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歇此时却是另有打算。
京城有人想要对她不利,应该只是私人恩怨,若这个主谋是祁莹郡主的话,如今她的目的达成了,也就不会再去为难百草堂,怎么说那也是王爷的产业不是,一般的宵小还真不敢打这家店的主意。加上她不在,那个夕夫人也需要继续调养身体,作为自己的妹妹同时也是助手,雨眸也对其病情有一定的了解,由她接替自己进行治疗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她和苏小小两人目前还是比较安全的。
现在棘手的是她自己。
这些人对她的处置尚有争议,眼前似乎生命无忧,保命是没问题了。但是,谁知道这些人会不会临时改主意啊。他们倒是无所谓啊,自己一条小命就要交待了。所以,萧雨歇眯着眼睛,暗中恢复体力。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运气足够好了。等到了那祥云山寨,她在想办法逃走。
似乎是明白萧雨歇心中所想一般,季翔取了一粒药丸,不由分说掰开萧雨歇的嘴巴,丢了进去。眼前一阵眩晕,萧雨歇不用猜也知道,对方是不想让她记住来这里的路,所以给她用了药物。好在现在自己是男性装扮,就算丢了性命,这清白之身总还是可以保住的。
然后,慢慢的她终于抵抗不住睡梦的召唤,失去了意识。
季翔悄悄松了一口气,这样也好处理一些。
萧雨歇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一张硬硬的床上,她急忙检查一下身体,发现自己身上还是原来穿的已经破破烂烂的长衫,这才放下心来,看来自己的女扮男装暂时还没被人识破,一摸腰间,伪装成腰带的红线还在,她挂在脖子上的指环也安安稳稳的呆在胸口,让她心理安慰了不少。
只是被紧紧束住的胸还有点疼,不过想要扮成男性,不吃点苦怎么可能成功。
她打量着四周,这是一间简陋但还算干净的小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被紧紧关着的木门。屋里没有什么家具,只有她坐着的这张木板床,以及一张破旧小矮桌。
不过眼下她也计较不了许多。先想办法保命,然后找机会逃出去再说。桌上有一套干净的布衫,萧雨歇也不矫情,两三下换好了衣服。
这时,门被人推开了,萧雨歇心中的警惕也开到了最大,来人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女,“少主有请,请跟我来。”
萧雨歇很想说,我不去行么?但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加上她也想知道这少主有什么事情,便点点头,老老实实的跟在那少女身后。
她不是没想过劫持少女作为人质然后逃走,但这个想法立即被她自己否决了。先是这少女可不是普通人,从她行走的姿态以及手上的老茧,萧雨歇可以判断这女孩子也是习武之人。而且,就算能劫持这女孩,那些山贼不顾及她的死活来攻击自己,那和他们彻底撕破脸皮的自己不就真正悲剧了么。早知道,她就应该多做一些药物防身。只是现在说这些也来不及了。
萧雨歇一向是个谨慎的人,这么没把握的事情她自然不会去做。
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在摸清对方的意图之前,萧雨歇什么也不会做。
一路七拐八转,让萧雨歇这个路痴更是走个晕头转向,这才走到了一间祠堂前面。
少女轻轻的敲了敲门,“少主,人我已经带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少女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萧雨歇心一横,大不了就是个‘死’被,头掉了碗大个疤,二十年后我萧雨歇又是一条好汉。额,好妹子!
于是她一脸英勇就义的表情,霸气的将门一推,进了那屋中,一抱拳。朗声道:
“各路英雄,在下天晴。”那架势,不像是俘虏,倒像是被邀请的客人。
屋内,坐在中央的一个年轻人,季翔。他一身玄色劲装,坐在首位。他的左右分别是二当家和三当家。其下还有一些寨众多长老。大家看见萧雨歇这么镇定自若的样子,也微微对其刮目相看。
黑脸大汉二当家哈哈一笑,“小子爽快!倒是挺对我胃口的。可惜怎么做了兔爷儿。”然后又有点惋惜的看着她。
兔爷儿?那似乎就是男宠的意思,萧雨歇无语凝噎,欧阳尚轩你这个害人不浅的家伙,这流言蜚语都传到哪里去了!
“流言蜚语,止于智者。在下和王爷不过是君子之交,竟然被人诟病成如此模样,你们可以取我性命,却不能如此污蔑与我。老子可是真爷们!”好吧,虽然她其实是个真娘们。在她刻意压低声音,加上原本她的声音就偏向中性化,竟然也有几分磁性,她一挑眉,别有一番风情。
那迟钝的黑脸大汉也别扭的微微偏过头去,端起他面前一大碗酒猛灌了下去,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三当家那个看起来就很精明的中年人,山寨的军师顺手捋顺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据说你还是一位大夫?”
“正是如此。”
“那么,可否证明一二?若你真的有几分本事,我们也是爱惜人才的。”军师笑的很真诚,但萧雨歇心里却只有三个字:老狐狸。
意思就是说,若自己对山寨无用,就要收拾了自己不成?不过这也正常,这里是山寨,他们是山贼,可不是什么善良之辈。
不过,就从他们没有随意伤人性命这点来看,这些人虽然是贼,但也没到罪大恶极的程度。
于是萧雨歇点点头,“不知先生如何称呼。但先生的顽疾,在下到时很有把握治好的。当然,信不信由你。”
“啊?老三你病了?是什么病啊?”心直口快的二当家无视其他人或明或暗的暗示,一声大嗓门,急急的问着。
三当家面色一红,瞪了二当家一眼。他的顽疾几乎没人知道,这小子倒是一语道破,他突然有点期待这小子能否给自己一个惊喜了。
那个黑脸大汉觉得自己也有些莽撞了,贸然打探别人隐私。于是嘿嘿一笑,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