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的是，原本正在行礼的七月却好像能够未卜先知一般向一旁闪过，剑锋扫过他的脸颊，带下几缕青丝。
剑锋划出的伤痕里鲜血涌出，只是那血并非寻常的红色，而是诡异的透出些黑色。
七月飞身一跃躲过她的剑锋，闪到她的身后，不过两招便将她一举拿下。
胭脂瞪大了眼睛审视的看着面前似乎感觉不到疼痛的男子，七月也不介意，任由她打量自己。
“七月，放开她吧。”慕容瑾玥将梳子放好，起身走到一旁。
话音刚落日，七月便放手退到了一边不再言语。而胭脂确是不同于一开始的怒火中烧，反而声色复杂的在两人身上打转转。
慕容瑾玥早已习惯众人的眼神，又怎会将她的打量放在心上。七月就更不用说了，无情无感之人又怎会在意别人的打量呢！
“死士？”犹豫了好一阵胭脂方才面色凝重的发问。
听到这话慕容瑾玥颇感兴趣的挑眉“你知道死士？”
胭脂的目光从七月身上闪过:“古籍有载，所谓死士者，七情具消，六欲尽灭，不伤不死，鼻息微弱，血液透黑，了无思绪，受命于创造者。”
说着她面色复杂的扫过慕容瑾玥:“慕容小姐着实能力非凡！”
慕容瑾玥听她说出这番话面上倒是涌出几分欣赏:“你懂的倒是不少。”
胭脂摇了摇头，面色复杂的看着眼前言笑晏晏的女子。
这死士的制作方法是她无意间在一本古籍上看到的，要知到培养一个死士不但要有充分的药理知识，大量的资金投入，还要有合适的母体和各种珍贵的药材。
旁的不说就说这母体，死士要求母体健康鲜活，也就是说要想练就一个死士必须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下手。
同时若母体不愿意，极易发生排异事件导致药性逆转，练出魔人。这也就意味着眼前这个死士七月是自愿被练为死士，一辈子无痛无感只愿为慕容瑾玥所用的！
想到这里胭脂的目光更复杂了些，她心中不禁涌上一股绝望的感觉:能练出死士的人，真的是她或者说皇上所能控制的人吗？
慕容瑾玥自然看出她眼底的惊恐和慌张，却也不说话，只是目光如炬的看着她，同时白如葱段的柔夷轻轻敲打着梳妆台。
“咚……”
“咚……”
“咚……”
一声声轻微的敲击声却像重鼓般次次敲打在胭脂心上，她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问:“慕容小姐想说什么便说吧。”
慕容瑾玥见她这样也不再计较，收起了敲击桌面的手，轻轻拖着自己的脸颊，饶有趣味的看着不远处面色凝重的胭脂。
胭脂自然看得出来她眼中的打量，要是放在往常，她必定会勃然大怒，想办法整治这些人。可此刻的她却早已陷入惧怕之中，那里还顾得上这些。
“皇上可有吩咐你什么。”慕容瑾玥偏头，一手托腮，一手漫无目的的拨弄着自己胸前的发丝。
女孩才及笄，正值豆蔻年华。有些婴儿肥的脸颊还带着些稚气未脱的可爱，此刻一手托腮更是说不尽的娇憨可人。
可那一双眼睛却锐利无比，好似那碧日蓝天里捕食的苍鹰般杀气腾腾，气场强大。是以虽然她长相可人，但见过她的人却无一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胭脂自然也不例外，低着头在心中百般计量，不知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慕容瑾玥也不着急，拿过一旁的医书漫不经心的翻看，任由她低头沉思。
眼前的女子分明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少女，可是贵气天成，那通身的贵气竟不输给高堂之上的帝王。
假以时日她必定能出乎所有人的想象！
胭脂摇头抛却脑海里各种繁杂的思绪，沙哑着声音说：“皇上的目的一来让奴婢监视小姐，协助小姐偷取北幽布防图等机密大事……”
说着她微微抬眼想要偷看慕容瑾玥的反应，却只见慕容瑾玥手指轻巧的翻过书页，面色不改，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的微笑，端的是大气雍容，气度天成。
胭脂不敢造次连忙低头继续：“二来让奴婢找到合适的时机……”她停了一会儿后咬着牙说：“找到合适的时机借小姐之手给北幽摄政王投毒！”
“皇上果然是好算计。”慕容瑾玥放下手中的书笑容嘲讽。
要知道北幽帝王如今年方6岁，倘若摄政王去世，一个不到韶年的孩童自然无力应付朝堂上的那些个魑魅魍魉，介时两派相争得利的自然是在一旁观望的云澜。
胭脂低着头，并不多说什么。她是皇上派遣到慕容瑾玥身边的人，如今却将自己的任务透露给了慕容瑾玥，此举无疑是背叛了皇帝。这么做到底对不对胭脂自己心中也没有底，是以她现在的心情分外的复杂。
事已至此除了听由慕容瑾玥吩咐外也别无他法，想到这里胭脂咬了咬嘴唇，跪下磕了个头，眼神坚定的看着慕容瑾玥“先前是我不好，日后奴婢愿为小姐所用。”
慕容瑾玥挑眉，饶有趣味的的看着她。
虽然只相处了一个下午，却也可以发现这胭脂是一个心高气傲之人，与她说话时向来以属下自称，如今却甘心用奴婢自称，甚至跪下磕头，其意思不言而喻。
胭脂低着头，双手紧捏着自己的唇角，忐忑不安的等着慕容瑾玥发话。
所幸慕容瑾玥并没有让她等太久，不过片刻便听到她说：“起来吧。”
这是同意了！胭脂大喜，虽极力保持淡定，但眼中的喜悦却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
“原先怎么做，现下就继续保持就好了，只是你且记住你自己的身份！”
明明只是普通的一句话，却好似一座山一样狠狠地压在她的身上，胭脂慌乱的点了点头。
“去吧！”慕容瑾玥轻轻的的瞥了她一眼，挥手说到。
胭脂也不久留，依着她的话恭敬的行礼退下。
那种眼神与杀气真的是一个二八少女应该有的吗？胭脂回头看着不远处的楼阁，深呼了几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转身离开。
不管怎样，既然已经做了选择便只能坚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