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我看向四周，谁都没有看到。
是啊，李成母子两个人怎么会在这个地方陪着我。他们能带一点人性，把我送到医院里来，我都该觉得庆幸了。
我还觉得有些头晕，一瞬间变得茫然，不知道自己还要怎么活下去。
李成这个混蛋这一次动手不知轻重，甚至连邻居都不想避讳。邻居都把我的糗状看的清楚，我应该不能在人家面前再抬起头来。
现在想这些，也都是后话。我真正应该考虑的，是我和孩子的未来。
继续这样听天由命，根本不是办法。我需要抓住李成的把柄。
或许，现在我身上的伤痕，就可以帮助我证明自己？
我心中迟疑未定，不知道是否需要向医生救助。
正在这时，姜沐走了进来。他戴着蓝色的口罩，看到我的瞬间，眉头立刻皱起，分明是不怎么欢迎我的神态。
这瞬间我哭笑不得。他是医生，是不是在对待自己的患者时，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情感？不过姜沐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人。
我有些尴尬的抬起手，对姜沐打了招呼：“姜医生，我们又见面了。”
姜沐没有回答我的问候，径直走到我面前，把手上的文件放在床头，开口时态度严厉：“你是真的不知死活。”
这么说话是不是太伤人了？我有些尴尬：“姜医生，其实我不是你想象中那么……”
“你怎么样是你的事情。”他的神情冷淡，再次拿起病例：“你贫血开始严重了，所以才会出现头晕的情况。如果不输血，贫血的情况会更加严重。再这样下去，你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未知数。说的难听一些，你很可能会难产。”
就是胎死腹中么？
我不敢去看姜沐的眼睛，他太过直接的态度让我无所适从。我语气艰难的开口：“姜医生，您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注意一下。这种话，您说出来，会吓到我的。”
“是吗？”姜沐神情依旧冷淡。他抱着双臂，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那我该怎么说，要不要捡你喜欢的说？告诉你，你孩子很健康。放心，你可以一直这样作下去。不用在意你作为母亲的身份？”
他的话听起来，真的是越来越剑拔弩张了。
我脸色讪讪，想要为自己辩解，可最后只能归于沉闷。他说的也没有错，虽然言辞苛刻了一些，可终归也都是实话。
我真的不配当一个母亲，连自己的孩子都照顾不好。
姜沐见我一直默不作声，也跟着沉默了许久。最后，姜沐还是忍不住，轻咳了一声：“抱歉，是我说的严重了。”
我不知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能摇头：“没事。”
然后，我们两个人又陷入了冗长的沉闷中。像是在玩木头人的游戏，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姜医生。”我犹豫着，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抬起头看向姜沐：“我能求您一件事情吗？”
姜沐皱眉望着我，跟着点点头：“力所能及。”
这句话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我松一口气，挤出一抹微笑：“其实很简单，您只需要帮我证明一下，我身上的伤痕，可能是出自于暴力。我……我想离婚。”
我说出来的时候，自己竟然迟疑了片刻。
这又有什么可犹豫的，等待我的日子，只会更加水深火热。这样活下去，不如死了算了。
如果有离婚可以作为我的选择，我为什么要固执着不愿意离婚？
姜沐眼睛亮了一下之后，对我点头：“好，我会帮你。你需要做一下检查，如果可以的话，现在就去做。”
是趁着伤痕新鲜吗？我自嘲的笑了起来。可迎着姜沐那一双明亮的眸子，又变得有些哑口无言。人家是在认真的帮我，我带有一点嬉皮笑脸，怎么都不合适。
姜沐语气柔和了一些：“我并不是谴责你，只是觉得离婚会更好。有些人会建议你，忍耐下来，这辈子都是这样过来的。可没有人知道，一个在暴力的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是多么的痛苦。一个人的选择，永远都像是滚雪球一样。一步错，步步全错。”
姜沐现在说的这些话，让他看起来，像是有故事的人。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我对姜沐点头，情真意切的开口：“谢谢您。”
当初我不愿意承认被家暴，只是觉得难堪。没有女人愿意承认自己过得并不如意，何况那个时候的姜沐对我来说，还是一个陌生人。
虽说现在不见得我们的关系近了一些，可比起以前，还算是熟悉一点。
至少我自己也终于看明白，不离婚，等待我的将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其这样，我还不如早做决定。
我不会拿我的孩子当做借口，我是为了自己。
是我，忍耐不了李成，是我想要离婚。
直到下午，李成他们都没有出现。我在姜沐的安排下，做了全身性的检查。姜沐告诉我，这些是物证，可并不能完全指正。如果我想要彻底离婚，就要找到完整的证据，足以证明这场婚姻是失败的。
在姜沐开口的时候，我瞬间想起了李成出轨的迹象。
或许，我可以从此入手。
我谢了姜沐，不过还是没有把李成出轨的事情讲出来。我不是白痴，我不愿意把自己太过难堪的伤口，放在别人面前。
就算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愿意主动揭露伤口，这令人难堪。
姜沐见我下定决心，他的神情看起来倒是轻松了许多。我忽然明白，他说的在暴力下长大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或许，这是他的故事。又或者，是他身边人的故事。可不管到底怎么样，这是他见证过得悲剧，才想要竭力阻止吧。
我在医院呆了大概一星期的时候，考虑住院费只能暂时出院。
我没有什么朋友，也不能回爸妈那里，只能认命的回家。
我收拾了东西，在路边等出租车的时候，看到陈珊开车路过。
看到陈珊的瞬间，我心情十分复杂。我曾经以为陈珊算是我最好的朋友，可在她婚礼上，她对于那些人带着戏弄我的举动，表现的那么的无动于衷，早就让我寒了心。
这还能算是什么朋友？
我垂下头，只当自己没有看到陈珊。从那一天她的婚礼结束，我们就不再算是朋友了。
可我没想到，陈珊本来已经开车从我身边走过。她通过后视镜无意间看到我的时候，立刻调转车头，到了我的面前。
她盯着我的小腹看了许久，才对我打招呼：“文佳，好久不见啊。”
陈珊打扮的光鲜亮丽，还如以前一样时髦。可反观我，现在看起来，足足苍老了好几岁的样子。我有些尴尬，勉强对陈珊挤出一抹笑容：“是啊，好久没见了。”自从上一次在医院见过一面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
就连和李成的婚礼，我都没有邀请陈珊。
我不想邀请她，是觉得狼狈。
陈珊老公和李成是朋友，她应该已经知道我嫁给了李成。也不知道，陈珊的心里会怎么想我，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陈珊笑眯眯的看着我的小腹，心情看起来好像不错：“听我老公说，你嫁给了李成，真是恭喜你了。”
这怎么能算是喜事？原谅我这一刻实在是笑不出来。
陈珊这还不算完，继续对我恭维道：“说实话，那天见到你和李成站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男才女貌，简直是天生一对。不过我也没有想到，你们一拍即合，当天就滚床单。滚出一个孩子，这么快就闪婚，真的让我有些目瞪口呆呢。”
我完全从陈珊的语气里听不出恭维，这些话对我来说，都是讽刺。
和李成天生一对？陈珊是连带讽刺我，也和李成一样贼眉鼠目吗？我被陈珊说的心情有些不好，也不想多说什么，只能勉强的笑笑。
只盼着时间赶紧过去，陈珊快点消失才好。
可陈珊这一次就偏生没有眼力见，笑着继续说下去：“正巧我也没什么事情，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你看看你是孕妇，还大着肚子，一个人在大街上多不安全啊。万一你这肚子里的孩子出事了，可怎么办？”
我听到这里，听出了几分不对劲来。我眉头微微皱起，就这样看着陈珊：“你好像只担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会出事，并不担心我。”
陈珊表情疑惑的看着我：“这有区别吗？”
我瞬间哑然，有些接不下去。好像是没有区别。可我看着陈珊那显得有些狡黠的眼神时，还是忍不住觉得，她好像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并且享受这欺瞒的乐趣。
我拗不过陈珊的热情，只能坐上了她的车。
我盼望这一路沉默就好，可陈珊却带着许久没有见到我，很想念我的势头一样，不断地和我讲话。
我心里尴尬，也只能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陈珊听说房子是我的时，停顿了片刻，带着几分说服我的语气一样：“李成其实挺能干的，你也不要觉得委屈。你们现在可是夫妻两个，要互帮互助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