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母娘见女婿总是越看越喜欢的，老太太看着顾云生，两只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她笑眯眯地介绍：“种啊，这个年纪就是要种种菜，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她还特意甩手踢腿比划着。
“妈，您小心。”顾云生与郑茜齐声道。
顾云生怕丈母娘摔着，立即上前去扶着。
见女婿扶着自己，老人家心情更好了，一张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她摆着手：“没事，我没事呢，这么点小动作算什么？前几年我还能把脚盘到脖了上去呢。”
“妈，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郑茜忍不住嗔怪地笑说。
“哈哈，这是才没有多久的事情呢。”老太太两只眼睛眯成缝。
“妈，都种些什么菜呢？”顾云生问道。
老太太便扳着手指着数：“种的菜可多了，夏天种黄瓜豆子空心菜，冬天种萝卜白菜。霜降以后啊，这个白菜可甜。跟那大棚里种出来的东西完全是两回事，现在下雪了，白菜的味道就更好了。”
老人家嫌弃地摆着手：“大棚里种出来的东西，吃不得，下不了口。我们自己种的这个，什么也不添加，摘几片白菜叶子用水一煮，味道那个好。”
“妈，带我看看您的菜园子吧。”顾云生说。
他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来了，每次来也都让老太太带他看看菜园子。
郑茜看着这样的顾云生，心里满足。
嫁给顾云生几十年来，顾云生忙得焦头烂额，几乎没有时间陪她，又功利心重，把名利看得太重要。
但他身上也是有优点的，比如他从来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整天在外面瞎搞玩女人，也不会把她娘家看得太轻。
尤其是这几年，云生与老太太的关系是越来越好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云生年纪大了，更懂得体谅老人了。
“走走，我带你看菜园子。”老太太高兴得不得了。
郑茜笑说：“我也一起去。”
“天气冷，你跟孩子们去歇着吧。”顾云生说。
“嗯。”郑茜笑了笑，应了下来。
都说老来伴老来伴，果然这句话是有道理的，年轻时再怎么在外面拼，不着家的人，年纪大了，也会懂得体贴和关心妻子的。
大家都往屋里走，老太太带着顾云生去侧面的菜园子。
顾云生跟在老太太身侧，听着老太太絮叨。
“云生啊，你看这些菜，都是我和你爸亲自种的，长得多好啊！我们特意分了几批种，这样就不用担心一次性成熟，吃不完。”
“冬吃萝卜夏吃姜，冬天的萝卜堪比人参，知道你们要来，老头子半夜就起来炖萝卜了，一会儿你要多喝几碗。”
“好，谢谢妈。”顾云生笑着。
他往菜园子西北角看过去，眸光微闪。
“来来来，云生啊，你来看看这个花，长得如何？”老太太拉着顾云生向他介绍她今年种下的梅花。
已经开花了，梅枝上压着雪。
温度实在是太低，雪没有融化，凝结成冰了，看上去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长得好！”顾云生由衷地说。
他看着院子里的梅花树，暗暗地想，他得把东西带走了。
照老太太这么个折腾法，很快就要挖到他的东西了。
“等到明年开春，我要多种一点花，把整个园子都包起来。这里种一片迎春花，这里种一片蔷薇花，种下去要不了多久，迎春花就会开花了，等到夏天，蔷薇花就爬满院墙了。你们年轻人啊，总说生命要有仪式感，这是对的，到了我们这个年纪，也要讲讲仪式感了，就算走了，也得走得有仪式感。”老人家感慨地说。
顾云生听得心惊肉跳。
这老太太以前也就种种菜，种得不多，够两老吃的就好，现在竟然不仅爱上了种菜，还爱上种花了。
要把满园子周围都种上花，这么个折腾法还得了，他埋了数年的东西要是让他们当垃圾扔掉，他一辈子就白辛苦了。
“云生啊，要不要陪我这个老太太松松土？”老太太提议。
原则上大过年又是下雪的冬天，是不宜动土的。但这几年他们一直都是一起动动土，也就习惯了。
“好啊！”顾云生眸光微闪，伸手挽起袖子，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走走，拿工具。”老太太见顾云生这副样子，顿时来了精神，她拽着顾云生的手，脚下生风，“走走，工具还在老地方，我给你看看我的那些宝贝，又添了一些，可好用了。”
顾云生只是笑。
老太太拽着顾云生到园门的位置，拉开一道小门，里面各种工具。
翻土的，除草的，浇水的，应有尽有。
“自己挑喜欢的工具。”老太太献宝一般地说。
顾云生眸光微闪，挑了一把锄头。
老太太拿了个小铲子，舞着小铲子说：“走，我们去那边挖那一片，你用锄头正好了，一会儿帮我把那片地翻一翻。老早就想要翻了，我们没那个力气，还想着春节以后雇人来弄，到时候挖个小池子，种一片荷花，岸边种点水仙，到时候开得好看。”
“好。”顾云生应下。
那一片，正是他埋东西的地方，幸好今年过年来了，要不然，等到明年还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走到指定的位置，顾云生便举着锄头开始挖土。
他见周边的土都没有动过，也放下心来，慢慢地挖。
老太太拿着铲子去另一边：“云生啊，你在这里挖着，挖累了就歇会儿，我去弄菜，中午啊，你爸亲自给你们下厨，都是自家种的新鲜蔬菜呢。”
“好。”顾云生应付地应了一声。
他挖了一些土，再歇了一会儿，想要将老太太支开：“妈，我没喝水，您能帮我倒杯水吗？”
老太太一听，高兴了，笑得嘴都合不拢：“好，好勒。”
她铲子一扔，就往园子外走去。
顾云生见老太太离开，立即开始卖力的挖，很快，就挖到一只黑色的匣子，他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立即将黑色匣子从土里拿了出来，再打开来，从里面取出一个黄色的小布包。
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张芯片卡，他迅速将芯片卡收好，之后再将黑匣子放进土地，用锄头翻着土，将黑匣子埋好。
这一幕，正落在某双眼睛里。
