深不可测,我和他交过手,根本探不出他的实力。”
宋晴听到他的分析,无所隐瞒道:“知道为什么我的头发是白色的吗?”
她不说,沈云昊也没打算问,暗自腹诽道:你不是说你是王吗,王自然啊会跟我们有所区别。
宋晴看着沈云昊不满的眼神,突然严肃道:
“‘王灵’出现的同时,也就意味着这具身体已经承受不了'王灵’的能力。所以,我想白华颜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地想用血族人打开时空之门,就是因为他那具身体已经开始腐朽了。”
“但是你这具身体看起来还很年轻吧,不会这么快腐朽吧?”
沈云昊趁机揶揄道。
很显然,沈云昊不相信宋晴的话。
宋晴没有在意这些,继续道:“我本不是这个世界的灵魂,却因为身体里流淌的血液,让我来到这里。是命运,还是巧合,这些都不重要了。一直以来,我只想和我爱的人一起自由的活着而已。”
沈云昊在听到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的时候,竟然露出嘲讽的表情。
宋晴抬头注视着他,反问道:“你呢,对你来说什么事是重要的。你想得要什么,你又会失去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什么是在你死前是最难忘记的?”
沈云昊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些,一时间盯着她的没有回答。
他也在心里不断问着自己,自己究竟想得到什么。
自己忘不了母妃郁郁寡欢惨死在冷宫的样子吗?自己杀掉自己的亲生父亲以后真的觉得畅快了吗?坐上皇位真的事他想要的吗?
一连窜的自我疑问,他心里依旧得不到一个满意的答案。
心内的空虚就像无底的深渊一样,什么都填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