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御泽也不多留，送他出了办公室，招呼秘书长替他送客。
李斌开着车走出了祁御泽单位的大门，觉得背上都被汗水浸透了，他松了口气。
今天可以放心地睡大觉了。
他有些失落，祁御泽没有邀请他进入私密的调查圈，证明他并不是必不可少的左膀右臂；但是，这事确实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祁御泽能有今天的成就，手下能人多了，而自己现在是公安局的局长，一举一动都有人关注着，真参与风险太大。
祁御泽把李斌的那份笔录看了又看，然后直接就用火机烧了，纸灰末子都用水冲走，然后他拿起电话，简洁地打了几个电话，继而告诉王小洛穿了便服在后门那里等自己。
简单地给秘书长交代了几句，他就换了身不显眼的衣服，带着大口罩从一个私密的电梯里直接出去了。
现在是冬天，B市的空气干燥，戴口罩的人多了。
王小洛看到他的模样，不由咧嘴笑了。
等着他上了车坐好，揶揄他说：“头儿，你出门之前有没有照镜子？”
祁御泽取下口罩，低头看看自己的模样，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当的。
“怎么？”他说着瞄了王小洛一眼，探了一下头，让自己的脸出现了车子前上方的内视镜里，没有什么不妥的啊。
“呵呵，这口罩其实是很不适合高个子的男人戴的。”
“口罩还分个子高矮？”祁御泽一副觉得他无聊的模样。
“那当然，你想象一下，你这样的个子，一脸正气，所以接近人的时候，会让人有种信任感，可是，你只需要戴上一个口罩，那气质类型就变了。”
王小洛说着意味深长地对他抿唇轻笑，那意味实在是丰富。
“一句话说完。”祁御泽看他还是这样喜欢卖关子，不由觉得他欠扁了。
“嘿嘿——你再戴上自己瞅瞅镜子里。”王小洛提醒他，并不接下去说。
祁御泽看看放在一边的口罩，觉得一个口罩挡挡脸，不过是不想让手下看到自己溜出去而已，有他说的那么严重？
当即就又拿起来试试，然后看到了车子的内视镜里自己的模样，只见黑色的防暴口罩上边露出一双鹰隼一样锐气阴鸷的眼睛，要多暴力有多暴力，确实不能恭维，他只看了一眼，就连忙把口罩取了下来，揉了揉，丢到了一侧的废物格里。
“哈哈——有没有吓着自己？”
王小洛笑得忘形，说实在话，他看到祁御泽的身影闪出来冲着他的车走过来的时候，那一瞬间浑身紧绷，充满了警惕，一个口罩而已，竟然就能让他的气质囧然。
“果然是皮痒了！”祁御泽也不由笑着又看了看镜子，这样一笑，他觉得自己看着也觉得容易亲近多了。
“那案子不是结了吗，你还去找证人干嘛？”王小洛问。
“多嘴，让你去哪里就去哪里好了。”祁御泽闭上眼睛靠着椅子上，耐心地等着。
两个人到了一处安排好的宾馆里，那里早就有人在等了。
王小洛一看是当初在部队通讯班的那一伙子人，顿时开心得不得了。
他们一群人当然被祁御泽和通讯班的老班长赶了出去。
时候不大，就有人带着小区的保安走了进来。
祁御泽悠然地枕着自己的的手，靠在沙发上，盯着电脑大屏幕，看着那老班长根据保安的描述一点点地修改着当初视频上出现的那个清洁工的面部五官——因为从小区调取出来的视频的质量问题，脸部的五官很模糊；
这种模样，除非是很熟悉的人，才可能凭着熟悉的衣服或者走路的姿势认出来，可是对于高手来说，只要有了这些基本的图谱，就可以把人物恢复出来。
“身高？”
“和我个子差不多，大概有一米七左右。”
保安话音一落，那老班长就开始噼噼啪啪地按着键盘，给身高设置参数。
“胖瘦？”
“身材稍微有些胖，肩膀却不宽，重下巴，一双眼睛双眼皮双得很厉害。”
保安说着就凑到了电脑屏幕前瞅着上边的人物，给他指点着：“这里——这里胖了；这里——这里太尖了，对对，这眼睛就这样，形状可能就是这样子，可是我总觉得缺点什么。”
保安指点着，老班长的手指头啪啪啪地在键盘上边飞快地修改着，时候不大，米小小当初化妆成的那个中年清洁工就完完整整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了。
“是这样吗？”老班长连衣服的颜色都按着保安说的给涂上了，然后确定了一下，让他看，又输入了几个操作命令，上边的人物竟然开始走路了。
“她这样的走路姿态你当时看着觉得有什么别扭没有？”祁御泽问保安。
这上边是米小小化妆成清洁工出现的模样，因为当时出租车不让进入小区，她到了小区的大门外只好带着东西下车。
保安摇摇头。
祁御泽死死地盯着那女人的模样看了半晌：“她的背在故意地做出塌着肩膀的模样，她想掩饰她走路的姿势。”
老班长又模拟了一遍，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是有这个嫌疑，不过她借助的姿态很巧妙，做出被东西压着不得不弯腰的模样，这么轻的塑料桶塑料盆拖把之类的，对一个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中年妇女来说，不至于弯曲到这样的程度。”
祁御泽点头，又问了保安几个问题。
保安信誓旦旦地说这个女人进去之后，真的没有再出来过。
“你们一定要为她做主，乡下来的女人，这年龄一定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可怜啊，怎么会进去就失踪呢？也不知道家里人知道不知道。”
“好了，谢谢你提供的信息，再看一遍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吗？请尽量再现一次当时见面时候的过程。”
老班长说着就又给他演示了一遍。
保安认真地看了又看，指着上边那女人的眼睛说：“她的眼睛，眼睛不对劲！”
“怎么?”老班长问。
“我说不出来，她眼睛形状就长成这模样，可是，我记得她那眼睛看着人笑的时候，很清亮，很精神，让人觉得很舒服。”
“瞧着让人很舒服的劲儿？这难度把握得真弹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