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从刚才开始，姜沐说的那些话，也都是在维护我。
陈羽本来被姜沐气的说不出话来，但是看到姜沐对待我的举动时，陈羽冷笑起来：“你这么维护王文佳，是不是因为你们之间有见不得人的事情？要不要我告诉你，王文佳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她每次讥讽我的时候，都要带上我过去的那些事情。如果是在旁人面前，我大概会觉得十分丢脸无地自容。可偏偏今天陈羽是在姜沐面前搬弄我的是非，说实话，我并不是怎么怕。
姜沐几乎知道我所有丢脸的事情，连陈羽不知道的我和沈复决裂的事情都知道，我已经麻木了。
“不如先讲一下你如何厚颜无耻，咄咄逼人蛇蝎心肠的故事？”姜沐的嘴巴向来不饶人，因为他主业医生副业律师。主业开口没人敢置喙，副业辩驳又是无人能及。说的过姜沐，真叫奇迹。
我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其实遇上姜沐，是件好事。
陈羽气的又是一阵颤抖，知道自己当着姜沐的面占不到一点便宜，陈羽立刻调转矛头，柿子捡软的捏，望着我冷笑：“王文佳啊王文佳，我真没瞧出来，你还挺有本事，勾引男人的功夫不在话下。你可真够水性杨花的，婚都没离，就去勾引男人？佩服。”
我羞恼的满脸通红，她侮辱我也就算了，可连带姜沐一起，我觉得很对不起姜沐。他帮了我那么多，总不能因为我的缘故，连带着姜沐的声誉受损啊。
我面色涨红，正要开口为姜沐正名，姜沐就口齿伶俐冷笑着回讽过去：“你这话说的实在是太看不起自己了，你主动送上门，又出口这么下作，还好意思去嫌弃别人？不说别的，王文佳比起来你，要好上太多。”
姜沐好像是自己长的太好看，平时看镜子都看习惯了。看到陈羽这样的，仍能保持毒舌，完全不为之所动。
陈羽自然有一次被姜沐气的发抖。她在原地跺脚，刚遮住屁股的裙子也跟着抖了抖，小可爱都快一点露出来了。
说实话，陈羽平时的打扮可一点都不像是大家闺秀，倒像是哪家的野花。
姜沐嘴角还带着那一抹淡笑，似笑非笑的看向陈羽：“说完了吗？说完了就请你赶紧离开，我们还要着急去洗洗耳朵，听了这些污言秽语的，忒脏！”
“呵呵。”陈羽不知道是不是人都被气傻了，怒极反笑：“反正你只要记得，孩子是我的，你就永远低人一等！何况我是沈复的青梅竹马，不管我做了什么事情，他都会原谅我。我们的感情，不是你这种人可以随便插手的。”
她总说我是这种人，我有时候真想问她，到底是哪种人。
“是吗？”
沈复的声音在问身侧，不咸不淡的响了起来。我觉得整个人像是被雷击中一般，僵硬在原地，艰难的转动脖颈，去看沈复。
他还是那一副冷淡的神情，脸上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来。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生性冷淡，还是对陈羽的事情完全无动于衷。我不懂，也搞不懂。
陈羽看到沈复的瞬间，整个人都傻了眼。她嗫喏着嘴唇，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沈复：“复，你人这么会在这里？”
沈复冷冷看相陈羽：“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里的话，不是就看不到你这精彩的一幕了吗？”
陈羽脸色讪讪，上前就要去拉沈复的衣袖：“你对我怎么这么冷淡，我又没有做什么，你不要听别人乱说。”
“我有耳朵有眼睛，不用听别人说。”沈复甩了手，陈羽就扑了空。
陈羽咬了咬嘴唇，眼睛里蓄了泪水，看样子像是下一秒就会立刻哭出来一样。
沈复看着陈羽的神情，完全不为之所动。不仅这样，他甚至一直看向我。沈复没有多余的表情，可他的眼神让我觉得灼热，烧的我一颗心滚烫。
又热又疼，心里百般滋味说不出口。
姜沐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冷眼看着沈复，一直发出不满的轻哼声。
他见我看他，还拿眼睛瞪我。
姜沐的神情显然，就是恨铁不成钢。
我讪讪，无言以对，只好垂下头，看我怀中的安安。
陈羽憋了半天，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断的掉下来：“复，从小到大，我对你的心意，你也不是不清楚。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分和一般人自然不能比较的。何况我们小时候，家里的长辈为我们订下了娃娃亲。我们长大后结婚，多么顺理成章。可我到底是女人，心里难免含蓄点。你一直这样拖下去，我心里慌张也难以避免。我做出来的事情也可能有不对，可我心里多少还是为了你好的，你要体谅我。“
这种苦情的段子，也难为了陈羽能临时想起来。
不过想到两个人是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甚至被长辈指婚，我心里难免会觉得苦涩。
沈复态度有些奇怪，他微微一笑，态度不置可否一般看向陈羽：“现在是什么时代了，长辈的话，你竟然也能相信。”
他的态度，好像这个时候陈羽说出来的话，多么的愚不可及。
陈羽瞬间就僵在了原地，一脸的难以置信：“复，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姐姐在的时候，是多么。”
“闭嘴！”不知道陈羽说了什么，瞬间迁怒了沈复。他神情骤然改变，脸色看起来异常骇人。
陈羽瑟瑟的缩了缩身子，望着沈复的眼神怯懦。可她眼泪不止，整个人看起来还是楚楚可怜的：“复。”
她还是很聪明的，知道打感情牌。
姜沐有些恹恹的打了一个哈欠，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开口，道：“你们俩演琼瑶剧呢？一个比一个面丑心恶，真是有碍观瞻。戏能不能不要这么多？站在大路上，也不觉得丢脸。”
他嘴巴毒是我习惯了的，并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立场。
我只是没想到，他对沈复的敌意也这样大。不过看姜沐的表现，也是为了我好。
沈复看了姜沐一眼，眉头紧锁，神情看起来不像是愉快。
甚至还有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姜沐又打了一个哈欠，跟着躲在了我的身后。我有些愕然的看向姜沐，我并不能保护他，他这又是什么意思？拿我当做靠山吗？
看姜沐得意洋洋的神情，我算是看明白，姜沐还真的打算把我当靠山。
他脑袋里的构造到底是怎么搞的？
我连忙转身，更为不争气的看向沈复，眼神里下意识流露出几分讨好来。哪怕知道沈复是讨厌我的，可我做不出讨厌他的举动来。
沈复见我笑，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眉头皱的更紧。
我怎么觉得，我把沈复给彻底的得罪了？
他是不是觉得我太不识趣，在他和陈羽的面前，偷听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我心里一酸，讪讪干笑：“这里应该没我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好了，自此天涯一别，诸事不相干。
我怎么又傻了。
垂下头，我默不作声的打算从沈复身边走开。他却死死的拉着我的手臂，开口：“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惺惺作态的样子。”
我心头更苦涩，我有那么讨人厌吗？
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我抬起头去看沈复。
让我意外的，他刚才那一句话并不是对我说的。这一刻，沈复看向的人是陈羽。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没有生气，当然也没有欢喜。
就像陈羽只是一个陌生人般。
陈羽嘴巴张得很大，看起来一副痴傻模样。她难以置信的伸出纤纤玉指，指着自己的鼻尖：“我？”
姜沐的关注点有点偏差，这个时候的他竟然还能无所事事般凑在我耳边轻轻开口：“瞧见了没有？她鼻尖的弧度不正常，应该是整容了。”
我默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表情。
姜沐像是做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扬眉看我。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他怎么像是大男孩一样。
陈羽又开始哭了，梨花带雨：“复，你怎么能。”
“在我说难听的话之前，立刻从我眼前消失。”沈复态度冷淡：“如果不是看在曾经长辈的面子上，我不会这样容忍你。”
沈复完全不给陈羽借题发挥的机会，在陈羽张嘴的瞬间，立刻打断了她。
陈羽嘴唇嗫喏着，最终闹的脸色涨红，愤恨的瞪了我一眼，快速的离开。她就像是担心再不离开，自己那一点小秘密就会被揭穿一般。
我有些恍然，不知道沈复到底是在为陈羽留面子，还是不想自己太难堪。
总归，这个话题不继续下去，对谁都有好处。
沈复不看陈羽离开的身影，只定睛看我。他的目光更让我无所适从了。
“对不起。”我没想到，他真正意义上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我道歉。
我喉头一紧，因为这一句对不起，差一点哭出来。
我承认自己不争气，也承认自己太容易动情。可这就是我，我无法改变。
姜沐微微眯了眼睛，没有说话。
沈复继续看我，神色真的愧疚了许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讲，觉得说什么，好像都不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