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探子受伤很重,断断续续听了好久才知道,原来是关大丰负责运送来的粮草在半途失去踪迹了!她心里一沉,但愿大丰不会出事。那个狡诈的晋阳侯,爪子竟然伸到他们后方去了?究竟是她低估了对方的老奸巨猾。
有不少人前来向她请命,愿意去侦察,找回那些失去踪影的粮食。杜淮苓听后都只是抿嘴不语。天色此时已将近中午,他要回来了么?
既然是知道他们后方运粮的道路,看来是经过精密部署的,这里多半已经在他的监视中,他们若是有什么轻举妄动,都会落入那人的眼里,抓到那些奸细,只不过是幸运,咱们守在城门口,他们传递不了消息,抓了那么多他的养出来的杀手,免不了他一怒之下就对我们围歼,到时候恐怕姬流景真会千里追杀我了。
当然是需要派一个人去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的,但是这个人选,那些牛高马大的军人们都不行,况且他们不熟悉地形。她决定……。
“不行!小姐怎么能去冒这个险!”小婵听后,睁大眼睛,又是气又是急的,“说什么也不行!”
“小婵,全营都找不出谁比我更熟悉那儿的地形了!我不去,谁去?你听我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平常你看我贪生怕死的,这回 终于觉悟,要为国捐躯一回了,你就不能成全我?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儿了!”
小婵一时口拙,竟然没想出什么好驳斥她的,只是一张小脸五颜六色,变换不停,不晓得该怎么骂为好。
杜淮苓就当她答应了,其实不管她答应不答应,她反正都是要去的,没有别的办法。她也甘愿冒一次险,他姬流景去的,我怎么去不得?所以她连衣服都是早就提前换好了才去见小婵的。她敲晕了一个前来领食物的小姑娘,穿上她的衣服,故意抓破了几处,把头发弄得更破落一点,应该能再一定时间内,迷惑过对方的眼睛吧。她不太有信心地想。
齐如晦和那些人到没有明说反对,只是他们一脸的欲言又止,这,这殿下回来了,他们都不好交待啊!谁不晓得她是殿下捧在手心里的?都将那块玉玦交与她了,就是暗示她是他们未来的主母,她要是少了哪怕一根头发丝儿,他们都是吃不了兜着走。
殿下真正生气来,那后果至今还没谁能承受得住,所以难免他们的脸色难看起来了,但是诚如杜淮苓所言,她是最合适的人选。
齐如晦肃了神色,深深行礼道:“小姐,老臣未能帮上什么忙,实在是无言以对,待殿下回来,老臣自会向殿下请罪。还望小姐此行千万要注意安全。”
那么严肃干什么,我又不是上断头台,晋阳侯的疑心病还不至于会严重到连个我这个小丫头也不放过。他只会以为是从城里逃出来的难民而已。好像为我送丧似的,真是,你们就不知道鼓舞鼓舞士气?
她点点头,对齐如晦的话很是认同,当然啰。她也是知道的,她这个临时替补,又临时逃脱,不知去向了,姬流景一回来见人已经不在,不会很没风度地掀桌子吧?管他呢,事情已容不得再迟缓了,大丰要是出事了,她一生都不会原谅自己。
“好了,我知道的, 你们放心好了。”她紧了紧背在背上的个小包裹,那里面依旧是她最爱的馒头,呵呵,她还是就这点出息。
小婵被杜聿之和淳于河拼命当着,眼睛已经泪花闪闪了。她走过去,皱着一张脸,“傻丫头,你这是给我提前送葬吗?我这不还没死嘛?你哭什么哭?”
小婵立马将泪给硬生生憋回去,“什么哭,我是让你给气晕了!你丫要去好歹也带上我呀,这也不准,我们说好是一家人不能分开的,你真想我折寿?都被你气的不想活了我!”
杜淮苓扑哧一下,呀,不好意思,没忍到,小婵这么深情的表白还是第一次听到,她想不激动激动也很难啊!笑眯眯地满足地拍拍小婵的肩头,点头,“嗯,没多大的事儿,我就是出去看看山,看看水,顺便再找个人。又不是去跟人拼命。你尽管放一个一百个心。”
“我知道,用不着你废话,想走还不快点,要是误了时间,看你回来我怎么收拾你!”
唉,女人心,海底针,她承认她很挫败。(你丫的你就不是女人吗?)她潇洒的拍了拍肩上的保命的宝贝,走咯!
“淮苓姐!”淳于河恋恋不舍地喊。
“怎么了?”
他觉得虽然吧,她受了她多年的压榨,但是这个姐弟情深是在真实不过的,唉,他家淮苓姐原来也是一一等一的勇士,好样的。他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裹,伸到她面前。
“是什么?”她好奇问。
“是,嗯,“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嘛,“是,烤地、地瓜。留着路上吃吧。”
杜淮苓被触动了,小河你没事儿的时候总是能这么轻易打动我脆弱的小心灵,不知道它就是我命根子吗?还拿来刺激我?
“小河,要不是现在大家都在,我真想给你来一个拥抱。”她的笑颜绽开在轻风中。
小河脸腾地就涨红,但是手还是固执地伸着。
她赶紧转身,生怕被离别再更深的瓦解自己,“算了算了,小河,这回你就先留着自己吃吧,我我就先预订十个,等我回来全都给我啊!嘿嘿。”
小河同志的清秀的俊脸顿时很难看。
挥一挥手,她头也不回,然后偷偷摸摸地从这个营帐钻到另一个营帐,然后从某一个没人的的营帐,悄悄走向城郊的小道。
看似是在谁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晋阳侯收到消息说是有个“女乞丐”偷跑出城的时候,果然没有起多大疑心。因为他此时也是有点纠结的,姬流景貌似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也轻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