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隐约间听到了封靳言的声音，这才慢慢回过了神来。
服务员看到封靳言上来的时候就觉得他风度翩翩，而且还是店长亲自领着他上来的，更让她看出来了他的身份尊贵。
她正看着他，却万万没想到他就在她的身旁站下了，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对店长说道，“你可以先去忙了，让这个小姐招呼我就好。”
店长闻言退下了，转身之前还给那个服务员使了一个眼色。
服务员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她碰了碰自己的脸，也没有心思再管常欢离了。
“你叫什么名字？”封靳言的声音没有丝毫波澜地问道。
“啊？”服务员没想到封靳言会这么问她，一时有些结巴，“我……那个……你叫我芬芬就好。”
封靳言点了点头。
芬芬看着封靳言，问道，“你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封靳言这才扭过头，看着芬芬。
芬芬被他的眼神看得一愣，心跳也开始加速了，说道，“你请问。”
“你认识封靳言吗？”封靳言挑了眉问她。
芬芬又是一愣，点了点头，说道，“听说过……”
这个城市里，应该没有人没听说过封靳言的名字吧？
封靳言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说，“那你觉得这件衣服，封靳言的老婆买不起吗？”
他的语速急慢，声音中还隐含了一层怒气。
芬芬意识到他的语气不善，神情也微微一顿，心下升起了不详的预感，她不禁抬头又审视了一眼前面站着的常欢离，看她长得还行，气质也过得去，但就是身上的衣服实在不是什么好货，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但是下一秒，她的侥幸心理就被彻底打破了。
封靳言重新看了一眼常欢离，对芬芬说道，“我就是封靳言，前面站着的，是我的老婆。”
芬芬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咬了咬唇，说道，“我……我那句话不是……不是……”
她“不是”了半天也没有下文，这时候常欢离刚好回过了身来，看见封靳言之后勾了一抹笑，极自然地说道，“你来了。”
像是她在这里等着他，等了许久。
封靳言点了点头，宠溺地眼神包裹着她，伸手拉了她的手，说道，“你的衣服……我早说了不要你穿。”
常欢离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秦勤送的，不穿她会多想。”
这下好了，封靳言对秦勤不好的印象又加深了一层。
常欢离勾了唇，瞥了一眼还在暗自纠结的芬芬，说道，“别难为她了，我们去找秦勤吧，帮她挑选一些衣服。”
封靳言看也没有看芬芬一眼，就跨步向里面走去了。
秦勤看见封靳言过来了，瞬间扬起了一个大大的微笑，也不顾常欢离在旁边直接伸手挽了封靳言的胳膊，说道，“我挑了几件，你看看怎么样？”
封靳言一走过来，那三个服务员看得眼都直了。
其中一个还揶揄地说道，“你们两个真有夫妻相，生出来的宝宝一定也非常漂亮。”
身后的芬芬拼命地冲着她摇头，想告诉她封靳言和秦勤并不是夫妻，但是她听不懂，反而瞪了芬芬一眼。
秦勤已经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们，她们这下说出来本来是想要讨好封靳言的，但是却没料到封靳言瞬间变了脸，将胳膊从秦勤的怀里抽了出来，转过身来牵了常欢离的手，说道，“我老婆好像在你们的店里受了委屈……”
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却已经把他们四个吓得不行了。
秦勤这时候及时出面缓解气氛，说道，“靳言，你帮我挑一件适合我的衣服吧，我一定会很喜欢的。”
封靳言这才扫了她们三个一眼，就看向了店里的衣服，伸手拿出来了一件，递给了秦勤，说道，“这个挺适合你。”
众人皆是一怔，秦勤的反应最大。
芬芬这时候很有眼色地上前接过了封靳言拿在手里的衣服，举在秦勤的面前。
秦勤咬了咬唇，最后还是接了过来，笑着说道，“我去试一试。”
那件衣服，就是常欢离第一次拿给秦勤的衣服，当时因为那件衣服的价格比较低，被她们几个嘲讽了一顿，这下封靳言又重新拿起了那件衣服，简直就是在打她们几个的脸。
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只等着秦勤试过衣服之后看效果。
如果真的好看的话，那就算她们几个对常欢离又偏见了，如果不好看，那她们也就等着看封靳言和常欢离脸上挂不住了。
可是等到秦勤出来了之后，所有人都感到了眼前一亮。
这件衣服虽然是个直筒，不显曲线，但是却正因为如此完美地衬出了秦勤清丽的气质。
她的五官并算不上极美，相比常欢离来说，少了几分迷人，但她美在气质，这件衣服把气质衬出来了之后，就看上去和常欢离不相上下了。
常欢离勾了勾唇，问道，“怎么样？你还嫌它便宜吗？”
她语气嘲讽，神色高傲，秦勤心下生气，面上却不动声色，说道，“靳言选的，我都喜欢，我会经常穿这个衣服的。”
封靳言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我是觉得，如果让阿离选的话，她一定会选这件，所以，应该算是阿离挑的吧。”
他这句话给全了常欢离面子，那三个人一听，心下又是一阵后悔，互相看了对方几眼，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家店，就拿这一件衣服吧，我对这里面的服务很失望。”封靳言转身欲走，却在看到了那件白色长裙之后又顿住了脚。
“怎么了？还有什么需要吗？”芬芬很会察言观色，急忙问封靳言。
封靳言走到了那件白色长裙前，眼神略带伤感，他的记忆里，苏落雅曾经捧了这条长裙一脸兴奋地告诉他，“长大之后，我要穿着这件婚纱嫁给你。”
他的思绪飘得有些远，回过神来之后先是看向了秦勤，问道，“秦勤，你看这件长裙……”
秦勤见封靳言忽然叫了自己的名字，挑衅地看了常欢离一眼，走上前去。
她正暗自高兴，封靳言是不是看上了这件裙子想要买给她呢？只是她看了一眼款式，虽然不过时但是也并不太时尚，就有些不太中意，于是她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不喜欢，“这个乍一眼看挺好看的，只是我不太适合这种有些复古风格。”
封靳言听到了她的回答之后，眼神暗了暗，才又说道，“这件裙子，是沈沈为了她的女儿亲手做的，最后没有完工，却成为了她的遗作。”
秦勤的眼睛瞪大了一些，心下马上有些后悔，补救道，“我第一眼看这件衣服就有些眼熟……”
封靳言没有搭理她，看向常欢离说道，“沈沈，就是苏落雅的母亲。”
常欢离被深深地惊讶到了，眼睛也不自觉地瞪大了一些。
封靳言继续说道，“这是她为小雅做的婚纱……一直以来都存在这里，我几次都曾经忍不住了想要把它带回去，却害怕会触景生情，这才让它一直放在这里。”
他转了脸，看向了芬芬，说道，“把你们店长叫过来，我要把它带走。”
秦勤心下一愣，他要带走那件长裙，是要送给她的吗？
毕竟，他们都已经知道了她就是苏落雅的这个事实。
只是她没有料到的是，封靳言一下都没有提要把衣服送给她的事情，反而一直在问常欢离，这件衣服是自己穿还是摆在屋里。
听他的意思，这件衣服是要送给常欢离了？
她有些不甘心，对封靳言说道，“你是要卖给常欢离了吗？”
“对，一人一件，很公平吧？”封靳言笑着说道。
一点都不公平！
秦勤脸色变了变，说道，“我妈妈亲手给我做的衣服……你要送给她？当着我的面？”
封靳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脸看着秦勤的眼睛，秦勤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害怕，微微后退了半步。
这时候封靳言才又说道，“你怎么知道……沈沈她是你的妈妈？”
秦勤不说话，懊恼自己刚刚一时心急，竟然说错了话，于是她含糊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封靳言向秦勤逼近了一步，继续说道，“那我换个说法，你怎么知道自己就是苏落雅？你不是没有小时候的记忆吗？”
秦勤又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又解释道，“我无意间听周向说的，那天他喝醉了，神志不太清醒。”
她这么一说相当于死无对证了，周向当时神志不清醒，那封靳言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结果出来。
封靳言不再说话了，转过身来又对店长说道，“这三个店员需要重新培训一下了，我老婆很不开心。”
他没有说芬芬，因为常欢离之前说过要他不要计较芬芬的事情。
芬芬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他们三个人的眼神有一丝同情，却没多说什么话。
她们三个看向了秦勤，向她求助，秦勤张了张嘴，她刚刚失口，封靳言此时心里一定有很多疑问，她这个时候不能说话。
最后还是常欢离叹了一口，说道，“她们有错批评一下改正了就好，你们招个人也不容易，能不换人就尽量别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