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峰峻故作疑惑的微微抬起头,双眼之中泛着极其逼真的不解的神情,嘴角勾勒出了什么,却又是那别人根本无法察觉到的神秘笑容,他看到那束光了……
“你这小子,还把我刚才的话当真?也不对女孩子怜香惜玉一点,怎么?我说什么你就非要那么去做啊,再伤到了人家,你可得学着点啊,别动不动就用武力行事,要不是我及时出手,这大好的姑娘家可是就毁在你手里了。”
“是,大人。”徐峰峻干脆将计就计,顺着他话语的矛头接了下去,也算是表示顺从:“属下以后定当注意。”
白倾宁满意的笑了笑,看了看唐羽禾那惊魂未定的样子,她的手还捂在身前,面庞之中竟是惊疑恐惧之色,头埋得很低很低,脸颊煞白,深深地垂了下去,目光泛着些许光芒,有些害怕,有些复杂。即使她此时已经没有了情感,却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毕竟对死亡,是有着很大的恐惧感。
刚才那一刻,她真的感觉到了来自“地狱之神”凶神恶煞的笑容,看到了他狰狞的面庞,看到了自己升上天际的那一幕。自己仿佛已是透明的一个灵体,在天地两茫茫之中孤独的晃荡,看到了那份迷茫,看到了身体的颜色愈发暗淡,最后,终归于无,消散而去。
“怎么,还不安慰安慰人家啊?”白倾宁微微昂首,冲挑了挑眉,然后,流露出那意味深长的一笑。
“大人,我明白。”徐峰峻双手抱在胸膛之前,毕恭毕敬的一拜,然后翩翩走到唐羽禾的面前,双手故意的拉住了她,目光认真的看着她:“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冒犯到您的,在徐某的身上再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原谅在下这一次,好吗?”
徐峰峻的目光之中从认真,到流露出了无限的温柔与情感,那是一个作为家中栋梁才会拥有的神情,那是一个只会为他心爱之人奉献的神情。
双手之中,不断的余温滋润着她的心田,仿佛渐渐融化着她冻结的心。唐羽禾的眼中闪过了什么,似乎在那一刻存留了片刻的情感,然而,只是一闪而过。
唐羽禾的眸子中再次呈现出了那冰冷的神情,抽出被徐峰峻握着的双手,依然心存恐惧的退后一步。
徐峰峻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原本与自己形影不离的她,竟然都不再能原谅自己,让自己牵着她的手,探到她的心灵深处,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
“姑娘,若是你实在不能就此原谅我差点夺去你性命的心中之恨,那么,您就朝着来吧。”说着,徐峰峻就眼含泪光的抽出的腰中插着的匕首,直接递到了唐羽禾的面前,然后,不顾一切的指了指自己的胸膛,眼眸中没有一丝的畏惧,剩下的,满是决绝。
是啊,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不能再信任自己,都不能再相信自己,都不能解开心中的这个结,那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还又是有哪些快乐可言呢……?
徐峰峻这次真的不再是威逼利诱,拉拢白倾宁对他的信任了,他是发自内心的,没有任何的虚伪构造,只是在那一刻,由衷的感觉到,如果自己能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中,岂不也是甚好?
都解脱了吧,自己这一去,千枫他们也不用再担惊受怕,再受牵连了吧,羽禾如果真的会那么选择,那就是能救出去也找不回那消散多时的神智,还不如就留在白倾宁那里,过些荣华富贵的生活倒是也可以。
然后,徐峰峻就闭上了双眼,静静的等待着,唐羽禾的选择,等待着她和自己爱情的了断。是生,是死?是聚,是散?一切都汇集在,她眼前的这把刀。
他仿佛进入了一个非常奇异的状态之中,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平定,仿佛所有的惊涛骇浪都在顷刻间沉稳,仿佛所有的情绪也都已经不复存在。悲伤,快乐,恼怒,欣喜,不论是什么,都已经沉淀到了心底,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那得之不易的平静,无与伦比的平静,只有平静,。一片风平浪静的景象,一片空白与虚无的景象,一片置身于天地之间的景象,一种独霸一方的景象,还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所有的灵力都在这一刻进行了飞一般的升华,都在这一刻进行了质的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体内涌动,流淌。颜色从那一抹淡淡的黄色变的更加深沉,映衬着他此刻的平静与沉稳,整个人站在那里,就仿佛是一座根本无法撼动的泰山一样,是那样的巍峨,峻拔,高挺,笔直,即使是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的怒吼声都不能拔动他的半分毫毛,即使是再振人心弦,动人心魄的呐喊声,都只是让他在两座山巅之间回荡,而无法真正的进入到他的大脑和精髓之中,无法撼动他内心深处的故事。
徐峰峻静静的面临着唐羽禾有些颤抖的双手,突然,感觉自己手中少了些什么,是刀柄离开手掌的感觉:被羽禾抽出去了,她终于要面对这个感觉了吗?她终于要做出抉择了吗?而我,又终于要体会到那死亡的感觉了吗?羽禾,杀了我吧,这样也好,不是吗?让大家都安心一点,让这里的气氛都舒畅一点,让所有人的心,都安稳下去吧。
嘻,要走了,朋友们,对不起了,大哥先走一步,就当探探路了吧,我就在那里等着你们。别伤心啊,天地两茫茫,我们就夹在这的之间,却是进退两难,还不如早些解脱,去另外一个世界过些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到了那时,就再也没有人世间这勾心斗角的事情了。何况,我是死在自己心爱的人手中,这样不是很幸福嘛?我觉得,这样也是很好的事情了,毕竟人生都有尽头,我只是离开的早些,不会有什么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