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晴心情不错,说实话,她很想知道沈倾城会怎么跟他那青梅竹马的女人解释,可是,就算再好奇,但是也不能去偷听,反正那都是他的事情。
宋晴一边想着,一边推开了门,可是进门一看,彩衣居然躺在地上,身边的糕点狼狈的掉落一地,整个屋子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没有打斗的痕迹,桌子椅子完好无损,宋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瞿,蹲下将彩衣扶了起来,活蹦乱跳的妙人儿已经浑身冰冷,宋晴颤巍巍地用食指探了探她的鼻息。
她无力地垂下手臂,看着口吐白沫,嘴唇发黑的的彩衣,她自责自己不应该出去的。要是她不出去,彩衣也不会死。
一个鲜活的生命,一个善良地如同天使的女孩,老天爷怎么能狠心让她遭逢不测呢?生命竟如此的脆弱,来不及感受,来不及蹉跎,甚至来不及后悔,为什么死的总是好人?
宋晴紧紧将彩衣搂在怀里,感受着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带给她温暖的女孩。她就像是沈倾城那一池子精心呵护的荷花,真正的出淤泥而不染。
宋晴的目光越来越冷,她还以为是有人在食物里下毒,但是当她看到面前那条早已经在她面前虎视眈眈的毒蛇,宋晴脸上的表情顿时冷到不能再冷。
可是屋子里怎么会有这样的毒蛇,宋晴不用猜就知道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但是有谁会这么恶毒,会想出如此卑鄙的手段。
宋晴心痛的看着彩衣的脸,缓缓掏出了匕首。毒蛇丝毫不惧,两眼盯着宋晴,黑色的芯子吐在外面,身子蜷了起来,这是准备发起攻击。
嗖的一声,宋晴只见一道红色的光影窜到了自己的脚边,宋晴连眉头都没眨一下,匕首直直插在蛇的七寸之处。
暗红的血液从毒蛇身上流了出来,却只有那么点,就是这样的一条毒蛇要了彩衣的命,宋晴看着被自己扔在地上的包子,还在冒着热气,本来是拿给彩衣的,她却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自己还扬言要保护她。
宋晴抱着彩衣的尸首,心里难受到极点,却紧咬着牙槽不让自己流一滴眼泪。
一定是那个家伙!宋晴抓起匕首就冲了出去。一路直奔徐未公的住处。屋里躺在床上的徐未公一脸悠哉地磕着瓜子,把断腿搭在小桌上,正想着那毒蛇将宋晴咬死了没,却听见,门嘭的一声被人踢开了。
看见门口的人,顿时吓了一跳:“侧妃,侧妃娘娘,您您怎么来了!”
“我怎么会来?你难道不知道吗!”
宋晴怒气冲天,嗖的一下徐未公就见那锋利的匕首扎在桌子上。
他立刻意识到事情败露了但是这件事情他打死都不能承认。“啊啊啊,侧妃娘娘,小人还不知道哪里又冒犯了您,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徐未公连滚带爬地一屁股掉在地上连连磕头可宋晴哪里会跟他废话这么多,直接上前拔出桌上的匕首道:
“少在我面前装蒜,今天我就要取你的狗命!宋晴说罢,抓着刀一下子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徐未公吓尿了,宋晴只觉得一股恶心的气味在空气里扩散开来,当即一刀下去,只见徐未公一脸不敢相信地瞪大着双眼看着宋晴。
“我警告过你,少来招惹我,你不听,那就只有死。”
宋晴冷冷的将匕首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转身离去。这样的人,死不足惜,可惜了彩衣竟被他无辜的害死。
这件事,还没有人知道,宋晴回到房间里,将彩衣抱到床上为她换了身干净的衣服,为她梳理了头发,她不会化妆,却学着她之前给自己化的样子,为她化了个淡妆。
“彩衣,都怪我,是我连累了你。”
宋晴一边整理着彩衣的遗物,却发现她的遗物里有个奇怪的玉佩。这古人都喜欢玉佩吗?
宋晴拿在手里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甚至这玉佩成色不好,宋晴就算不是行家也看得出这比沈倾城那块血玉差远了,但是因为是彩衣的遗物宋晴小心地给她收拾好,考虑着要将她葬在哪里。
夜里不寻常的风在靖怀王府吹过,风里带着悲痛,带着惊恐,带着杀意。狂风扫过,卷起院子里还未凋零的绿叶,一切的一切,都在悄无声息地沿着命运的轨迹发展。
另一边,卫央儿惊吓过度,红扑扑的小脸没了白日的嚣张。她一直抓着沈旬阳,已然将他视为救命稻草。
沈旬阳尴尬地坐在她床头,虽然是自己的旁院,但是现如今住进了卫央儿,这里面的格局和陈设还是有了明显的不同。
原本放在窗台上的海棠花,不知道何时被她换成了调皮的小桑菊,一朵朵淡黄色的小花,像极了它们的主人。
屋子里到处是她特有的芬芳,粉红色的帷帐,随着夜风起舞,轻盈的在他们周围舞动着。沈旬阳从没有和她两人单独相处这么长时间。他也从来没有仔细观察过她。
在他的记忆中,卫央儿就是一只乌鸦一样,只会整天在他周围哑哑乱叫。可她这突然安静下来了,沈旬阳到觉得她还挺好看的。
她的唇很小巧,粉嘟嘟的,被吓到以后安静地跟猫咪一样,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摸她的脑袋。卫央儿突然没听到沈旬阳的声音,好奇地抬起头来,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脸看。
“咳,那什么,时间不早了,我要睡觉了。”
“我害怕,你别走……”
“那什么,好吧,那你赶紧睡,等你睡着了我再离开。”
卫央儿没想到沈旬阳竟真的答应了,害羞的抓着他的衣角点着头。沈旬阳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不知如何是好,像根木头似的坐了下来,整个后背绷地比弦还紧。
“快睡。”
见卫央儿乌溜溜的大眼睛还盯着自己看,沈旬阳尴尬极了。
卫央儿细弱蚊蝇地回答了他,乖乖闭上了眼睛,她想她今天一定会做个好梦。沈旬阳看着她挂在嘴角的笑意,天真可爱,不由地跟着笑了起来。
这些年来,她嘴里一直嚷嚷着喜欢他,他每日每日的听,听地耳朵都起茧子了,时间长了也就没放在心上了。
这么看了,他们的婚期也快近了,当初皇帝亲自为她颁旨,让自己娶她,如今真要自己娶她吗?
沈旬阳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一时间也迷惑了。
迷茫地跟小鹿似的男人,小心地将女人的手放到床上,视线在她白雪般的脸蛋上停留了许久,最后却像傻子一样将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慌忙逃开。
一进门便将自己藏在了被窝里,一个劲儿地说自己肯定是疯了。也许疯的人不止他一个,黑暗中本已经躺下的沈倾城被突然闯进来的黑影吓了一跳。
“深更半夜的,你突然跑来我房里是要做什么。”
沈倾城转过脸,只见她在黑暗中凝视着他,她璀璨如皓月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中,他依旧能敏锐地捕捉到。见她跟木桩子似的杵在那里,这搅了他的清梦又一言不发,疯狂地冲自己释放冷气,这是几个意思。
“彩衣死了。”
黑暗中,沈倾城缓缓坐了起来,托她的福,身体好了之后,他终于能睡上几天安稳觉,但是,她沙哑的嗓音让沈倾城舒缓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道:“知道什么人杀的吗?”
宋晴点点头,沈倾城不喜欢这样黑灯瞎火和她说话,于是起身将灯点着了。
昏黄的烛光照亮屋子的那一刻,沈倾城只见她双目通红,手指上还有鲜血。径自走了过来,轻轻拿起他白如雪的手帕,为宋晴温柔地擦拭手指。他的手温温的,带着他刚从被窝里起来的暖气,和她已经暴露在空气里很久的手不一样,他的指尖的热度轻柔地安抚着宋晴狂躁的心。
她道:“我已经将他杀了。”
木讷地仰起头看着缥缈如仙的男子,他的墨发丝丝缕缕,垂在他的胸前,精致地比女人还要漂亮的锁骨之处倒影着千丝万缕的愁绪,宋晴知道,自己又给他惹难麻烦了。
“他是沈云昊的人。”
沈倾城并无责怪她的意思,相反还为她披上了外衣,他的外衣,上面还有他淡淡的味道,只是这味道似乎变了。
“他会找你的麻烦吗?”
“现在才想起关心我来,是不是有点晚了?”
宋晴以为他会呵责自己一番,毕竟她杀了人,而且这个人还是沈云昊安插在这里的重要眼线。一想到当时自己太冲动了,只想着给彩衣报仇,这下给他惹麻烦了。
可是他却没有生气,沈倾城似乎就不会生气,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身在红尘却不入俗世,可真的是这样吗?不是,他可是战神,他也是六王爷,怎么可能做到不闻不问呢?这些不过是假象而已。
“就看沈云昊会不会借此大做文章了。”他优雅地走到她面前,撩起她脸上因愤怒而飘散的碎发。
丝丝缕缕,柔顺地跟锦缎一样的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宋晴只觉得,脸颊被他触碰有奇怪的感觉,怦然心动?宋晴几乎在心底里第一时间喊了出来,她不敢置信,这个像少女一样的心情自己竟然还有?
吃惊的双眼里满满倒映着沈倾城完美的俊脸,眼含秋水,眉目传情?
沈倾城很满意看到宋晴的表现,轻轻伏了过去:
“怎么,今晚要不要留下?嗯?”
“我现在没心情,先回去了。”
“这么晚了,我看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
“我,我要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