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你……”看到老七后,老八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老七的变化很大,出京师时,虽说是被“发配”了,可老七那时候的精神状态还很好,白面如玉,锦衣鲜袍,看上去翩翩浊世一佳公子也!
可现在,且不说老七黑了很多,也瘦了很多,神态也憔悴不堪,最让老八震惊的是老七的眼睛,他的眼里不再是之前那种“一览无遗的坦率”,而是经过鲜血的洗礼后,双眸透出一股像苍狼一般的目光。
是什么让老七改变这么大?老八不能想象,老七这三年都经历了什么?让他从爽朗坦白的直肠子,变成如今的模样。
再看看老七身旁的崔鸢,情况更是糟糕,脸颊都深深的消瘦了一大圈,两只眼睛凸显的很大,两缕青丝披散与削肩之上,更掩的下巴尖尖的,虽说穿戴都是名贵的饰品,但她整个人看上去精神不大好,有些恹恹的,风一吹,她整个人纤弱的就像是迎风要飞逝一般。
不是说北疆王是老七的亲舅舅吗?他不是很疼爱自己唯一的这个外甥吗?为什么老七两夫妻的模样看上去,没有半分享福的模样,倒像是难民逃荒而来?
满怀一肚子的疑惑,但仅仅是眼前看到的这一切看的老八眼睛发涩,一把紧紧的抱着老七就号啕大哭起来,老七被老八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自己走的时候,他哭的就跟死了亲爹一样!还勉强可以理解为自己哥两个感情深,不舍得!又或则“狼狈为奸”的队伍,少了一个,老八就孤单了!
但是为毛自己回来了,他还要哭的这么伤心?难道太激动了!喜极而泣?
不过老八这么“凄惨”的哭法,也将老七心弄得酸酸楚楚,虽不如老八哭的“惊天动地”可是也眼角润润的和老八唏嘘一番。
在一片苍茫的不远的边际处,有一个小山峰,山上植被茂盛郁郁葱葱,在一片苍翠之间有一匹骏马单人。马上的骑士白衣飘飘,浑然如雪,他双眼黑如点漆,正望着平原上的一列队伍。不知为什么,他的眉宇神色间,有着一种化不开的忧愁,仿佛是那山上千年不化的冰。
“当初是你自己选择了七哥,我别无可说,既然是你的选择,多不舍我也得接受,可结果了?七哥是如何待你的?这样的人不配成为你的依靠!”
崔鸢的事儿,瞒得住别人,可瞒不住消息灵通的十三,更何况十三说自己放下,他可以不去打扰崔鸢的生活,但并不代表他不关注崔鸢。所以崔鸢发生流产事件后不久,他就得到了消息,他不知道当时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想法。
可她的痛,他却能感同身受。而在此同时,十三也对老七充满了怨恨,既然拥有了她,为何不保护好她,还要让她受如此委屈?
“既然七哥保护不了你,不是你的良配,为了你,为了我,那么我也不会再退缩了!”十三望着远处那隐约娇俏的身影,下定了决心,然后双腿一夹,胯下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朝平原冲去。
“你瘦了!”这是十三见面说的第一句话,他骑着青色骏马,飞驰而来,下了马他突然这般说道。却不知这句话,是说给崔鸢听,还是说给老七听。
崔鸢微微的低下头去,并不答十三的话,而老七却收起和老八的“感伤”。呵呵一笑道:“天天骑马打仗哪能不黑不瘦!倒是十三你越发俊朗不凡了!”
十三笑而不语,却径直走到默默不语的崔鸢身旁,然后顺手解下自己身上披着的新制织锦羽缎斗篷,直接披覆在了崔鸢的肩膀之上。
崔鸢身体一僵,心中大感恐慌。“十三这是在做什么?当着老七的面将自己的斗篷给自己披上,如此亲昵的动作……”
这种亲昵的举动,不仅是崔鸢愣住了,就连老八也目瞪口呆的看着十三,这算什么?老八忙慌忙打量了一下老七的脸色,要是一会儿老七暴走,自己是该拉着老七不让他将十三碎尸万段呢!还是拉着十三扭头就跑?
老七脸色果然黑沉下了了,就在他翻脸变色之际,崔鸢突然急中生智道:“十三弟,这就是当初我托你,让你府里织娘做的斗篷吗?这花样,这手工果然是不得了!爷,你看,我穿着好不好看?”
崔鸢披着斗篷轻快的走到老七身旁,脸上是极为愉悦的表情,期望的等着老七的赞美。
“这是……”老七有些迷糊了,十三刚才的举动的确很不适宜,可鸢儿对自己的情义,自然是信得过的。
“这不是回京师了嘛!我以前在北疆时候,也没有置办什么像样的衣物,本来想让娘帮我置办的,可你将小崔子那般‘押解’回丞相府,我也没好意思开口,就带了个信儿,让十三弟帮忙了。”
十三笑了笑,既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反驳。只是这么静静的呆着,让崔鸢手心里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崔鸢心中对十三“神秘莫测”的笑容恨得牙痒痒,心想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和你清清白白的,你这么做,到底什么意思吗?当着老七的面,和自己玩这手,害得我好像和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奸情似的!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你干嘛要陷害我?
“对了,十三弟,多少银子,我让咱家王爷给你!”崔鸢马上道。
十三看着脸色苍白,却依然五官秀丽的崔鸢,心中柔柔一软,他是何等聪慧之人,怎不明白崔鸢的心思,反正来日方长,他也不急在此时,既然鸢儿还有所抗拒,自己可以慢慢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