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鸢披着衣服准备下床,老七惊讶道:“天色尚未放明,你不睡觉,起来干吗?”
崔鸢闷闷道:“睡不着,心里堵得慌,我出院子里走走,散散心”
崔鸢打开门,一阵凉风吹来,可能是由于刚刚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的缘故,崔鸢一时不能适应巨大的温差,忍不住“阿嚏”一声。
老七见了心疼的不得了,也跟着起了身,犹豫了片刻还是支吾着道:“鸢儿,你要是真的舍不得春草那些人,就放了她们吧!让她们回来伺候你,别自己折腾自己了!”
崔鸢还是摇了摇头,事情都不明朗,自己就算再傻,再重感情,也不会将那些可疑的人放到身边。
老七想了想,见崔鸢心中仍然有疙瘩,于是又劝道:“也许下毒的人也不是存心要害你,神医不是也说了吗?你的身体没什么大碍,只要停止使用麝香、佩兰等中药,很快咱们就可以要孩子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更何况崔鸢这些天一直为这事纠结,她对于这些话题都非常的敏感,老七的话让她迷茫中找到了一丝方向,这里是北疆,不是情况复杂的京师,身边选带的人又都是忠心耿耿的,春草更是丞相夫人一手调教出来的人,有什么理由要加害自己呢?
崔鸢心神数转,不动神色的故意驳斥道:“爷这话说的就不在理了,往我的饮食里加药物。让我不能受孕,不是害我,难道是在帮我?天底下有这么帮人的吗?”
老七本就直爽,而且从来也没有想过崔鸢会给自己设套,不假思索的张口就道:“对于人家可能是害人,可是鸢儿你一年前不是受过伤吗?身体没有复原,要是再怀了孕,反倒不好!现在因为加麝香、佩兰等两味药物缓了一缓,也挺好的……”
崔鸢冷眼的看着老七,眼神里透出淡漠的神色,这种疏离的神态是老七以前从未见过的。
“鸢儿什么话也没有说,爷居然知道我的膳食里被加的麝香、佩兰这两味中药,没有想到爷对草药也有所研究啊!”
“糟了!说漏嘴了!”老七急的一头冷汗直冒,想了半晌,才灵光一闪打着哈哈道:“是……是舅母告诉我的。”
“那舅母有没有告诉你,那些人心肠歹毒将加麝香的分量加重了好几倍,要不是发现的早,鸢儿只怕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了呢?”崔鸢的语速又急又快,显然已经到了气愤不已的边缘。
老七一听也急了,忙道:“不可能!那个狗屁神医绝对是瞎说的,分量怎么可能有错,每次的药都是爷亲自……”
说到这吗,老七嗖然住口吗,刚刚抬头,便迎上来崔鸢扫来的目光。灯火通明中,她的目光如刀如电,只是一眼,老七便下意识地一缩。
“真的是你?”崔鸢逼近一步,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难明的神色,喃喃的问道。
“鸢儿,你别急!听爷给你解释!”老七一下子就慌了神,事情仿佛一下子,被自己弄到了不可调节的糟糕地步。
“还要这个必要吗?”崔鸢冷冷的笑着质问道,只是笑容中,一行清泪忍不住的滴落下来。
“既然爷不喜鸢儿,大可以明说,这般委委屈屈的做下如此猥琐事儿,也不怕玷污了爷的名声?若然以后两相生厌,鸢儿还不如早早的离开!”说完,崔鸢一丝不犹豫,打开房门就准备走!
“鸢儿,不是这样的!你先听爷给你说好不好!”老七急了,冲上前去,一把紧紧的抱着崔鸢,将她死死的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一丝一毫都不敢放松。
“放手!”崔鸢双眼亮得惊人,声音也冰冷的惊人!
“不放!不放就不放!爷要是放手,你就会离开爷,再也不会来了!爷说什么也不放!”无计可施的老七只好耍起了赖皮,连“武力”也用上了!
“啊!”愤怒的崔鸢,也不多想,照着老七的手背处,就狠狠的咬了下去,这一口竟然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只咬的老七手背处鲜血直流,一个深深的牙齿印在鲜血中隐约可见。
虽然惨叫连连,可是老七也是强悍,依然死死的保住崔鸢不肯撒手,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要是自己这么一放手,崔鸢也许真的就这样一辈子的离自己而去!想到这,老七恐慌的情绪已到了一个临界点,那自己怎么办?没有鸢儿的日子,他又该怎么过!
“你是打算将我关一辈子,还是拿把剑现在就杀了我,这样你就可以永永远远的留住我的身体了!但你永远也得不到我的心!”崔鸢突然间转头看向老七,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丝决绝。
老七看着崔鸢,就这么看着,还是慢慢抽出挽着她的手臂,声音苦涩道:“走之前,能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吗?若是听完以后,你还是决定要走,我绝不拦你!”
崔鸢仰着头看着老七,她的心同样也是尖锐的痛,她真的希望从老七的嘴里听到一个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留下的理由,虽然这种几率很低!
“刚才你也听到了,上次你受伤回府以后,宫里的吴太医给你诊治的时候,就曾告诫我,你经过上次的伤,虽然性命无碍,但身体确实大大的受损,所以建议这两年让你好好的调理一下,最好是不要怀孕!以免伤了根基。”
老七盯着崔鸢,眼神真诚而动情道:“鸢儿相信爷,我真的很在乎你,爷很想和你拥有一个属于咱们两个人的孩子,可是在爷的心目中,你才是最重要的,若是没有你,什么东西在爷的眼里都没有意义,包括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