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小确实是面临着严重的体能极限。
她很多次都觉得要倒下了，可是脑海里出现祁御泽当初陪着她强训时候的宠溺无奈的眼神，她咬咬牙，让自己做到最好。
甚至想着争取下一次见面，一拳就能把他砸痛了。
米小小这样魂游天外地YY片刻，就熬过了那窒息一般的极限，拖着双腿跑下去。
她每天傍晚结束一天的训练之后，倒立三十分钟当做休息，就掐了时间，提速在三千米的标准环形道上跑步训练。
她跟着商凌已经学会了如何制定简单的体能训练计划，离李队对她的考察只有两三天的时间了。
虽然，每天都能按计划达到预期的速度，可是这是标准的环形跑道，和越野的公路路况是不一样的，谁知道到时候，那家伙会在哪里考她。
自从那天发生过那一幕集体受罚的事情之后，很多体能不好的人都开始无声无息地陪着米小小跑步。
白天的组队训练里，强弱搭配也有了变化。
减去荆甜那种绝对的体力压制，米小小渐渐对自己的身手恢复了信心。
气氛有些阴沉，李斌的体能测试现在成了米小小每天早上醒来就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
米小小现在压根儿不会失眠，她累得把身体往床上一丢，眼皮一达蒙，再睁开眼睛时，绝对是被晨练的冲锋号吵醒的。
这天晚上，米小小跑完三十公里回到宿舍，抹黑把外套一脱，挂上衣服架，转身就手脚并用地往床上爬。
这身体如果没有一口气提着，压根儿就动不了，米小小牙缝里抽着冷气指挥着不太听话的四肢。
“把里边的套头秋衣脱了睡，不然明天早上你会哭的。”
荆甜的呼噜声停了片刻，她窸窸窣窣地翻了身朝着米小小说话。
米小小艰难地抬手摸摸肿痛到麻木的手臂和肩头，丧气到想哭，说：
“估计是肿了，压根儿就脱不下，这种老掉牙的重型霰弹枪，不是早该进仓库了吗？怎么又拿出来让人托举着远距离射击。”
她第一次羡慕荆甜的壮硕，同样训练，人家瞧着好像没事人一样。
白天她们扛着那支足足有六七十斤的玩意儿，除了掩体射击训练之外，还有伏击训练，她累得连枪几乎都举不起，到现在身体的神经末梢还是紧张的。
“这种枪的准头最好了，不知道从哪一代沿袭下来的训练项目，我们在底层新兵连训练的时候，就连过这种玩意儿；
每晚上胳膊肿痛得哭爹喊娘的，大家都是淌着眼泪，相互帮着战友把撑得紧紧的秋衣脱下来，不然血液循环不好，明天哪里能消肿。”
荆甜说着压得身下那床叽叽呀呀地响动，显然是要下床。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试试。”米小小知道她的话一点都不掺假，可对着一个一直有着敌对情绪的人示弱，让她有些不得劲。
米小小双手交错试图抓住秋衣的下摆，她痛得牙齿都要咬断了，愣是举不起来。
荆甜下床走到她身边：“别死撑了，都遭过这种罪，爬着把身体往床边靠靠，我帮你扯下来。”
米小小垂死挣扎一般把身体蹭到了床边，荆甜结实肥厚的大手，揪住她的衣服下摆，有技巧地就把衣服撸到了她的腋下。
“手臂抬抬。”
米小小用力地把手臂往上举，痛得呲牙咧嘴地叫，愣是没有法子举起来。
荆甜冷眼看着她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寒声说：“忍着点。”说着抬手抓了她的手腕强力地一弯一拉，就脱下了一条胳膊。
然后对她的惨叫充耳不闻，又脱下了另一条胳膊。
“啊啊啊，你是不是把我胳膊上的皮都一起揭了去？”米小小哭死的心都有了。
“你今晚不脱，以后再脱的时候，估计就得连皮揭下了。”荆甜头也不回地把她脱下来的汗湿又风干的秋衣挂到衣服架子上。
“这日子可咋办呀！”米小小拉过被子盖好小身子，轻飘飘又困痛得说不清是哪里难受，总之，能这样躺着，她一根小手指都不想再动了。
“熬过三五天就好了，你估计不常摸枪，很多实战武器的后挫力都很强的，这一关要熬过了，以后什么样的武器拿到你的手里，都像玩具一样，想咋耍就咋耍。”
荆甜话里有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谢了，这样躺着果然好多了。”米小小有气无力地道谢。
“劝你以后甭穿这种式样的套头衫，一旦你受伤什么的，会很碍事的，我们都是穿开襟的衬衣，要不就直接穿棉袄。”
荆甜丢给她这样一句话，叽叽呀呀地翻腾到床上睡了。
直接穿棉袄？
米小小抬手摸摸白色的棉质胸衣，无法想象皮肤直接挨着棉袄的怪异感。
米小小这几天其实都没有力气脱了那贴身的秋衣睡觉，汗水湿了又干，穿着别提多别扭了，她知道自己浑身一定汗气熏天，好在是冬天，能让自己喘气都不赖了，她没劲儿给自己洗澡。
当然最关键的原因是，浴室里只提供冷水浴。
即便她很勇敢，可是她总担心这样的紧要关头，她要是感冒什么的，那绝对是要命的事情，躺上几天，这几天成斗成升的汗水就白流了。
第二天晨练的起床号响起来，米小小已经恢复了元气。
虽然身体骨子里含有抽不出的困倦，但她清楚只要稍微活动两下，她的浑身就能充满力量。
真奇怪，每天晚上来临时，她都觉得身子骨千疮百孔的到处都痛，不知道明天会不会醒来，可一到早上，她那休息了一晚的身体就能恢复过来，而且这种恢复的效果越来越好。
见成效了。
今天，李队就该按约定检查她三十公里越野跑的速度了。
老天保佑，上午的训练强度不要太大，给她留点力气，还有，中午别太热了，不然一趟下来，估计她又和落水狗一样了。
果然，今天班长的脸色瞧着不太好，他显然也惦记着那件事，觉得米小小一定会让他丢脸。
上午开始训练，他就耐心地指导着米小小做一些基本的拉伸肌肉韧带的轻便活动，担心她体力消耗太多，到时候丢人。
十点多，李斌的越野车轰轰地开着过来了。
排长过去简单地汇报了这两天的训练情况，各班就把人都带了过来。
李斌说了几句肯定鼓励的话，就把目光转移移到了米小小的身上：“米小小出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