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了天台。
这里，似乎是医院里唯一不会打扰别人，也不会被别人打扰的地方。
夏季当头，还好今天是阴天，一点也不晒。但是温度依然不低。
空气似乎在高温下有些膨胀，容易使人烦躁。
但二人之间却弥漫着一股寒意。
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或者说，也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开始。
半晌过去。
“上次，不好意思啊。”徐子山先开口了，“当时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会是你。”
语气有些生疏。
顾竞挑了挑眉，缓缓道：“几年不见。这么见外了？”
徐子山微微勾了勾嘴角，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
决定再次来到这里之前，顾竞在心里默默整理了很多问题。可真正到了对峙的时刻，顾竞才发现其他的问题似乎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只有一个。
“还在玩吗？”顾竞试探道。
“偶尔玩玩。游戏终归只是游戏。生活，还是应该要继续。”徐子山笑着说道。
话中的深意十分耐人寻味。
有的话，就是说给懂的人听。而懂的人，恰好就在眼前。
“如果你想的话。这一切都可以不仅仅是游戏。”顾竞没有任何的回避，直勾勾的望着徐子山说道。“有没有兴趣，再一次，一起杀进联盟？”
徐子山一愣。顾竞的声音又一次在耳边响了起来。
“银龙杯上还可以再一次写下我们的名字。”
顾竞的语气十分笃定，仿佛就在说一件既定的事实，不容半点反驳。
银龙杯上，再一次写下小寿，徐子山的名字吗？
还可以再一次抵达荣耀之巅？
听起来实在是令人心动。
三年饮冰，冷暖自知。
徐子山甚至觉得，自己心底里那已经凉透了的热血，又一次沸腾了起来。
但是，沸腾是短暂的。
激情也好，热血也好，早就寥寥无几了。转瞬之间，便蒸发掉了。
徐子山也直勾勾的望着顾竞，喉结上下滚动，“队长。”
徐子山停顿了几秒。隐隐在挣扎。
“还是算了吧！都过去了，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我信你。从过去到现在，我都信你。银龙杯上肯定会再一次写下你的名字。但是我的名字，还是算了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徐子山皱了皱眉，思考了片刻，“哦...我意难平。但我应该是完全相反的吧！”
徐子山挠了挠后脑勺：“其实当初不是你找到我。我也不会去打职业。我应该....就是个离家出走的堕落网瘾少年吧！”
“如果当时没有输给你，我没有去打职业。我现在应该就是个小混混？我应该也不会认识怀薇。”
“这几年，一直想和你说声谢谢来的。之前离开星辰的时候，太仓促，当时也太不懂事。”
徐子山一口气说了很多话，顾竞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他，默不作声。
这样的结果，都是意料之中。
但顾竞很清楚，什么我意难平完全相反。都是扯淡。
当年徐子山的傲气可不输现在刘亦川半分。
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但是刻在人类骨子里的东西是不可能被挫去的。
与其说没有念想，倒不如说骨子的骄傲不允许。
顾竞深知，如果今天将二人的处境换一下。自己也会给出一样的答复。
若是再坚持，可能又会尴尬收场。
思及至此，顾竞笑了笑，有些自嘲道：“好吧！KPL还有在看吗？”
“偶尔看看。真是一代版本一代神，以前哪里敢想无射手阵容。”徐子山感慨道。甚至自己的本命英雄都已经沦为了版本弱势，连普通的排位赛里都很少见了。
“很多英雄应该不会再出现在KPL的舞台了。”
“不会啊！很快就能再见的。”顾竞嘴角微扬，语气异常自信。
“那怎么也得等官方大更新几个版本才能把战士削下去吧！”徐子山摇了摇头，“不是我对官方没有信心，是现在确实......”
不等徐子山说完。顾竞直接打断道：“不用很久，半个月的时间。”
“哈？半个月？”徐子山有些懵，前两天才经历大更新。按照官方的更新频率，大更新至少都是一个月以上的间隔。
“对。月底是什么日子？”顾竞反问道。
灵光乍现。
“全明星之夜！”
顾竞换换点了点头，语气有些感慨：“我想，全明星之夜应该能看到很多传奇英雄吧！这应该也是这半年来，他们唯一能登上KPL舞台的机会。”
全明星之夜为了保证节目的观赏性，大概率会让观众票选出来的明星选手使用他们的成名英雄。不用想也知道，青莲剑仙，月光女神这类的高人气版本弱势英雄必然会再次登上KPL的舞台。
“想不想去？”
“什么？”徐子山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但心跳依旧在加速，“现场就不去了，我应该会看直播。”
“我是问你，想不想去全明星之夜。以选手的身份去。”顾竞说道。
徐子山只感觉心脏都要跳出胸口了。
不想去？
实在是无法说出如此违心的话。
只是.......
“别玩开玩笑了，怎么去？”徐子山很清楚，全明星票选可是真刀真枪的拼人气。自己仅仅打了两年职业，而且还过去这么久了。人气应该都趋近于零了，应该是这场竞争中垫底的那一波选手。
全明星票选已经开始，投票页会默认开启所有KPL现役、退役选手的投票通道。只是顾竞今年特意和工作人员表示过不会参加，所以并没有Keoz的投票通道。
“今年我不去。”顾竞望着徐子山，目光灼灼。“所以，我可以送你去。”
“什么？！”徐子山大惊。
这个想法，早在昨日直播的时候就开始在顾竞的心里升腾了。
顾竞来之前也偷偷算过。按照自己去年的得票，即使折半。也完全可以送徐子山去全明星之夜。虽说还得帮孙文武拉点票，但是孙文武的人气本就很高，顾竞能做的也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同时为两人拉票，应该不会有问题。
只是为了回馈粉丝......直播什么的得更拼了。
“队服还留着吧！”
徐子山点了点头。
“去吧。是时候再一次穿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