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旬仔细看着安生,察觉不到一点说谎的感觉,才选择了暂时相信,从雪地里站起身来准备离开,却被安生一把拽住。
两人面对面站着,脸色都不是很好,安生可以清楚地看见路一旬眼中的恨意,那么浓烈,也有点莫名其妙。
“我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路一旬轻蔑地一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安生愣了半晌,才郑重其事地说:“要怎样你才可以告诉我?”
“和我比一场吧,安生,就比我最擅长的篮球,听说,你整整一年没有打篮球了,月泉附中的神话,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舍弃篮球队队长的身份。”
路一旬一瞬不瞬地盯着安生,想要看清楚安生脸上的波动,没想到他的眼里,平静如水,看不到任何波澜。
“我跟你比。”
安生的目光很坚定,让路一旬又是一阵捉摸不透,思考了很久,才说:“如果你输了,请离苏瑾若远一点,她经不起伤害。爱她请珍惜她,不要给她希望又让她失望。”
安生听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着路一旬,问:“你们不是在一起了吗?”
路一旬讽刺一笑,“她不爱我,怎么会和我在一起。”
“我想见她。”
“可她现在不想看见你。”
路一旬负手离开,脸上的表情有些冷凝,他可以确定安生对苏瑾若的感情,却对安生能否让苏瑾若幸福而产生质疑,他害怕看到苏瑾若现在的样子,他只想让她开心,仅此而已。
安生收拾好行李之后,就直接找到了安芋,事实上,之前告诉苏瑾若自己手机没电了也是假的,他不知道怎么面对她,因为那时候他以为苏瑾若和路一旬在一起了,而现在,他却依旧不敢主动约苏瑾若,因为害怕拒绝,他以前从未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喝完酒之后什么都记不得。
安芋给苏瑾若发了一条短信以后,久久都没有得到回应,拨通苏瑾若的电话以后,苏瑾若开门见山地就拒绝了安芋的邀约。
“我半个月没有见你了,我好想你啊,若若,你忍心拒绝我吗?”
苏瑾若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她,她害怕安生也在,害怕他的青梅也在,她没那么强大,强大到可以承担一切。
“我身体不舒服,不想下床,明天开学再说吧。”
苏瑾若扯了好久才想出装病这一招,事实上她感冒发烧的事,一个周之前就好了,可是即便是这样,安生也非常着急。
“你怎么了?生什么病了,我去找你!”
“其实安芋你知道的,我只是不想见到安生罢了,我没有那么大度,我说不出没关系,也不想听他说对不起。我只当是我做的一个梦,你们不必愧疚。”
安芋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安生,把免提关掉之后才接着说:“你还记得我给你写的那封信吗?我说过,等我回来就给你解释,相信他,也相信我。这是我们两个的单独会面。”
“安芋你也说了,是你来给我解释,可是每一次都是你,如果是你发现我可能喜欢安生,并强迫他和我说那种话的话,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说。”
苏瑾若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有点激动,可是却很矛盾,她不想见安生,却又责怪安生没有亲口对她解释,她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她已经忘了。
“那我就带着我哥闯进你家。两个,你选择一个。”
“我在小区的咖啡店等你吧。”
苏瑾若选择了投降,两眼无神地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自己凌乱的房间,又在梳妆台前看着自己苍白憔悴的脸,竟觉得恍如隔世,仿佛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一般。
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把头缩在羽绒服的帽子里,苏瑾若懒得戴围巾,就下了楼,去了那家咖啡店,等安芋的到来。
苏瑾若坐在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安生经常点的黑咖啡,没有加糖,当苦味入喉,她却浮起了淡淡的笑容。再苦也不过如此。
窗外的飞雪好像自那日起就不曾停过,苏瑾若看着杯子里倒映出自己的模样,狼狈不堪,即便是最落魄的时候,她都没有像现在一样,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也就是此刻,苏瑾若才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内心。
只是情之一字,她陷进去了,想回头也回不了头。本就该如此折磨,在小心翼翼揣测对方的心思的时候。
安芋到的时候,苏瑾若正望着窗外发呆,就连安芋在窗户外面给她打招呼她也没看见,目光空洞,像一个没有生气的玩偶。
安生害怕苏瑾若知道他来了,于是装扮成咖啡店门口的大熊,穿着笨重的衣服,给进出咖啡店的人发放着小礼物。
安生在门口可以清楚地看到苏瑾若,只是半个月不见而已,她就突然间暴瘦,下巴比以前更尖了,双眼也窝陷进去,没有了往日的身材,因为没有戴围巾,那突出的锁骨让安生看了又是一阵心疼。
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真的是大病初愈的样子,安生恨不得狠狠抽自己一顿,他究竟是做了什么啊。
“若若。”
安芋轻轻唤了一声,将苏瑾若拉回现实,在看到苏瑾若憔悴的样子时,心中也狠狠一惊,这才离开半个月而已啊。
苏瑾若转过头看着安芋,什么也没有说,等着安芋天花乱坠的解释。
“既然你不想说话,那我就直接一点,我哥醒来之后,就什么也记不得了。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还是要告诉你,这是真的。”
“忘了也好,我也不必把酒后胡言当真。”
苏瑾若只是觉得讽刺,一句忘了,就可以让那些事情从未发生过吗?还是说,她没必要和一个喝醉酒的人瞎扯,酒后吐真言不过是哄小孩家家的。
“请你相信我哥,他是酒后吐真言,他很喜欢你,只是他从来都不说,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默默的,之所以每次都是我解释的原因是,我实在看不下去他为情所困了。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