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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留下的理由

想到这里,程小七忽然哭起来:“哎呀不说了,我听说我爹娘在幽州滞留,而且我娘还病了,我得赶紧去!”

老程夫妇北上的事情,李世勣跟牛进达当然是知道的,可是他们两个还没接到皇帝退兵的圣旨,就不能擅自离开朔州,看程处默眼圈也红了,就叮嘱兄妹俩几句,赶紧让他们走了。

从朔州直接入桑干河,一路向东,薛延陀人虽然时常有哨探,但对于这支神奇的队伍,绝对没有胆子挑衅,非常的顺利,两日后就到达了。

看到这个破破烂烂的城郭,程小七一阵慨叹:“哎呦我去,wuli北京就这样啊!”

程处默赶紧训斥:“小七不得胡说,京城只有一个就是长安,什么北京,此地乃是幽州。”

程小七吐吐舌头赶紧进城了。

幽州城在隋朝隋炀帝远征高丽的时候,曾经作为北方的陆地大本营,隋炀帝在涿郡建立了临朔宫作为临时行宫在此驻扎过,而到了现在,临朔宫依旧是这座南北九里,方圆32里的城郭里,最大的建筑。

唐时候的一里,相当于后世的452.2米,可以想象当时的北京城有多小了,这里在唐太宗时期并没有被过分看重,临朔宫被改成刺史府兼官方驿站,其他建筑都是低矮破旧的民居。

幽州属于下等州,刺史薛万仞,从四品,是李渊的女儿丹阳公主的驸马薛万彻的弟弟,在程咬金夫妇面前却属于晚辈,故而接到二老后直接带进刺史府,安置在后院了。

程处默进来就叫喊:“薛二哥,薛二哥!”

一个身穿绯袍的白净青年走出来,惊喜的叫道:“丑牛,你没事啊!”

程处默一拳打过去:“你就不盼我点好!少废话,我爹娘呢?”

七奶奶的声音已经从院子里传来:“丑牛?是不是丑牛?你妹妹呢?”

程小七听到这声音,“哇”的哭了:“娘啊,孩儿在这里!”叫喊着跑进门,看到被小棒子小棍子搀扶着的七奶奶时,哭的更厉害了:“娘啊,您怎么头发都白了?啊啊啊,您怎么瘦成这样了!”

是的,当初在广通渠畔捡到程小七的时候,七奶奶壮硕、年轻,一头乌黑的长发盘了老大的发髻,可现在,身上的衣服在寒风中打着晃,两鬓居然花白一片,整张脸都松弛下来,法.令纹深深的,可见这段时间煎熬的不轻。

七奶奶颤抖着抱住泣不成声的小七,拍打着她的后背说道:“乖孩子不哭,娘看到你们兄妹,很快就会好的,不哭啊!”

老程也随后走出来了,老爷子虽然还撑得住,他的头发,在上次小七被单鹰掳走就白了,但看上去同样憔悴了许多,看着跪在地上的程处默,并没有如同以前一样一脚踹过去,骂儿子不争气还得妹妹救,而是拉起儿子,拍拍肩膀说道:“有长进!若是你被掳走忍不下窝囊气自裁了,老子就白白养你了!”

程处默哽咽着说道:“孩儿出征前,妹妹再三叮嘱过,父母在堂,丑牛不敢犯傻……”

七奶奶也是一路颠簸寒冷,加上心里担忧儿女安危,给熬煎的病了,皇上从沧州调名医过来诊治,也已经好了很多,看到儿女都没事,心里一宽,更是精神起来。

当天晚上,接风宴上,薛万仞双眼发光的听罗维扬等人绘声绘色的说起一路上的事情,对程小七佩服的五体投地。

薛万仞也尚未婚配,心里就起了思慕之意,心想今晚就修书一封给哥哥,让哥哥替他求娶蓝田郡主。

老程夫妇不喜欢跟年轻人凑热闹没有参与,程小七在接风宴上略微应酬一会儿就告退了,她陪着爹娘在后院,亲自做了小米粥,还有几样清淡小菜,一边吃一边跟老程沟通信息。

“爹爹,看来女儿所料不差,候大将军果然开始挑唆承乾了,还处心积虑把爹爹也拉下水。

那猪头承乾也果真上套了,真是提不起来的烂泥!既然如此,咱们就留在幽州不回长安算了。”

老程叹息道:“是啊,爹也没料到,承乾看上去那么和顺一个孩子,胸中怎么聚集了那么多戾气,被人一引就走了邪路。只是,咱们想要留在北地,皇上未必答允呐!”

程小七小脸上都是决然:“不行爹爹,咱们必须想个法子,让皇帝叔叔答允我们留下,京城那个浑水咱们程家可趟不起,弄不好就被霸王龙给吃了。”

老程黑着脸抬手就是一巴掌:“留下就说留下的法子,瞎说什么霸王龙。”

程小七嘟着嘴不服气:“皇帝叔叔一家子就是霸王龙啊,吃人不吐骨头的……”看老爹又举起巴掌赶紧说道:“好嘛好嘛不说就是了,我有法子留下来的。”

七奶奶赶紧搂进怀里瞪老程:“你打我闺女作甚?好好听孩子讲话,若是能留下,纵然这里冷些,我也不想回长安了。”

“爹爹,女儿此行从薛延陀人手里获得了一千里草场做补偿,这里有……”

老程眼睛骤然瞪圆了:“什么?你怎么敢私自收薛延陀人的土地做补偿?呀呀呸的李世勣也就罢了,老牛都不管吗?在蛮夷属地拥有土地这性质他们不知道吗?”

程小七摆摆小手:“爹爹淡定,淡定!我要这块地保证皇帝叔叔说不出什么来!您来看,这里是薛延陀铁勒部的老窝,即便我不要咱们大唐也不好夺过来,就算夺过来,没有五万人马日夜驻扎,早晚还是被薛延陀夺回去。

但是给女儿就不同了,女儿能守得住,等于我大唐多了一千里地,女儿守不住,小孩家家的也不丢大唐的脸面,这笔账,皇帝叔叔肯定算得清楚。”

老程仔细一想果然如此,就没好气的说道:“那你就有本事守得住?”

程小七贼眼灼灼的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女儿我现在凶名在外,薛延陀人都叫我‘修罗郡主’,意思是我杀人不眨眼,这地盘他们保证不敢要回去。”

现在,佛教已经开始在大唐兴盛,修罗这个概念也慢慢开始流传,七奶奶一听就笑了:“你把薛延陀人怎么了,他们可没那么大方,一下子给咱们一千里地?”

程小七揉揉鼻子:“也没怎么,就是大度设不自量力想娶女儿,还把哥哥掳走了,我一生气制造一场雪崩,把大度设还有他率领的什么青狼军给统统弄死掉了呗。”

老程手里的茶杯就掉地上了:“你你你……你把青狼军弄死了?还统统?那可是三千铁骑啊闺女!爹跟东.突厥打仗的时候,也没少吃他们的亏!”

程小七耸肩摊手:“对啊,三四千一个也没跑出来,都死了,还顺带死了个大长老啥的。

这按说也不算啥,后来我又遇到铁勒部的契必曷木打草谷,抢了我们唐人一百多个妇女要糟蹋,孩儿一恼,把他们千把人弄成肉泥了。”

老程手都在哆嗦:“契必曷木部下乃是铁勒部的精锐,也被你弄死千把人?好吧,你还干啥了,一起说出来吧。”

“契必曷木不服气,率领一万人围困我们,想把我们烧死,我唱了一出空城计,把他吓走了。第二天他醒悟过来又回头想要杀我,看我走了心虚,才主动提出赔偿的,我顺势就要了块地。”

老程盯着闺女半天,忽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完了说道:“好吧闺女,现在爹爹相信你能守住这块地了!不过你想过没有,你越是干出常人不能干的事情,皇上越是不放心你留在外面,你说说看你的理由。”

程小七从怀里掏出一张他从藏宝图上临摹下来的一部分,也就是吐蕃跟薛延陀的一部分区域,指着已经属于自己的区域说道:“爹爹您看,咱家这块地可不寻常啊,这座山蕴含着铜矿,铁矿,这里的地底下还有明煤和石油,若是我告诉皇帝叔叔,除了我,谁都找不到这些好东西,您说他会不会答应咱们留下呢?”

程咬金一把抓过地图仔细看起来,越看越是震惊,最后,连他都十足十相信这闺女必然是天上掉下来的小神仙了,否则,谁能从天上看到如此清晰的地形图还画出来,更何况何止只是看到了地面,连地下埋着什么宝贝都能看到呢!

程小七没看到爹爹母亲的异样眼神,自顾自手舞足蹈的指着地图说道:“爹爹娘亲你们看,虽然咱们只有一千里,但好东西都在地下,咱们挖到底下的时候,薛延陀人哪里知道咱们挖多远,哈哈哈!”

程咬金终究谨慎,老狐狸仔细想过之后,就把女儿的漏洞全部给补上了:“可行!我知道皇上的心思,总是对高丽耿耿于怀,恐怕等不了多久就会讨伐。

爹也另外上一份奏折,分析一下战局,说留下来经营幽州,为陛下东征做好大本营,加上你说的那些宝贝,即便皇上再不舍得你,也会答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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