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一个身穿白色晚礼服的女孩无助地瑟缩在角落里。何新月的嘴上被封着胶布,双脚双手都被绳子绑着,行动上非常不自由。
只一眼,温情便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恐惧和害怕,那种情绪令人浑身一震,犹如触电般难受。
“现在你们抓了我,就赶紧放了她!”她回过头,冷冷地对蒋少伟和江琴说着。
江琴听到这句话,忽然整个人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哈哈哈……小贱人,是不是我儿子给了你一点颜色,你就要开染坊了?!”
说到这儿,她顿了顿,忽然收敛起脸上那惊悚的笑容,阴冷道:“放了她?!你凭什么命令我们?!蒋毅若是不肯把钱乖乖打到少伟的账户上,这里所有的人都要跟着陪葬。”
这话听起来无比森寒,带着地狱修罗般的冷冽气息。可温情却没有丝毫害怕,她步履稳定逼向蒋少伟,目光灼灼。
“我说,放了她!否则我立马撞死在你面前!”温情的声音更加冰冷和决绝,“要是我死了,你们就真的什么都得不到了。”
这话听起来非常有道理,她也知道江琴将自己弄进来的主要目的,就是看中了自己的分量。
蒋少伟迟疑了下,眼神飘忽不定地看向何新月。
似乎是感受到了儿子内心的松动,江琴像是瞬间惊醒了一般,窜到蒋少伟身边提醒道:“儿子,别听她的!我就不相信她会为了一个小员工而牺牲自己的性命!”
她自认为自己对这个前儿媳妇非常了解,认为所有的领导都和她一样,爱惜自己的生命超过员工的一切。然而,她实在是太不了解温情,那是个员工利益大于一切的女老板。
她不知道,蒋少伟却一清二楚。
“妈,别人我不了解,但我了解小情,她说得出便做得到!”蒋少伟清冷地回应着,心里的防线已开始有所松动。
江琴仍旧不死心,规劝道:“可是我们多一个人在手上,我们就多一个筹码!而且她温情现在活得那么滋润,真舍得死?”
“妈,你还记得吗?有一年薇妮的宿舍发生了火灾,小情得知情况后,奋不顾身冲到火场里去救人了。当时小情也生活遂意,但却能为了救一名员工,不顾生死冲向火海!”蒋少伟提醒江琴,眼前那个女人,不是他们想象中那么容易妥协。
温情有着倔强的神经,有着自己特定的办事风格,所以薇妮才会出现那么多死心塌地的员工。
这件事江琴自然也知道,当时她将温情好一顿臭骂。当然,骂她的理由不是心疼她,而是嫌弃她给自己的儿子抹黑。
“一个男人任由妻子整天在外面招摇过市也就算了,偏偏你还不知好歹,还搞得要死要活,差点死在火场里,真是丢尽了少伟的脸面。”这是当时江琴的原话,所以经过蒋少伟一提醒,她原本自动消失的片段性记忆又恢复如初。
蒋少伟见她半天也不再说话,知道她也想起了什么,于是不再理会她,径直走到何新月面前,稍稍踟蹰了下,便松开了绑在何新月手上和脚上的胶布。
何新月一朝得到自由,又看见眼前只有温情那么一个熟人,而且她奋不顾身地救自己,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后,便只扑温情而去。
就在这时,江琴忽然走到温情身后,用枪顶住她。
“别动!”她厉声呵斥着何新月,后者的脚步顿停,“儿子,你不能这么傻。你听我说,咱们两一人负责一个,我抓着温情,你抓着那个女孩……我看谁敢轻举妄动。”
蒋少伟愤怒地瞪大了眼睛,虽然母亲的想法不错,但用枪指着温情的行为,他无法忍受。
“妈,枪弹无眼,你先把枪放下,别伤着小情!”他近乎乞般求着江琴,双手向前伸直,双脚慢慢挪动,试图拿下江琴手中的枪。
“你别过来!”江琴怒目而视,用尽全身之力愤怒地大吼,“按照我说的做,快点!”
蒋少伟摊出双手定在空中,努力稳住情绪开始激动的江琴,“好,我听你的!但是妈,咱们的目标是找蒋毅拿钱,你别用枪指着小情!”
“少废话,再磨叽我就马上开枪!”江琴恶狠狠的说着,或许是自我麻痹的作用,她的情绪竟然越来越暴躁,连儿子的各种请求都置若罔闻。
就在蒋少伟准备转身再次挟持何新月时,说时迟那时快,忽然一枚子弹贴着江琴持枪的手臂穿插而过。
那是一枚消音弹,子弹发射的瞬间悄无声息,直至飞到对方的身边,造成无可匹敌的伤害后,才会引起对方的注意。
那颗子弹几乎是贴着江琴的手臂擦过,因为震惊,她将手枪甩出去老远,同时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连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都做不到。
蒋少伟是在听到那枪声落地的声音后才惊觉事情有所不对,赫然回头,蒋毅已经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他本能地拿枪指着蒋毅,后者却不紧不慢地收回刚刚发射子弹的枪支,恢复慵懒的站姿。
“江琴,这只是给你的一点点教训而已!”他冷冷地说着,连眼神都没多在她身上停留,而是看向站在一旁,一脸平津的温情。
那眼神仿佛在说,“如果她再敢拿着枪指着你,我会让她生不如死。”
蒋少伟在愣神了一瞬间后彻底反应过来,怒吼道:“蒋毅,你个不讲信用的小人!”
“我可没有背信弃义,是你们先言而无信在先。”蒋毅懒懒地出声,淡淡地回应,但在接下来的一瞬,他目光炯炯,收敛起脸上的不在意,变得异常凛冽,“我说过,你敢再碰小情,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这话让江琴听起来胆寒,丢失了手枪的她左手扶着右手,快速跑到蒋少伟身边寻求保护。
“小情?!小情、又是小情!”蒋少伟忽然哈哈大笑,猛烈地喊了几声温情的名字后,整张脸都变得无比狰狞,“你叫的可真顺口,她不属于你,她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