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唐梨月拍了他一下道:“你还不去开车?我们走回家啊?”
姜柳风一愣,问道:“你说的是这个?”
唐梨月点头,然后似笑非笑道:“不然你以为是什么?”
姜柳风心中的曲曲绕绕一下子就明朗起来了,他响亮的应了一声“是”!然后几乎是小跑着去取车了。唐梨月被他逗得一乐,但等到姜柳风走后,她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一定不要冲动,要给姜柳风足够的信任,她不能因为王家轩这随便的一句话就胡思乱想,然后去给姜柳风定罪。他们现在才刚结婚,以后这样的事情一定还会有很多,她一定要沉住气,一定要。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骂人怎么办!
姜柳风开车过来的时候,唐梨月已经恢复了平静。一路上姜柳风时不时的看一眼唐梨月的神色,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地方。唐梨月一路都在和他说着聚会的事情,哪个男生以前和女生说话都会脸红,现在却脚踏了好几只船,听说前不久才事情败露,于是没脸来参加这次的同学聚会了。
又说他们班之前有一对情侣,高中的时候扛住了父母和老师的枪林弹雨,大学时候又熬过了四年异地,好不容易工作在一个城市了,两人见过了双方家长,都在商量结婚的事情了,可是男生却出轨公司的一个实习生,还被捉奸在床,弄得双方都很狼狈,从此发誓老死不相往来了。
还说以前总说着女孩子要独立要有自己的事业的那个女孩子,现在也安安心心在家里当起了家庭主妇,每天和柴米油盐酱醋茶打交道;以前宣传不婚主义认为孩子是个累赘的那个男生一毕业就闪婚了,据说还是奉子成婚;以前一见面就要打一架的那两个男生现在居然合伙开起了公司,成了铁哥们儿。
唐梨月叽叽喳喳的说了一路,姜柳风也不觉得烦,甚至想要一直这么开下去,别管终点在哪里了,只要他和唐梨月在一起,唐梨月在他身边能一直这么开心,那就这么一直开下去吧。
但人生总是有目的地的,唐梨月的话题也有终结的时候。唐梨月说到最后感慨了一句:“都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是很多人的初心早就变了,又有几个人能坚持下去呢?”
感慨完,她又看向姜柳风,开玩笑的问了一句:“姜柳风,你还在坚持初心吗?”
姜柳风摇了摇头道:“我的初心早就变了。”
等到一个红灯路口的时候,姜柳风看了一眼唐梨月,开口道:“我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和你做个朋友,有事没事的可以说说话;可是时间一长,我就想和你谈恋爱,哪怕只是假的呢?至少这样我还可以时时以男朋友的身份去关心你,去和你相处;可人总是贪心的,也总想把假的变成真的,那时候我已经不满足只做你名义上的男朋友了,你却突然跟我说要分手,那个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的初心变了,因为我变得越来越贪婪,所以才会失去你?”
“月月,我不是一个坚持初心的人,我的初心是会变的,我变得越来越贪婪,但是,我的初心都与你有关。”
唐梨月笑道:“你这么严肃干什么?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你这么紧张干嘛?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怕被我知道?”
姜柳风摇头道:“亏心事没有做过,我做的事情也不怕被你知道,但我怕你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唐梨月有些不自然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姜柳风叹了口气,空出一只手来握了握她的手,然后说道:“月月,我们认识八年了,在一起四年多,你心里想什么我还看不出来吗?”
唐梨月反问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姜柳风已经收回了手,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路说道:“你在想王家轩刚刚的话。”
唐梨月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于是她一点头道:“对,我确实是在想他刚刚说的话,事实上,我想问这个问题已经很久了,从我们刚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想问了。”唐梨月转向姜柳风,认真道:“姜柳风,我身边所有的人都叫我小梨,只有你一个人叫我月月,为什么?是不是,”她顿了顿,然后说道:“是不是和李悦有关系?”
姜柳风看了一眼唐梨月,看到她正襟危坐的样子,忍不住勾了勾嘴角道:“这么严肃?”
唐梨月点头道:“很严肃。”
姜柳风又半开玩笑的说:“那如果我说只是因为我不想和其他人叫一样的称呼,和李悦没什么关系,你是不会相信的了?”
唐梨月既没承认也没否认,而是说道:“姜柳风,你知道为什么我几年前就想问了,可我一直没问出来的原因吗?”
姜柳风好奇道:“为什么?”
“因为我只会问一次。我可以因为李悦的事情和你吵很多次,但这种事情,我只会问你一次。我只问你一次和李悦到底是什么关系,我也只问你一次你对李悦到底是什么感觉,同样的,这个问题我也只问你这一次。不管你回答什么,我都会相信,并且会一直记住,然后不再问第二次。”
姜柳风稍稍认真了一些道:“那我要是不好好回答的话,你岂不是要把我打入天牢?”
唐梨月没说话,姜柳风咳嗽了一声,正了正神色道:“好吧,既然你只问这一次,那我也就知解释这一次了,你可要认真听啊。”
唐梨月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姜柳风一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一边徐徐说道:“刚刚那个答案确实不是真正的答案,但我也没骗你,我想叫你一个独一无二的称呼,不想和别人一样,这其中也没有小悦什么事情。”
“小梨,小离。月月,我是一个无神论者,可是我还是希望如果上天有眼的话,不会让我们分离,所以我叫你月月,不想从我自己口中说出‘离’这个字眼,我怕我总这样说的话,老天爷会理解错误,然后真的让我们分离。”
“月月,当人对一件事情无能为力时,即使一个坚定的马克思主义者也是会去求神拜佛的。我当年没用,自己不会争取,所以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无用的功夫上,现在依然叫你月月,一是因为习惯了,二是因为,我还是不想从我自己口中说出‘离’这个字,哪怕只是同音字。我还是害怕,害怕老天爷他会理解错误,让我们再分开三年。月月,别说三年了,我连三个月、三天、三个小时都不想和你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