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什么慌?”老七不悦的呵斥道,然后骑着马信步步出队伍,李勇几次阻挡,都被老七甩开,他一马当先站在队伍的最前方,破口骂道:“射啊!有本事你就射啊!咱们货真价实的北疆军士,你若敢射杀军中同袍,按照北疆军法,你该当何罪?”
李峰心中其实也“捉摸不定”这伙人的真实身份,刚才的一番话只不过是为了恐吓这群人,让他们惊慌下自露马脚,可如今这个队伍不仅没有乱,他们的统领还敢站出来,对自己破口大骂,反而让李峰更加的“举棋不定”了。
“你说你们是北疆士兵,好!本将军姑且信上一信,我问你,你们是何地驻军,又归于那位将军麾下,又是为何原因到我这分水岭前来?手中可有凭证?”李峰挥挥手,还是让士兵放下了弓箭,真真假假,现在谁看不分明,事情的真相没有搞清楚之前,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本将军不屑回答你这个问题,你!来给这个木鱼疙瘩说说!”老七高傲的抬起头,轻蔑的看了一眼城门上的李峰,然后指着旁边的王塞,让他来替自己详解。
看情况,似乎是老七很不屑于分水岭的守将李峰对话,随意指了一个属下替自己和这位守将交谈,这有点目高一切,轻视人的感觉了!
其实真相呢!是老七对于守将李峰问的那些问题,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种专业问题,当然交给专业人士去解决。
“我们本是侗城的护卫兵,在下叫做王塞,是军中一校尉,原归属陈立将军麾下,前段时间掉到这位黄将军麾下,这位黄将军乃是北疆王府的护卫统领,此次我等是奉了北疆王的密令,得知不久之后吴国临城守备吴风将会来一次大规模的突袭,因此特来协助尔等守城的,李将军莫要怀疑,速将我等援兵迎入城中才是!”
王塞本人原本就是货真价实的北疆军,不仅是他如此,老七的队伍里除了一部分归顺的土匪外,货真价实的北疆军士兵也不在少数,而且这些人一早就跟随了老七,现在都是这群队伍里的主心骨,和小领队,刚才对于李峰的一翻“巧诈”,他们本就无所谓“冒充”,因此面对“心理战术”自然也不会过多的慌乱,他们不乱,手下的士兵也就不会乱,老七的队伍才能在众多弓箭手的压力下,保持队形不乱。
这种镇定的表现,也让李峰心中的天平开始慢慢的倾斜。
现在王塞的话,有理有条,而且所说的人名编制都完全符合,李峰心里开始有些微微的信了几分。
李峰微微笑,让手下的士兵全都将刀枪箭矢收了回来,看上去好像已经完全相信了老七等人的身份,笑眯眯的开始闲话起家常来:“原来是自己兄弟,误会误会!对了,刚才这位兄弟说道你们的陈立将军,我们也曾有过几次会面,更是喝过好几次酒,不知道他的右腿好了些没有,一到天晴下雨还会痛吗?”
老七心想:“磨叽什么呢?刚才还一脸凶神恶煞,转而又亲密的不得了,整这些废话做什么?还不如早点将我们放进去不就得了!”
跟在老七身旁的丰言听后,心中咯噔一下,不好!这厮实在“使诈”,李峰看似随意闲话家常,可他的这个问题根本就是个圈套,也许那陈立将军根本就没有受伤,受伤的是别人,也许受伤的部位不对,可能是脚,也可能是手,王塞不知道真相,随便怎么回答都会露馅的!
情急之下,丰言赶紧拽着老七的手,往后连退了几步,若是情形不好,这些人肉盾牌还能为自己和老七遮挡一二,丰言的确是很冷血,除了对自己有过活命之恩的老七尚存几分“感恩”之心,其他人,他可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谁知王塞毫不假思索道:“李将军你记错了吧!咱们陈将军伤的是左腿不是右腿,那点小伤早就好了!前些日子,在北疆城里,我还瞧见他了呢!现在生龙活虎的,没啥大毛病!”
“呵呵!是我记错了,是我记错了!”李峰打着哈哈笑道。老七他们处于下首,被高耸的城墙遮挡住了视线,谁也不会留意到,李峰隐藏的右手直到这时才缓缓的放下,暗藏在他身后的一队暗中埋伏的弓箭手,才缓缓的猫着身子,贴着城墙边儿退了下去。
老七神经大条,不知道自己这些人已经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他还愤愤的呵斥道:“别竟说那些扯淡的东西,我们站在城门下喝了一两个时辰的寒风了,你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啊!”
“好!好!黄将军休要恼怒!我这就让人放下吊门!”老七的搅蛮跋扈,刚好符合了王府亲卫首领的特征,军中的人都知道北疆王很护短,因此军中的很多将领都是出自他的王府里,就连自己都曾在王府的亲卫外围中混过一两个月,城下的这个黄将军现在已经是统领了,说不定以后就成了自己的上司。
他的“趾高气扬”也属于正常情况!李峰经过一番暗里明里的考验后,不再有疑虑,便挥手让下属放下高挂着的吊门,亲自下城门迎接老七这只“援兵”入城门!
“他怎么知道这些?”丰言跟在众人身后鱼贯入城,心中对王塞的身份开始起了疑心,不仅是他,还有山寨的很多人,从平日的训练那些土匪中就可以察觉,他们至少略通兵法。
如果以前还可以解释说是偶然,甚至是自学而成,可他们居然熟悉北疆将领的一些“私事儿”,这可就不是用“偶然”可以解释的通的。他们莫非真的是“北疆军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