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枫城必过的一条公路上,一俩白色的宝马在众多普通汽车中飞奔疾驰着,放佛后面有人在追杀一般。
苏温暖坐在副驾驶,偏头看身边认真开车的男人,一双杏眼瞪成了标准的圆形,秀气的眉毛也皱在了一起,瞳孔中一团红色的火团在燃烧着。
她此时真的很生气,说不定下一秒她就会因为太生气,情绪太激动而晕倒。让她这么生气的人,除了她身边的男人,就不会有别人了。
“许瑾年你发什么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也没有哪里受伤!”苏温暖尽量把声音压抑着,不让自己的火气外露。这时候就是应该控制住脾气,因为她知道自己发起火的时候有多可怕。
被苏温暖点到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看了苏温暖一眼,那眼中的冷漠把苏温暖吓得心头一颤,许瑾年这是第一次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突然车窗外风景后退的速度快了,渐而变成一道道无法辨认原样的残影。
苏温暖感受到车速当然变化,脸色慢慢变白嘴唇也在从白色变到紫色,右手捂住胸口不停地大喘气,左手胡乱地摸索着,但不知道应该放在哪里。
“你想要我死你就直说。”苏温暖眼前的景象渐渐变得模糊,就好像被打了厚厚的马赛克一样。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事物,但无论她睁开眼睛多少次依然都是模糊的。
许瑾年的心跳漏了半拍,被苏温暖这么一句话终于给唤回了意识。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看向副驾驶上的女人,感觉脸上像是被人扇了几巴掌,火辣辣地疼。
他究竟是做了什么该死的事情啊,明明知道苏温暖有心脏病还开这么快的车,明明知道她最讨厌沉默却还是摆着冷脸对待她。
许瑾年此时恨不得拿一块砖头,利落地砸在自己头上,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自我反省的时候。
从苏温暖的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然后从里面倒出了两颗白色的药丸。扶起苏温暖的头,把药给她喂下去。
这药是专门针对苏温暖急发的心脏病,是许瑾年给她准备的,就是怕苏温暖一个人的时候无法求救所以开了一些急性的药放在瓶子里方便她病发的时候都可以用到。
没想到这次真的派上用场了,不过如果可以的话许瑾年希望这瓶药,苏温暖永远都不要吃。
许瑾年喂苏温暖吃了药丸之后,看着苏温暖苍白的面孔,脑海里又浮现出他走进废弃工厂里营救苏温暖时看到的画面,一股气又从丹田处涌了上来。
那时许瑾年屏气凝神地走进工厂里面,打算到处都找找苏温暖在哪里。那男人给了他地址,但是没有确切地说明苏温暖在工厂里的哪里。
而且这个工厂虽然看上去废弃了很久,但工厂的大小还是不容小看的。
就在许瑾年思考怎么能更快地在大工厂里面找到苏温暖的时候,一阵说话的声音和偶尔的笑声引起了许瑾年的注意力。
这个工厂作为匪徒的据点,怎么会有笑声?而且那笑声分明就是女人的笑声,许瑾年觉得好像有在哪里听过。
一丝不好的预感从许瑾年的心里掠过,他强压下心里的慌乱,朝传出说话声和笑声的地方走去。
声音的来源是一个仓库,门口还有五六个穿黑色衣服的男人守着,还有几个黑衣男人偶尔会把头伸进仓库里看着。
看见此情此景的许瑾年心理越发的慌乱了,长腿超前一迈,想要看清仓库里面发生的事情是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因为仓库里面很宽大,大虎二虎给苏温暖铺的创都在正对仓库大门的地方,只要有人站在仓库门口就能将仓库里面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
许瑾年当然也看见了,所以他愤怒地想要杀人。但在这愤怒的中间又含杂了几分委屈。
只见仓库里面放着一张粉色的大床,床上坐着的是许瑾年心心念念的苏温暖。她就像个公主一样,身边围绕着几个肥膘大汉。
“你在生什么气?”
一道虚弱地几乎要听不见的声音将许瑾年拉回了现实,他抬眸定定地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
这张面孔已经是他脑子里的常客了,经常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我跟你说过的你还记得吗?我说假如有一天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爱我吗?那天你的回答是会。”许瑾年漆黑的眸子死死地盯着苏温暖的脸,眼里是她不会看懂的悲怆。
“如果我再问你一次同样的问题,你会怎么回答?”
许瑾年没有为刚才他的举动而为苏温暖道歉,也没有出言询问苏温暖的现在身体怎么样,更没有回答苏温暖的问题。
这让苏温暖很无措。
在仓库里的时候,许瑾年阴沉着脸将苏温暖抱出了工厂,到了早就在工厂门口等候的汽车面前,打开车门,动作粗鲁地把苏温暖丢在副驾驶。
许瑾年发动了车后就一直踩着油门,也没有跟苏温暖说要去哪里,就那么一直地开着,一路上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虽然他一句话也没说,但苏温暖知道他在生气。
“如果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你还会爱我吗?暖暖。”许瑾年的声音很低沉很有磁性,但话语中的悲伤却像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刮在苏温暖的心上。
四目相对,谁也没有移开目光。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许瑾年垂下怕眼睑,嘴巴张开正要说话,苏温暖却抢先一步说:“当然会。”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刚才的事情,就这么安静地对视着,两个人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深深的爱意。
……
枫林客栈是枫城最有名的一家酒店,装修更是离不开“古风”两个字。
许瑾年在服务台前刷了卡,拿好房卡之后就牵起苏温暖的手走到二楼的一个房间内。
“你怎么突然带我来枫城啊?”苏温暖早就恢复了活力,脸上也是健康的颜色,在房间里面活蹦乱跳得就像一只发现了新大陆的兔子。
许瑾年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拿给苏温暖一杯自己喝。瞥了一眼苏温暖眼里闪耀的光芒,他嘴角一抹弧度愉悦地上扬着,但嘴巴却没有嘴角的笑意诚实。
“你别到处乱看,就跟没见过世面的人一样。”
苏温暖送了一个白眼给许瑾年,无视掉他话语中的嫌弃,继续细细打量着梨花木打造出来的木床,恨不得把木床解剖了。
“哼,难道你住过这种和古代客栈几乎一模一样的酒店吗?”苏温暖一脸的傲娇。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人,只是被房间里的东西给惊艳到了而已。一看那个梨花木床就知道是有一些年头的,这酒店的老板能把这些家具都弄齐,着实也是不容易的。
怀旧的东西她很喜欢,并不是喜欢回忆过去,而是喜欢经历过回忆的东西。
许瑾年眼睛都不眨,张开嘴巴说:“是没有住过。”回答的倒是很干脆,并没有因为没住过而觉得不好意思。
他住过的有名酒店数都数不过来,什么皇家酒店他住得也多,但想枫林客栈这样的酒店他的确是第一次住。
不过他和苏温暖不一样,虽然都没住过这样的酒店,但他的素质可是比苏温暖高多了。没有像收破烂的一样到处摸房间里的家具,也没有像脑残一样对着一张大床满目崇拜。
苏温暖嘿嘿的笑了笑:“我就说了吧,我们是同一类人!”
“不,我跟你不是同一类人。”许瑾年眼中掠过一抹悲怆,但又很快地掩了下去,快得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怎么会和苏温暖是一类人呢,他家的笨丫头是这样的单纯,和他怎么会一样。
苏温暖被他的反应下了一跳,她刚才的话踩说完,他就立刻接了话,就像快问快答一样。
“你怎么会和我不一样呢?”她不知道他的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耗费了一半的脑细胞终于想到了。插着腰站在床上,很是得意的说:“我知道了,因为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所以我们两个不是同一类人。对吧?”
苏温暖的脑子很简单,一件事她不会想的那么深,通常只会说一些表面上看出的话。这些话使人啼笑皆非,而她却还笑得跟个孩子一样。
其实她这样也挺好的,没心机没城府的,在许瑾年面前永远是那个蠢萌的女孩。
许瑾年低着头无奈地笑了笑,又抬起头说:“嗯,你想得很对。”
他的暖暖只要这么一直单纯下去就行了,其他的事情都有他去处理,她不需要担心,也不需要知道。
“这床够结实的啊!”苏温暖饶有兴味地对着梨花木大床看来看去,时不时还用手拍一拍。这个动作让许瑾年想到了狗血剧里医生为孕妇检查肚子时,也会用手拍。
他右手握成拳头抵在唇边,不让自己笑出声:“这床一点都不结实。”
“为什么不结实?”只是在着床上躺着睡觉而已,怎么会不结实。
“如果在床上运动的话,你觉得还会结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