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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往事如烟

“公子,要不要将那和尚抓回来!”匆匆赶来的何子烨偏头询问,却只见陆长兮眉头紧皱纠结了好一会儿说:“算了,将这幅画拿去烧了吧!”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画架上正摆着一张白纸,纸上了无墨迹。

何子烨震惊地张大了嘴巴,喊到:“公……公子,这画……”陆长兮听出他画中的颤抖,有些疑惑的偏头问:“怎么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却只见纸震下的纸白白净净,那里有什墨渍。

陆长兮也是吓了一跳,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佯装镇定的说:“许是被风吹走了,如此也好。将东西收一收,我们回去吧。”

何子烨早已被吓呆,一听这话忙不迭的将桌上的东西一卷,紧紧的抱在怀里,拉着陆长兮的手就奋力的朝前跑去。

知晓他害怕陆长兮也不挣扎,任由他拉着自己一路向前,只是心中却少不了嘀咕两句。

日子就这么不平不淡的过着,翘首以待的少年,终于等到了春节。不同于往常,这一次还未等英王妃写信来催陆长兮就自发的打包了行李,迫不及待的往家中赶,饶是这样却仍旧觉得来不及了。

只觉得心在胸腔里不安的跳动着,不断地催促他快一点,再快一点,最好现在便能回家,回到她的身边。

陆长兮到家时,适逢徐长吟到英王府探访英亲王妃。

刚进门便看到梦寐以求的人,陆长兮不禁呆愣的站在原地,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英亲王妃捂唇嗤笑的声音才将他从呆愣中唤醒:“修远,这是怎么了,怎的一回来就愣在原地了呢!”

陆长兮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头,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径自看向高堂中的徐长吟问到:“娘娘来了,不知娘娘近日可好。”

看似普通的一句话,却是他捏着拳头,酝酿了好久才有勇气装做平常的问出来的。

徐长吟一愣,随即面上的笑容更深了些,温声说:“一切安好,不知英亲王世子可好?”

“我自然是好的,只是娘娘……”说着他顿住了,欲言又止的看着徐长吟。

这次回来她似乎有点不一样了,仍旧是那双眼睛却不复往日晶亮,仍旧是那张脸却面带疲惫,仍旧还是那一身白衣却好似被笼进一团迷雾之中,再不复往日的清贵高雅。

徐长吟像是知道了他想表达什么,摇了摇头说:“本宫很好!”

言语间,语气坚定不容置疑,像是在安慰别人,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见她不愿意多说,陆长兮自然也不再多问,只笑着表示:“如此就好,娘娘身为后宫之主,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一语言罢,估计到人多嘴杂,便也也不再多留,刚想离开却想到那日奇异的一幕,顿了顿还是选择了转身叮嘱道:“如今已入冬,天干物燥,还请娘娘小心火烛,以防走水。”

一听这话徐长吟原本淡漠的表情突然变了,面带探究的看着陆长兮。

陆长兮见她突然有了反应,自然也是奇怪的,刚准备好好思量一番却只见高堂之上的人笑着点头说:“本宫晓得,多谢英王世子关心。”

见她这么说陆长兮便也不再多话,转身管理开间听到英亲王妃正笑着说:“你瞧瞧这孩子,这么多年,硬是读书给读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王妃言重了,世子心地纯良,古道热情罢了。”女子声音淡漠,却不让人觉得冷淡,微微含着笑意只让人觉得听着无比的舒心。

陆长兮加快了脚步,直到走到拐角处方才停下脚步,偏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大厅。

分明是见着了,可心中却如此难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结局。

“公子,老爷唤你进书房呢!”还未等他思索清楚,一旁小厮的声音就将他的思绪打断。

陆长兮摇头,将脑海里纷杂的思绪甩开,冲小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便过去。”

那时的陆长兮怎么也未曾想到,这一面便是最后一面,而那一句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竟然是他们之间说的最后一句话。

从他回去后不过半个月,便听到各种市井传言,或是皇后善妒,或是皇后不贤,谣言各式各样,可最终的结果却奇迹般的一致——皇后即将遭贬。

陆长兮听在耳里,急在心里,想要入宫劝她一番,但深居后宫的一国之母,又哪是能那么轻易见到的呢?

他怀揣着不安,强烈的的等待着春年的到来,不为其他,只为在迎春宴上安慰她一句:“传言终究是传言,总有破灭的一天,你很好,你没错!”

谁知道,一切都来的那么快,或许真的是命中该有此定数,居然真的让那和尚一语成碣,初雪的夜晚,一场冉冉升起的大火将那昔日华美的宫室燃烧成灰。昔日如梨花般高洁典雅的女子也随着那一场大火香消玉殒。

一夜纷杂后,那洁白的雪花落在颓坯的房梁上,倒像是那一夜竞相绽放的梨花,透过这颓败的一幕好像还能看见昔日女子在梨花园中笑语嫣然,自由奔跑的样子。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陆长兮深受打击,居然直接跪坐在地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无措的看着何子烨颤抖着嗓音问:“子,子烨,不要再开玩笑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

何子烨见他恍然失身的样子也不由得鼻头发酸,强忍着鼻音说:“公子,我没有开玩笑,皇后被三贬为庶人,在宫中燃火自焚了!”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

话虽这么说,可他心中明白何子烨怎么会拿这种事情跟他开玩笑呢!

徐长吟真的是死了!

“梨花典雅却柔弱,可能禁得起大火灼烧呢!”不知怎的那和尚的话就这么一句句倒映在他脑海里。

“梨花洁白典雅,自是禁不起大火灼烧的!”陆长兮掩面哀嚎。

“我喜欢你呀,真的喜欢你!”那痛苦的声音就像是失去所爱的野兽,直让闻者心酸。

“公子……”何子烨呆呆的站在原地,他从未想到,原来公子对徐皇后竟是抱有这种想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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