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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黛玉在别院里安心的养月子,水溶哪里也不去,只在她身边陪护。第三天忠勇亲王夫妇安排好了太妃的灵柩便赶到了别院,见了小孙子和小孙女都高兴的不得了。

皇上在九日这天亲自来看视黛玉和孩子,见了紫昊,喜欢的不得了,抱在怀里看不够,又笑着对忠勇亲王说:“等这孩子长大了,要抱到宫里去读书,朕要亲自教他。”

宝琴,斓彩,湘云,李纨,惜春等人都在十二天这日坐着车来到别院,大家说笑了会子便回了,因想着黛玉还在月子里,不得操劳,所以不敢久留。

因为老太妃的丧期中,所以水家喜添龙凤的事情很低调,唯有最亲近的几家人知道罢了。

黛玉再也没问过紫鹃的事情,大家对此事全都会莫若深。只是没回夜里,水溶找不到身边的黛玉时,总是看见她站在小床边,看着襁褓中的紫炅。

黛玉满月这日,靖玉叫林安家的带着两个精细嬷嬷过来接黛玉回大观园住些日子。黛玉也很想念大观园里的人们,便同水溶商议了,带着一双儿女和奶妈子丫头一大群,回了潇湘馆住下。水溶也辞别了父母,回了京都之内。

大观园内,家宴毕,靖玉送姐姐黛玉回潇湘馆歇息,路上,黛玉说起了靖玉的婚事,靖玉却道:“亲事已经定下了,便不必着急,如今有一件事情,却需要与姐姐商议。”

“什么事?”黛玉听靖玉有些吞吞吐吐,便索性停住脚步,扭头问道。

“皇上正在准备西征的事情,那一次虽然我们胜了,可是西宁郡王如今在西边,那几个人凑在一起,都反了,姐姐是知道的。”

“这是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会是想随军西征吧?”

“不是我想,是皇上找到了我,他想让我挂帅印带兵出征。”

“你挂帅?朝中真的没有人了吗?”

“我也这样问了,皇上说,他希望我能抓住这次建功立业的机会。”

“唉,就这样不好吗?平平淡淡的过日子。”

“姐姐,我想,朝中应该是没有人了,皇上现在对那些大臣都心存顾虑,所以西征的事情,他决定全部用新人。”

“全部用新人?”黛玉有些惊讶,皇上怎么会做这样的决定?

“是的,皇上把西征的的兵马大权交给我,然后让宝玉哥哥和柳湘莲为先锋官,北疆稳定,掉北疆五万兵马给我。”

“北疆的兵士素来只听墨涵的,五万人给你,你能统领的了他们吗?自古以来打仗没有这样易帅带兵的道理。”黛玉担忧的看着靖玉,问道。

“少不得姐夫把他手下的副将也调给我罢了。”

“那也只有五万人,你有以少胜多的把握吗?”

“没有,但我想仗是打出来的,没有磨砺永远也没有利剑。”

“嗯,话是这么说,可你是我林家唯一的血脉,不能有万一。”

“我会小心的。”林靖玉自信的站在黛玉面前,“姐姐,你也多主意身子。”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你第一次带兵打仗,一定要谨慎小心,西宁郡王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再加上那个盅王,还有裕王爷和王子腾他们,个个都是老奸巨滑的人,上一次城外我们损失就很惨,你要知道,我们站在朝廷这一边,只能胜不能败,打那种代价很大的胜仗,其实便等于败了。百姓们不能长期生活在战乱之中。那样会造成民变。你这次去,可带着我们林家的那些人一起去。”

“姐姐,那些人是林家的底牌,不能打出去。”

“没事,你带一半足够了,一万人。都是我们林家的忠贞之士,关键时候他们会保证你的安全。”黛玉看着靖玉,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母亲为了靖玉不惜舍弃生命,他是林家的希望。

三日后,黛玉悄悄的出现在京城外一所私人别院的正房厅里,下手站着的,是原来林家的二管家林义,他自从林如海去世后,便奉黛玉的命令经营林家外围的生意,实际上,林义经营的所谓外围生意便是江湖上的一些事情,比如情报,比如杀手,比如镖局再比如便是所谓的江湖帮派等等。

黛玉的命令发出后,林义便着急了手下所有称得上武林高手的家人,这些高手下边,又另有高手,不过黛玉没有办法见这么多人,正房厅外边站着的,只有一百多人。

“主子,按照您的吩咐,人已经召集到了,这几年我们外围的势力,已经扩展到了原来老爷在世时的三倍有余。”

“嗯,很好,大爷要带兵西征了,可是皇上指给了几名将士,至于士兵,都是借调的北靜王的,你们都知道,如此一来,就等于让大爷空手去打天下,西宁郡王十万人马,个个都是吃着朝廷俸禄养起来的正规军,他们常年生活在西部边疆,对那里的风土人情,人文地理都非常的熟悉,这对大爷来说,又添了一重困难。我不放心他,但又不能阻拦,今儿只好拜托大家了,俗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如今大爷要带兵西征,自然也是为了一方百姓的安宁,说句心里话,我不求什么高官厚禄,只求大家能保护大爷安安全全,完完整整的回来。我这里先谢谢大家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将来大家凯旋归来,那么皇上自然也少不了大家的封赏,我天朝史册上,总会又那么一笔,是属于你们的。”

林义忙转身到黛玉跟前,跪倒在地,磕头答应,外边的那些人都是跟着林义混出来的,他们见林义尚且对那个女子行如此大礼,此时又岂敢怠慢,便都跟着跪下,高声道:“请主子放心!”

黛玉看着外边整齐的一片,心中也便欣慰不少,这些年,她没有为林家积攒了多少银子,但是却积攒了人心,这些人都是走投无路时,被林家所救,他们其中或因误伤人命,或因被仇家追杀,或者家乡遭难,或者得罪了官府主子,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总是因为还有一点良心,黛玉便总是网开一面,给他们一个生存的机会。如今这些人的眼睛里面没有皇帝,没有官场江湖规矩,他们只认林家,他们只知道依附在主子身边,自然会有安宁的日子。

有道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靖玉挂帅出征,这些人便都成了他的左膀右臂。

林靖玉出征那日,黛玉并没有去送他,只是叫家人将湘云接到了大观园里,如今她带着个孩子,宝玉又要走了,一个人总是少了照应,接过来同住,平时有李纨惜春等人和她说话玩笑,倒还少些寂寞。

黛玉又被水溶接回了北靜王府,儿子和女儿都长胖了好些,每人四个奶妈子照应,两个孩子都长的很快。

转眼间,便到了多雨的夏日。

靖玉在西方偶有书信来往,西边两军已经形成对垒的局势,皇上不想伤及无辜,看来这会是一场持久仗。

这日,黛玉在听雨轩里,逗弄着怀中的紫炅,紫炅一百天了,能够笑出声来,笑起来咯咯的,可爱极了,咧着小嘴儿,没有牙齿,大眼睛一笑便眯成一条线,头一摇摆胖胖的脸蛋上的肉便哆哆嗦嗦的颤抖,似乎要滴下水来。

相对于紫炅的顽皮,紫昊似乎更懂事一些,他很少哭闹,吃饱了就睡觉,醒了便咿咿呀呀的自己玩,看着屋顶,黑眼珠骨碌碌只转,小手有时攥着拳头,有时张开手掌,小胳膊摇摇摆摆的,小腿也配合着一边蹬着,看上去像极了起码的样子。

黛玉总是抱着紫炅站在紫昊的跟前,笑着说:“紫昊将来要当将军呢,你瞧这一副驰骋疆场的样子。”

奶妈子便在一边笑道:“王爷的儿子,可不要当将军的?”

“我却不希望他当将军,只希望他能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安安乐乐的过一生,也就罢了。”黛玉轻声笑道。

“主子这是担心舅爷呢吧?”奶妈子在一边劝道:“王爷那日还说了,舅爷在西边已经占据了优势,只怕过不了多久便会凯旋归来呢,主子只管放心就是了。”

“嗯,我如今也管不了那许多了,只看着紫炅和紫昊,便安心了。靖玉也是个心中有数的人,他拿定了主意做的事情,我也应该放心才是。晚上王爷回来的早,你去告诉厨房,多做几个王爷爱吃的菜来。”

“是奴婢这就去。”奶妈子答应一声转身下去,另有人过来接过来黛玉怀中的紫炅。

“晴雯,雪雁怎么一日不见?”黛玉突然想起一天没瞧见雪雁了,不知这丫头又偷偷的去了哪里。

“她呀,有去给主子捉鱼去了,那边莲心湖里,今年长了好些鲑鱼,前儿主子说做汤极好,她今儿没什么事,便去捉了。”

“这些事情,自有人去做,那里还用她去?”

“主子别管她,如今这丫头总喜欢一个人呆着,跟谁都不大说话,总是像别人欠了她几百钱似的。”晴雯一边搀着黛玉到那边矮炕上坐了,一边劝道。

“总应该有个缘故,你天天同她在一起,也应该知道吧?”

“是啊,听说冯少将在西边负了伤。”晴雯看着黛玉的脸色,轻声说道。

“重不重?王爷怎么没提起?”

“一同负伤的还有那个柳湘莲,王爷单独同雪雁说的,没让王妃知道,听说不算很重,不要紧。”晴雯端过茶递给黛玉。

“嗯,我知道了。回头她回来,你叫她过来见我。”黛玉呷了半口茶,又把茶碗还给晴雯,然后轻笑一声问道:“如今你的心里,还都是二哥哥吗?”

“主子!”晴雯一听黛玉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立刻红了脸。

“当初你为了他吃了不少苦,我是都知道的,可是他毕竟跟云儿已经做了夫妻,你真的愿意去给他做小?”

“不不知道,向来我们的事情都是主子说了算,主子要我怎样就怎样,我只听从主子的安排。”晴雯红着脸,转过身去。

“你平日里也是个泼辣的,怎么说起这话就扭捏起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我不是那糊涂主子,拿着你们去做什么人情,再就是随便指个人就罢了,往后死活平你们去。我只想着你们能跟个你们中意的人,将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算跟我一场,你心里怎么想的,只管告诉我,我为你做主。如何?”黛玉一把拉过晴雯,正色劝道。

“主子这话,奴婢听着心里发酸,主子是厌烦我了?”晴雯说着便红了眼圈。

“这话又从何说起?我巴不得你们都跟我一辈子呢,只怕你们都从心里怨恨我。”黛玉微笑着拍拍晴雯的手。

“便是嫁了人,我也不离开主子。”晴雯含羞低下头,红着脸小声说道。

“好,嫁了人也不离开我,但是这样的话,你便只能嫁给咱们府上的人了,可不能选外边的人,若不然,你还要我强行把人家弄进府里来不成?”黛玉又笑道。

“就是咱们府上的人。”晴雯小声道。

“是谁?”黛玉便跟着问道。

“我不认识他,只是知道他姓宋。”

“你又跟我说胡话,你不认识他,又怎么看上他了?”黛玉笑道。

“是上次王爷带着家人去大观园接主子回府,我因上车时不小心崴了一下,差点从车上掉下来,被一个人给接住了,后来我听人家叫他宋二哥。”

“哦,原来是这样,小厮们叫他宋二哥,看来此人应该是枫溪嬷嬷的儿子吧?”黛玉微微一笑,心中有了数。

“啊?他是枫溪嬷嬷的儿子吗?怪不得。”晴雯抬起头,惊讶的说了一句话,又红着脸低下头去。

“怪不得什么?”

“怪不得那天枫溪嬷嬷悄悄的问我多大了,家中还有谁之类的话。当时我就觉得莫名其妙的。”

“原来人家也看上了你,呵呵……”黛玉听了这话,便笑了。

“主子,你又打趣人家。”晴雯说着,便起身跑出去。

黛玉笑着点点头,便叫人传了枫溪嬷嬷来。

一说要将晴雯指给他的二儿子,枫溪嬷嬷便即刻笑开了花,忙给黛玉行礼道:“主子真是圣明的紧,昨儿奴才还想跟主子求恩典呢,因为瞧着主子忙,便没说,这会儿主子可说道奴才心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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