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若没有说话，或许莫雪柔说的是对的，她无力反驳。
“苏瑾若，早知道有今天，你怎么当初不同意我的要求呢？最起码，现在路一旬出事了，你也还能站在他身边啊，可是你现在来找我有什么用呢？”
苏瑾若皱紧了眉头，眼见着时间就这样流逝，她不想再耽搁下去了。
“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是现在不是追究那些问题的时候，我知道发生这种事你心里也不好过，你可以怎么对我都行，但是路一旬的事情才是现在的关键不是吗？”
莫雪柔终于安静了下来，然后开口：“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这时，经纪人站了出来，“本来这个事情和苏小姐无关，就算大家知道一旬喜欢她也没事，但关键在你，只要你出来承认这些照片不是像看起来这样就行了。”
然后莫雪柔秒懂了经纪人的意思，虽然他尽量说得很委婉。
“你们是想让我承认，我对路一旬下了药，我不要脸，我不择手段，我还对路一旬做出那种事，我且不说别的，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虽然这副身躯早已残破不堪，但是她也没有勇气站出来承认，让所有人指着鼻子骂。
“你当初和极限娱乐合作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这个后果，如果你真的爱一旬的话，你不会这么做。”
经纪人皱了皱眉，他对眼前的人并没有什么好感，但是理智告诉他，他不能惹毛这个女人。
“你也知道，让我出来承认这种事，要做出多么大的牺牲，凭什么苏瑾若你就能置身事外，然后再去路一旬面前邀功呢？”
莫雪柔看了苏瑾若一眼，报复的心态很快滋生，然后不断发酵。
“你想让我干什么？”
苏瑾若警惕地看了她一眼，警惕却没有办法避开。
“你刚刚也说过，我让你怎样都行吧，”莫雪柔勾起唇角，然后冰冷的笑意直达眼底，“跪下啊，跪下求我，只要你求我，我就去承认。”
经纪人听到这种要求很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就替苏瑾若打抱不平起来，想来苏瑾若在这件事里是无辜的，更何况又是路一旬珍视的人。
“小姐，你的要求太过分了，这是你犯下的错，又凭什么要求苏小姐那么做。”
“呵，果然是他珍视的人，你们所有人也都要站在她那一边吗？”
阿柔胸口有点闷，但很快又被她转化为恨。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无聊吗？明明你会去帮路一旬，你却还要这样威胁我。”
苏瑾若眉头拧成了一团，她很想拒绝，可是又真的害怕。
“可是昨晚呢？苏瑾若，昨晚你不也是知道吗，我也不会把消息泄露出去啊，就算一切都是一个骗局，可是你的选择，很重要。”
“我的确会出面承认，可是苏瑾若，我不过是想让你为昨晚上的事情付出点代价，我告诉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控制未来的走向，就算预知也无法改变什么？”
“跪不跪在你，救不救在我。”
莫雪柔看着苏瑾若紧咬下唇的样子，她知道苏瑾若也后悔，所以她享受她此刻痛苦的样子。
苏瑾若的下唇快要被她咬出血，然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然后只听她颤抖着声音说了一句话，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瑾若说，我求你，救救他。
然后她垂下了头，只能看到莫雪柔的鞋子，那双膝跪地的响声，让剩余两个人当场愣住。
莫雪柔后退了一步，像是没想到苏瑾若真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她不过是想让她痛苦而已，而今那人真真切切跪在自己面前，她却手足无措了起来。
经纪人反应最快，迅速把苏瑾若拉了起来，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然后苏瑾若听到莫雪柔震惊地说了一句：“苏瑾若，你赢了。”
苏瑾若掸了掸膝盖上的灰，仿佛刚刚的一切没发生过一样。
“那么请你兑现你的诺言，去救他。”
苏瑾若说完这句话，便要起身离开这里，莫雪柔在她身后，突然拉住了苏瑾若的胳膊。
“苏瑾若，你明知道我会去救路一旬的，你大可以和昨晚一样直接走人，为什么，为什么你今天却改变了主意。”
苏瑾若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你不知道我今早起来看到新闻之后有多后悔，有多后悔就要用同样的代价去弥补，就算昨晚和我的选择无关，可是我的选择，已经不只是一个选择那么简单了。”
“就像你说的，跪不跪在我，昨晚的选择也是一样，我的选择是一种态度，它在无形之中伤害了路一旬，那么我应该付出代价，所以，我现在心里会好过一点。”
这大概也算是赎罪吧，虽然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
莫雪柔最终是哑口无言，苏瑾若都能做到这一步，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出去承担呢？本来就是她的过错吧。
苏瑾若走到门口时，突然间走想起了什么，她停下步子，对身后两个人说：“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路一旬，好吗？”
苏瑾若觉得，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路一旬为她付出，这次，她也该为他做出点什么了，但是她希望他不知道，永远都不要知道。
她真的很害怕，路一旬会因为这件事加倍对她好，然后他此生，都还不清了。
经纪人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苏瑾若，而莫雪柔，自然也不会蠢到把自己威胁苏瑾若下跪的事情告诉路一旬，除非她找死。
“苏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天色不早了。”
“我没事，你们赶紧回首都吧，现在路一旬的事情比较重要。”
然后苏瑾若的身影，便迅速消失在夜幕中。
深秋的天已经开始慢慢黑的越来越早了，苏瑾若裹紧了大衣，然后在拐角处看到了沈慕白停靠在那里的车。
他什么都没有做，但是一直在苏瑾若身边，无数个春夏秋冬。
苏瑾若鼻子一酸，就小跑着过去，沈慕白很自然地拉开车门，递给了苏瑾若一杯热奶茶。
不需要演练，这就是习惯。多年养成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