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有些远，长焦镜头在背包里，但是背包的东西不少，取出来就会发出声音，为了更近一些拍摄，她又暗暗地向前移动了两步。
“咯吱”一声细微的枯枝断裂声，米小小和商凌惊得如闻霹雳，几乎魂飞魄散。
棕熊妈妈离开就停了动作，她抬起俩只巨大的爪子连忙把两个宝贝抓到自己的怀里，然后顺着声音扭过头，顿时就看到了他们两个人。
它对着他们张开了血盆一样的大口，巨大的头颅转了两转，然后露出尖尖的牙齿，凶狠异常。
米小小戒备地站着，听得商凌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们俩一动都不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熊妈妈也和他们一样，保持着那个凶恶的模样僵持着，她怀里的两只可爱的幼崽偷偷从妈妈的身侧探出头，好奇地望着他们。
对峙在死亡一样的恐惧里延续，十秒钟，二十秒，三十秒，四十秒，他们觉得时间漫长得令人毛骨悚然。
终于，棕熊妈妈看着他们站起身，米小小几乎要拔枪了，但是她的心在颤抖，因为她的轻率和打扰，就能夺走熊妈妈的生命吗？
商凌知道，他们两个联手，杀死一只棕熊虽然费点力气，可是，并不是不可能的。
可米小小现在怀着身孕，这傻瓜女人，真可气！
两个人依然一动不动，棕熊妈妈如果向他们扑过来，两人会用最默契的姿势散开然后开枪射击。
他们用枪已经如同本能。
棕熊妈妈站起身，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扑过去，而是屁股一扭，转过头去，伸出大爪子推了下她的宝宝们，护着它们一起走进了树林的深处。
他们俩过来十多分钟才敢动态，直到棕熊妈妈们彻底地消失不见，米小小才松了一口气，她晃了一下几乎僵硬的胳膊，商凌抬手扶了她一下，让她站稳，然后就放了手。
“米小小——你是白痴！”他压低声音愤怒地骂她。
“对不起，这真的是意外——我不是故意——”
“意外个屁，我怎么警告你的？最高警备的暗号你都能置之不理，明白说了不让你动的。”
“商凌——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出——”
“闭嘴，你没想到！你差点害死自己，下次——”
“嘿嘿，下次我一定一定会有最高的警惕性和熊意识。”米小小嬉皮笑脸的对他敬了个军礼做保证。
“别给我嬉皮笑脸！”商凌的脸色真的很差，他看都不看她一眼，抬腿就往湖边走。
头都没有回一下，步伐没有丝毫的犹豫。
米小小没有追过去，只是在后边跟着走，看到商凌在湖边站住了，她这才鼓起勇气走过去，抬手拍拍他的肩，被商凌抖抖肩部甩脱。
她有跟了上去：“对不起，怨我太大意，我道歉。”
“你应该道歉！”
“我真的没有想到——”
“你想了——想着你的镜头。”
米小小听着他的声音里有着一些松动，就笑了道：“这些照片很伟大！”
“拍了这样的照片，你也不可能永垂不朽，但却会失去性命。”商凌扁扁嘴，放松了一下因为生气而过于僵硬的脖子。
“下不为例。”米小小伸手晃了晃他的胳膊，对他笑了笑，“它们冲洗出来，我会优先让你扫描到咱们的电子版面上，你会看到，它们有多美。”
商凌叹息一声低头看着她，她冻得通红的小手搭在他红色的滑雪服上，莹润得让他心疼。
他弯腰抓起晃荡在她面前的厚羽绒手套，伸到她手边，米小小乖乖地把手伸了进去。
商凌勾了一下唇角，勉强笑了一下：
“米小小，它攻击人的速度很快，即便子弹射中它的大脑，它的神经反应很迟钝，除非把它直接炸得指令破碎，它才可能失去攻击能力，不然，它的两只大爪子两下就能把你拍得骨头碎裂，你站在我的前边，不可能逃得掉，下次不要让自己冒这样的危险了；
好运气并不是会一直眷顾你。”
“呵呵，和你在一起，总是有好运气。”米小小尴尬地咧咧嘴。
“你这样认为——那么——你会不会为了好运气——就能一直这样——一直——”
“嘿嘿，你看，那边似乎来人了。”米小小打断了他的话，抬手指着远处公路的方向让他看。
商凌无语，他小声说：“你这家伙总是没有一点点的浪漫情调，不知道那家伙怎么受得了你。”
米小小没有法子再继续装傻了，她艳丽一笑含蓄地表态：“我活得很现实，我的浪漫是讲求实际的浪漫，不可能有结果的事情，我不会做。”
“实际和浪漫，本身就很矛盾。”商凌反驳。
“不矛盾，我了解爱情，因为喜欢一个人，就想着完全地拥有那个人，看到了对方，就会忘记了一切，只想着取悦他；看不到对方，就会失魂落魄、患得患失，以至于失去了自己；这样的爱情，幸福总是短暂的，而痛苦是它的常态。”
米小小说着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伤感。
“伟大的痛苦，不知道有多少人向往。”商凌丝毫不为所动，他不知道米小小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他，他依然语气坚定地说。
“他们过来了。”米小小看着他身后，好像没有听见他的话。
商凌回头，那辆车开到了不远处，上边下来了一对情侣，他们和热情地打招呼，问他们去滑雪场的方向。
“我们正好也要去，一起吧。”米小小很高兴和那个年轻女人打招呼。
于是，两个人搭车，商凌指点着路径，那个年轻的男子开着车直奔滑雪场。
滑雪场因为是冬天淡季，只有一个留着值班的工作人员，他显然很久没有见过人来玩了，看到客人很热情，商凌看看米小小，问他有没有最安全的滑道。
那工作人员很热情主动带着他们走过去。
那一对年轻人也和他们一起玩。
米小小看看一览无遗的滑道，虽然有坡度，但不算陡，并没有什么危险。
于是，就和商凌一起，套上滑雪板，四个人开始滑雪玩。
这个运动果然很让人放松，米小小玩了三四个来回，就觉得浑身都是暖洋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