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值得，便不觉得可惜。”顾遥深深看着他，“这个世界是留给聪明人的，既然你不喜欢她，又何必在乎她的死活？况且，我也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让她离开。你也说过你不在乎身边的女人是谁，是她还是我又有什么关系？”
傅司年抿唇，没做声。
顾遥继续淡淡陈述，“有时候我有些猜不透你，你总说她的事跟你没关系，却又总是一次次出手帮她，你不像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有没有真正想过是什么原因？”
“或许连你自己都没发现，她从可有可无已经变成了不可缺少，你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甚至对她发火都是与别人不同的，阿年，尽管这是我最担忧的，却还是不得不提醒你，她在你心里已经留下了痕迹。”
她说着，表情似乎很平淡，但漆黑的眸子紧盯着男人的脸丝毫不放过任何变化。
傅司年瞳眸的渐渐褪成浅色，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霜，散着一丝凉薄，还没等她看清楚，男人已经闭上了眸子，下颚线条绷紧，整个轮廓仿佛都凌厉了几分，最明显变化的还是声音，低沉幽冷，“顾遥，不要再试探我，也不要再挑战我对你的耐性。”
顾遥顿住了，微微咬唇，眸色紧了紧，“优胜劣汰，你不能护着她一辈子，如果她学不会聪明，迟早还是会被人踢走的。”
傅司年还是没说话，仿佛没听见似的，阖着双眸，一动未动。
“……”
顾遥咬咬牙不再说话，转身坐正，心口有些郁闷。
以往她是瞧不上乔以沫那种女人的，甚至从没有觉得她可以做自己的对手，此时第一次对她是产生了一丝嫉恨。
很快，车子又返回到公司门口。
记者已经全部被保安驱赶离开。
“傅总，到了。”
男人闻言，缓缓睁开眸子，微斜着视线朝着窗外路边看了看，但并没有搜寻到小女人的身影。
他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拨了个女人的号码出去。
响了几十秒后，没人接听。
眼底闪过一丝不耐，面上的凌色加重，他忍着情绪又拨了一次。
那边迟迟不接，响到最后几秒，才缥缈无力的传出女人的声音。
“喂。”
傅司年寒着脸，直接脱口骂道：“乔以沫，你要是没死就马上给我滚过来。”
乔以沫，“……”
静了几秒，她轻声道：“我已经离开了，我想你应该很忙就自己回去了，我不打扰你们了，你忙吧。”
傅司年，“……”
车内的气压一瞬间降到极点，男人面上的怒火完全掩盖不住了，周身戾气浓郁，完全忽略了还在旁边的顾遥，冲着手机那边冷声道：“乔以沫，你胆子是不是长毛了？觉得我的最近很好耍。”
男人的声音很凶，乔以沫虽然早猜到这个结果，但还是被吓住了，闷声道：“我去做电灯泡，你不是更生气吗？而且，你也不是要回碧水云居的样子，根本不顺路。”
男人冷笑，“那你感受一下我现在是想谢谢你还是想掐死你？”
“杀人是犯法的。”乔以沫弱弱咕哝了一句，随后闷闷道：“你陪着顾小姐吧，我已经快到家了。”
“嘟！”
话音刚落，男人一句没说直接挂了，脸色黑的可怖。
顾遥静静看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开车！”
充斥着危险的两个字蹦出来，把司机也吓得一颤，连忙发动车子，离开。
车内气氛低沉压抑的厉害，顾遥几度想张口说话，最后都被堵在喉咙，眼底隐隐透着一丝不甘。
车子再次行驶没几分钟，那人手指动了动，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语气里没有散去的怒火直接冲着江易而去，“查一查乔以沫有没有回碧水云居。”
江易吓了一下，忙道：“哦哦，是。”
“如果没回去，找两个人跟着她不要让她给我惹事。”
“是！”
男人说完便把手机扔下，面色阴沉的滴水。
顾遥望着他，薄唇渐渐抿成一条直线，放在腿上的手缓缓攥紧。
乔以沫的确是回了碧水云居，接到男人的电话时还在出租车上。
心里很难过，还有几分赌气的成分，所以她才故意一声不吭的离开。
明知道他会生气，但她的目的也就是让他不痛快。
但此时，她又有些后悔了，两个人一起出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她应该死皮赖脸的跟着的。
想到这里，她捧着小脸，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不停的唉声叹气。
……
晚上十点，傅司年手里拿着西装外套，回到碧水云居，眉间郁色浓重，一眼就能感受到心情很糟。
陈妈心惊胆战的招呼了一声，“先生回来了。”
“她呢？”男人将外套电脑递给她，扯了扯领口，声音很冷。
“呃……太太，太太回来之后就一个人关在房间没出来过，也没吃晚饭，看着心情似乎不太好。”陈妈说着，还不忘语重心长的劝道：“先生上去说点好话，女人哄两句就好了。”
傅司年没理会，步伐沉重的踏上了台阶。
楼上，乔以沫正窝在阳台的沙发上，盯着笔记本屏幕，看着拿回来的唱片。
一晚上，她把顾臻的几部唱片全部看了一遍。
尽管屏幕上帅炸天的男孩边唱边跳，足以让人尖叫，但她始终一脸漠然。
主要是为了打发时间，其实根本没心情。
炫酷劲爆的音乐，没有让她听见楼下的引擎声，更没有听见男人推门的声音。
傅司年进来见状，霎时皱起了眉头，脸色更冷了下去。
她还有闲情逸致听歌？
她以前都没这么惬意。
乔以沫失神想事情的模样落在男人眼里变成了专注认真，直到他走到身后也没发现。
望着屏幕里闪现的年轻俊脸，傅司年细细眯起眸子，嘲笑，“乔以沫，最近开始发展姐弟恋了？”
“……”
已经进入深入发呆的乔以沫没有听见，所以……没理会。
男人眉骨跳了跳，手臂一动，啪的一声把电脑合上，随手拿起抛出了窗外，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音乐戛然而止，乔以沫只感觉眼前有黑影快速划过，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就看见男人一脸阴郁的看着自己。
惊了一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