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虽然每个人活着的时候扮演的角色各不相同,但是死后都归为一堆白骨,一抔黄土。好的名垂千古,坏的,遗臭万年,可这些终将被世人所铭记,好坏各有人喜。
武威殿内,到处不见沈云昊的踪影,唯有一处明文禁止的地方,可从老旧的窗户里看到他的身影。这是他单独建造的一处院子,转眼已到深秋,小小的院子里和这里的一切似乎格格不入,它独特的老旧的木头,它长了木耳的树墩,还有墙角放着的堆得跟小山包的柴跺,这一切既安静又和谐。充满着老旧木质气味的屋子里,中间是一张大圆木桌,周围是四个大木墩,桌上放着一套褐色的土陶茶碗,也是四个杯子。看不出年龄的家具,骨子里透着骨倔强,不肯向命运低头,不肯腐朽的精神。
沈云昊此刻站在桌前,手里拿着茶碗,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娘,你好好看着,昊儿,很快就会让那个男人来陪您了。”
没有人知道沈云昊为什么要千方百计除掉沈倾城,没有人知道,除了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墨言。
沈云昊看着院子里还未开放的梅花,小小的花骨朵已经吸引着为数不多的蝴蝶淡淡的粉红,还未盛开的花瓣,他仔细地注视着屋子里的一切,记忆中的那幕再次出现在记忆里,清晰的让他永远记住,害死他母妃的人是谁。
窗外,梅花被微风惊动,片片绿叶震颤,墨言一袭黑色素衣单膝跪在门外道:“主子,他叫您亲自去见他,并带上黄金万两,悍马五百匹,和云弩三百把。”
“他好大的口气,哼!”
沈云昊捏着茶碗,眼神冷冽:“起来吧。”
“他说要杀他们代价会很大,他必须要给手底下的兄弟家小的后半辈子安顿了,不然,死在外面了,他要养活几百口子。”
墨言将那人的话如数带到,沈云昊冷着脸:“就照他的意思,明日出发,本王亲自会会他。”
“是!”墨言缓缓退了出去,他知道,他在这里不会谈太多这些‘公事’。
对沈云昊来说,只有这院子里的空气是自由的,在这里,他才能自由的呼吸,他才能感觉到活着的意义。他永远忘不了那天,他的母妃在这样的屋子里,跟他一起相依为命,等着那个负心的男人。
“娘,你说,那样的女人有什么好的呢?值得三国的皇帝为之疯狂,不惜以江山为代价。”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他,这个答案怕只有他自己去寻找。沈云昊望着窗外,脑子里想起了宋晴的模样来。
他暗道:你若是她的女儿,我到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他闭上眼
风,安静地吹过,他听着风里的低语,那浅浅的呢喃,像极了记忆中哄他入睡的女人。他感受着,凉凉的,和她的手掌一样,无论他怎么捂都捂不热。但是每晚却都将他搂在怀里,用她的怀抱阻挡着门外的寒风。
这一天,他在屋子里呆了很久,直到屋子里光线暗了下来,他才将屋子重新关上。
靖怀王府里,卫央儿的房间灯火通明,卫央儿咬着手指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她在心里不断挣扎着要不要去向沈旬阳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
“啊,叶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卫央儿没主意了,叶儿托着腮帮子,从门槛上站起来:“小姐,您也不是故意的,八王爷不会怪罪您的,要不您现在去找找八王爷?”
“我去找他,他会不会不见我啊?”卫央儿纠结的看着叶儿,她一想到沈旬阳白天那脸黑的叫一个难看。要是她去找他,他不见自己,那自己多丢脸,可是要是不去给他解释一下,他以后都不理自己可怎么办?
卫央儿想到好不容易和沈旬阳有了些进展,万一他因为这件事又不理自己,那她真不敢想象这后果。
叶儿看着她一脸纠结的样子,接着说道:“小姐,要不奴婢先过去帮您试探一下?”
卫央儿一听,顿时眼前一亮:“是啊,叶儿,要不你帮我过去看看,对啊,要不你把这个给他送过去,快快快,叶儿,你快过去吧。”
卫央儿端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叶儿怀里塞,叶儿赶紧伸手接住,柔软的糕点,晶莹透亮的,摇着身体,叶儿生怕卫央儿大手大脚的把它们弄掉下来,慌忙用手托住了盘子。
“那好,小姐奴婢这就过去了。”叶儿好不容易将盘子扶稳,松了口气,卫央儿等不及了,抓住她的肩膀嘱咐道:“叶儿,小姐我对你不错吧?”
叶儿呆呆的点点头,她明白卫央儿的意思,开口恭敬回答道:“小姐放心,叶儿一定会好好将小姐的心意告诉八王爷的。”
卫央儿满意的点头:“好叶儿,不枉小姐我平日对你好。”
叶儿被他她亲昵地拍着肩膀,有些不适应,规矩地端着糕点朝着沈旬阳的的房间走去。
卫央儿目送着她的背影依旧心情忐忑地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着叶儿的消息。等待的时间总是十分的漫长,每一分钟,卫央儿都忍不住看向门口,看看叶儿的身影会不会出现在门口。
过了许久,期盼的叶儿终于回来了。卫央儿看着手里空空的叶儿,猴急地上去就问她结婚怎么样了。叶儿刚迈进门槛,就冲她露出笑脸。
卫央儿心头一喜急切道:“叶儿,怎么样了?”
叶儿长长呼了一口气,大大扬起笑脸,回答道:“小姐不用担心了,八王爷没有责怪小姐的意思,奴婢送过去的糕点,他也收下了。”
“真的吗?叶儿你没有骗我吧?”卫央儿太激动了,有些不敢相信叶儿的话。叶儿重重的点头:“真的,奴婢没有骗小姐。八王爷还说让小姐你早点休息。”
“真的?”卫央儿觉得像梦一样,太不真实了,她还以为沈旬阳会像往常一样对她大呼小叫不理不睬的。看来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了,卫央儿拍拍胸脯,叶儿也打心眼里高兴着,她跟着卫央儿五年了,知道她也就刁蛮些,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要说不好的地方就是性子太直了,幸好生在富贵人家,要是生在平常百姓家那就……
叶儿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